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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書生

第72章 風兒……變得喧囂了……

一紙書生 精神安定課新人 5392 2022-05-08 00:01:00

  轉(zhuǎn)眼臨近金秋九月底,景區(qū)已經(jīng)有了些大變化,河上架起了三座橋,主干道已經(jīng)全部是水泥路了,楊家老宅上去的路,也鋪上了青石板,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充滿了生機和希望。

  唯獨……我們這邊關(guān)沒有什么變化……

  偶爾有些陳老板帶來參觀的人,也就這時候仿佛小小的活躍了一下,等人一走,我們又進入了萬年蟄伏的狀態(tài)……

  要不是確實自在,也沒有太多約束,我估計很多人都呆不下去。不過,海云姑娘卻不是這樣,我眼看著她整理文檔時的粗心大意,還有對書本的不耐煩,看來她對這工作也是難以上手了。

  “別人是陳總的親戚,還輪不到我去說什么,要走要調(diào),還是等海云自己去提吧……”

  于是,我連僅剩的文檔整理工作也收了回來,三兩下做完,大家一起樂得清閑。

  幾天后,就像是應(yīng)驗了自己的預(yù)感一般,陳老板決定在這十月長假開始對外“試開放”,于是,我們又被扯去開了大會。

  略去亢長的會議不說,結(jié)果,就是我們分得了一大塊需要打掃的道路,書生不情不愿,只得跟在自己的隊伍后面,開始了掃大街的工作……

  “NND,手都起水泡了!”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嚴重懷疑這是“李糖精”報復(fù)我們的!明知道我們就這么點人了,直接把整個景區(qū)動靜分界線起的,“靜”的那一邊道路全扔給了我們,要說區(qū)域的話,我們博物館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只管那邊庫房一角嗎?

  不光是我,我們這隊伍里有誰這樣動過?就算戴著手套,還不一樣都磨起了水泡……

  “快點掃哦!你再抱怨路也不得變短哦!”

  我們中唯一比較有余力的,估計就是這文胖子了。我斜了他一眼,好吧……我錯了,他的汗流得太浮夸了……

  “我們TM滴就怎么淪落到要掃大街了呢?”

  我拿起手中的竹掃把,一陣“黃龍卷尾”,想把心里的惡氣出一出。

  “輕點!嫌灰不夠大是吧?”

  這鬼天氣,讓人的脾氣都好不起來,我?guī)紫聯(lián)]完,心里稍稍痛快了那么一點點……得!水泡破了,這下酸爽了……

  文胖子看著我望著自己的手發(fā)呆,嘲諷起來:

  “還看么子手哦?你再會扯,有本事把這條路一個人扯干凈?。 ?p>  我白了他一眼,一邊抄起掃把謹慎了些,一邊用心去感受那失去了少許皮膚的刺痛,酸爽得我大聲喊起來:

  “奈奈滴!百無一用,就是我??!哈哈哈!好痛快啊~~~~~”

  其他人看見,趕緊低下頭,裝作不認識我,并且小聲嘮叨著:“瘋了……這是真是瘋了……”

  我也不再去管他人的看法,自己給自己找起趣兒來:

  “說!”

  “說什么?”

  “說!”

  “說撒子呢!”

  “說!”

  “說就快說嘛!”

  “說那從前有四個書生!有那一個酒樓,兩個地方,三人對飲,是要說上個四句呀!”

  “這不對?。坎皇撬膫€人嗎?”

  “兩個地方是樓上街下,三個人吃酒行令,街道下睡著個露宿街頭的窮書生?。?!啊哈哈哈哈!”

  “好嘛!這那就算扯過去了,那這三人四句又是什么呢?”

  “唉~,這就是讀書人玩的玩意兒了,喝酒,不能就這么喝,要找個由頭,斗一斗才華,所以這就是要說出四句,這各是:‘悲中樂、樂中悲,賤中貴、貴中賤’?。〉婎^一個書生,上來就說……”

  我這單口相聲還沒抖包袱,就被一聲喝斷:

  “嘿!看你手舞足蹈半天,有本事就別照著書上滴,自己搞兩句撒?”

  “哈?”

  我這神經(jīng)似的自問自答被文胖子打斷了,連手里的活兒也停了下來,他見我愣住了,也就干脆接著打趣起來:

  “來來來,他是說的那四句?不許說書上的,要說得和我們這地方有聯(lián)系,說上來……那也沒得獎……這說不上嘛……”

  “哪門滴?”

  “那就把你那酸溜溜地勁兒快點收一哈吧!哈哈!”

  都有怨氣,干脆借機發(fā)泄一下,可要禿嚕出什么難聽的詞兒,可再怪不得書生我了……

  “還是稍微收斂一點吧……”

  這樣想著,我卻接受了文胖子的挑戰(zhàn)。

  “來來,你說,我對!”

  “吔!肚子里有點家伙啊?那四句是……悲中樂,來嘛……”

  “這個簡單,悲中樂,披麻戴孝撒爾嗬。”

  “哈?”

  “‘撒爾嗬’找不到(不知道)么?我們這的‘喪事喜辦’,靈堂前守夜唱滴!”

  “那樂中悲就是哭嫁啰?”

  “是啊?那你不接一句?”

  “我日麻學(xué)化學(xué)滴……不是說好你對滴嘛?”

  “那不是手到擒來,樂中悲,新娘上轎流淚水兒哦!”

  “還‘水兒’哦……搞搞搞,繼續(xù)搞,還有兩句。怎么來著……”

  “賤中貴,戲子臺上萬人跪!”

  “噗呲……”

  “你是在說……”

  “哎哎!我沒說哪個,哪個也沒說……”

  “行嗎行嗎,茍,他是搞得有點過分……”

  “好啰,好啰,逮最后一句……這貴中賤嗎……”

  “嗯嗯……”

  我突然就卡殼了……慢慢舞動著掃把,想把這思路理順。

  “說撒!再不說要掃完了!”

  我看了眼手中的掃把,突然靈光一閃,先把掃把飛快地左右揮動,沖刺完最后這一點路程,站到我們這院子岔路上,大聲說著:

  “貴中賤!書生此時掃路面哦!”“哈哈!打完收工!下河洗澡!”

  一氣呵成!于是,書生仿佛就真的除了一口惡氣一般,不再去計較這些事情了,反正,我就一書生,還能怎么樣呢?

  好在我們博物館暫時真是沒有其他什么具體負責的事物,一連休足了假日,這才又回到來了這熟悉的荒郊野外。

  來的這天,下車還未等我坐穩(wěn),就接到了陳老板風風火火的電話,說是我們景區(qū)的“試開放”火爆一時,這楊家老宅也在假期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去處,現(xiàn)在,我們地方電視臺的要來采訪,一會兒就到,讓文主任轉(zhuǎn)達我趕緊去準備接待一下,一定要好好和他們侃侃,大有不把他們侃暈別再回來的意思。

  于是,我又一臉無奈地轉(zhuǎn)身坐回了旭哥兒的車上,踏上了前往楊家老宅的路程,在半路,我們就碰上了同樣在風風火火準備的李總。旭哥兒一腳油門,我們先聊了幾句。

  “哎呀,張主任!今天就要全看你的了!”

  “呵呵,呵呵……那我們先去那邊等了……”

  一邊客套道別,一邊重新上路,說什么“今天全看我的……”,要不是前一陣子早做了些準備,今天可要出洋相了……

  于是,我也不再和他們說話了,默默在心中復(fù)習起前面準備的一些小知識起來,什么“千年不腐、萬年不爛”啦,什么“楠香壽人、溫潤和正”啦……

  “有點像要考試之前那種心態(tài)呢……”

  突然被自己逗笑,瞬間也就輕松了起來。

  “信心十足嘛?”

  文胖子還再扯著他那略小的襯衫,主要是小在肚子部分,平時他都沒怎么扣過,這時候他卻在用力收腹。

  “說了什么時候來沒有?”

  我去問了文胖子,無視了他蹲坑一樣的表情。

  “很快,說是在路上了?!?p>  文胖子放棄了最后一顆扣子,擺爛了。

  “那我養(yǎng)會兒神,來了叫我?!?p>  兩腿一交叉,這就迷糊了起來……

  睡夢之中,我做了一奇怪的夢,那里,是一顆杉樹和一顆楠木。它們,卻在飛速生長著……

  楠木看了身邊的水杉一眼,不懂為什么自己長得要比它慢,二十年了,自己還不到碗口粗細,而它,已經(jīng)是棟梁之材了,并且,因為這水杉樹,楠木每天曬著的太陽也變少了。于是,它心生妒忌,日日夜夜詛咒著身邊的水杉樹。

  有一天,楠木看見帶著斧頭的人上來了,它就去主動和他說話:

  “唉!唉!那邊的哥子!”

  那人四下張望,終于確定了是這楠木在說話,不過他一身正氣、氣血方剛,也不怕什么妖物,何況是個木頭。

  上去把楠木一模:“好直的木頭!就是細了點……”

  “我是細了點,但你看那邊那個木頭怎么樣?”

  這人看了看,這杉木已經(jīng)可以用了,點點頭:“是還可以,怎么要給我指路呢?我是要來砍你們同類的吔?”

  “哎呀,你是找不到(不知道),它和我一起落種,一起發(fā)芽滴,不曉得它耍了么子滑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我粗這么多了!它肯定是玩了邪家伙滴,你快把它砍了撒!不是它就要成精了!”

  人,笑了,也不說話,上去掄圓了斧頭砍倒了那棵水杉樹,然后又走過來對著楠木說:

  “這下你滿意了?”

  “好呀好呀!我這就開心了!”

  “你開心就好……”

  “好了,你木頭也得了,就快點走吧,別擋著我曬太陽哦!”

  “哼哼,你個動都動不得的木頭還敢指揮我?……對了,我聽說你們只要長了瘤子滴,以后倒在水里會變成好東西吔!”

  “???瘤子?那不是丑得哭?”

  “嘿嘿!你這就不懂了,你不僅要長瘤子,而且要長得山大一團最好,等到你以后被埋到水底淤泥,會變得金晃晃滴哦!”

  “那不得行!我就想又高又直!要長得頂?shù)教烊?!?p>  “啊呀呀,那就由不得你啰……”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讓你有個更美好的明天!”

  那人輪足斧頭,只不過是用鈍的那一頭,“啪啪”幾下錘飛很多樹皮,然后專找一邊錘軟,找來石頭壓在楠木身上。

  “這樣,你以后就會長得一身是瘤,而且再也直不起來啰!”

  “不!………………”

  于是,我醒了……

  這只是夢了,不過,這根楠木,卻在那紅南溪旁,墨斗池上,歪歪斜斜,麻麻賴賴。

  “人來了,我們下去吧?!?p>  聽見文主任這樣說,我也遠遠看見那扛著攝像機的隊伍上來了,于是把這事拋在腦后。

  滿臉賠笑,我們陪同著這支取材的隊伍走去了楊家老宅,經(jīng)過小洋樓的時候,文胖子不動聲色的朝我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讓我不要去京東丁館長吧,可是被記者看見,就問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修一棟這么現(xiàn)代的建筑?

  “和這環(huán)境還有旁邊這老宅子不搭調(diào)?。俊?p>  我心里是很贊同的,只是現(xiàn)在這屁股的位置,就決定了我的態(tài)度,于是上去給人解釋道:

  “哦,這是我們丁館長住的,他老人家是這方面的專家,退休之后由我們陳總專門聘請過來給我們博物館做指導(dǎo)的?!?p>  “博物館?你們這里面還有博物館?”

  “是的,這是我們施州第一家由國家批復(fù)成立的私人博物館,我是保管部的主任,那位是辦公室主任,這景區(qū)今后的文化方面,大致都會由我們博物館來負責打造?!?p>  “失敬失敬,我還以為你們是李主任下面的人,他也沒跟我們說一下……”

  對外,這“李糖精”還只是景區(qū)的辦公室主任,可他那個“主任”和我們這兩個“主任”……呵呵!

  于景區(qū)、于我們那還在籌建的博物館,我都只能放手一搏了,于是,我將這積累下來的知識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不過……似乎并沒有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別人連取材都難得取……

  我失落了……稍稍落在了隊伍后面,看著他們走進了雨棚下的老宅,我又不得不重振精神,跟了上去。

  結(jié)果,他們在里面采訪起了木匠,現(xiàn)在被記者抓著不斷提問的,就是楊師傅……

  “哦!……哦哦!”那記者眼睛里發(fā)光了,看樣子是什么激發(fā)了他的采訪熱情。

  “老人家你說這楊家是有個在皇帝身邊的親戚?那她叫么子?這封信的內(nèi)容怎么樣?現(xiàn)在還在不在哦?”

  楊師傅正被問得抓頭撓耳,一看見門口的我,頓時高興了起來,直接把我一指:

  “你去問浩哥兒嗎!我們都是從他那里聽滴!”

  那記者兩步一趕,從到了我身邊,抓著我的手,莫名激動:

  “哎呀哎呀!張主任!你剛剛說得東西太深了點,我聽起向上課一樣滴,你不要跟我們說這么專業(yè)的,就說這些淺顯一點、通俗一點的東西撒!”

  “還有‘八卦一點’對吧……”我這樣想著,臉上笑容更假了。

  “來來來,我們開始取材!請您把這老屋子的歷史好好跟我們說哈,我們絕對搞一期節(jié)目好生宣傳一哈!”

  “‘歷史’?你說了‘歷史’對吧?可我這是……”我想去分辨一下,但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那么合適了……要發(fā)什么東西出去,還不是由不得我,讓鐵門自己判斷吧……

  于是,我改了態(tài)度,緩緩道來:

  “我先說啊,這據(jù)說老楊家原先是在‘汴梁’,也就是汴京、開封……”

  我費了好一陣子口水,有選擇性地講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就這樣看來,他們是高興了,我也累了,說個結(jié)尾算完:

  “……最后,我再次聲明一下,這些數(shù)據(jù)和事件,大多處于我的推測,所查資料也暫時沒有那么深,一切只是代表個人看法,并非就一定是事實!”

  說完,我吞了口唾沫,潤了潤說干的喉嚨,周圍卻響起幾聲掌聲。

  “想不到,想不到??!張主任不到三十吧?文化底蘊這么深厚!把楊家的來龍去脈搞得這么清楚!”

  我也不分辨了……遍故事誰不會呢……而且我還看過一遍了……

  “那最后再麻煩張主任您把金絲楠木的優(yōu)點啊特別啊這樣的說兩句,我們錄完就收工了!”

  我聽見“收工”兩字,又突然精神了那么一點點,本來還想帶他們?nèi)タ纯磶旆康?,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這想法拋在腦后了。

  “那,張主任,我們要不要先對下臺詞?還是就這么直接開錄?我看您前面自然得很,經(jīng)常拋頭露面吧,習慣了?”

  我正在想詞,只是笑笑,就沒有多在意,等心中有了底子,就示意我們開始吧!

  于是,我提著最后一點精神,又一次“巴拉巴拉”說起來:

  “這金絲楠木,民間少有,皇家專用,千年不腐,萬年不爛……”

  末了,我覺得嗓子已經(jīng)有些嘶啞的時候,終于送這些取材的記者們滿意離開了,道別時還找我要名片,我哪有那東西!留個電話了事……

  送走他們,我往商務(wù)車上一癱,那是真累了……

  “茍!你對著那些‘長槍短炮’的就不怕么?今天下來是嘴巴沒停吔!”

  “怕?怕么子?他們問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我說的他們不曉得,那還有么怕滴?”

  “算你狠……我看到他們那個架勢,又是話筒又是攝像機滴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心里小小驚訝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躲了一天的小書生出來了,站在空調(diào)的送風口上“啊啊啊……”的喊著玩……

  (看啥?你覺得這是小劇場的作用?)

  “估計是……”我點了點頭,聽見旭哥也加入了調(diào)侃我的戰(zhàn)局:

  “浩哥兒,你今天是說得好!那里面有我一個認得到的姑娘娃兒,個你同姓也!我讓她把剪輯好滴片子到時候發(fā)給我,別個問我你微信呢!你要不先加哈別個,先聊哈嗎!”

  “唉喲……”我又癱得更下去了,找話題回避:“我是真累了,嗓子都冒煙兒了,趟一哈,難得動了……”

  我還沒有瞇上眼,聽見旭哥兒的電話快速地響了幾聲提示音,就看他一臉得意,讓我去看他的手機。

  “走!我去那邊把我們博物館的都接起,現(xiàn)在就市里找個水吧歇一會兒……這小陳總,他發(fā)的紅包,今天他請客,喊我們現(xiàn)在下去好好歇息下!”

  (還不快謝陳公子打賞?[戲謔笑])

  “得呢!謝陳……那你幫著謝謝小陳總了……”

  瑪?shù)危铧c被小書生帶歪……閉上眼睛,感受著這車緩緩開動了起來,我就真打算睡一會兒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安靜下來之后,我卻心生了一絲帶著不安的疑惑……想著想著……頭耷拉下去了……

  (哼!收扇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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