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昭說的,吃飯要坐直,筷子要拿穩(wěn),就跟李尚儀沒什么兩樣,我便道:“你知不知道,你和李姑姑很像???”
李昭捏了捏我的臉頰,笑道:“罷了,若要你生生接受,你便不是你了,來,我喂你?!?p> 我心中暗喜:“誰要你喂了,我安安靜靜坐著就好?!?p> 歌舞完畢,便要向皇后娘娘敬酒,我和李昭一并起身,對著娘娘拿起酒杯俯下身:“祝母后鳳體安康,萬壽無疆?!?p> 吳皇后微笑,氣質(zhì)依舊不減:“平身?!?p> 李昭和我一并把酒飲下了,然后他就扶著我回到了座位。
該跳的跳,該唱的唱。
上午的時光雖然閑暇,但是還是有些無趣。我無聊的剝著手指甲,眼皮有些垂下,昏昏欲睡。
看一眼身旁的李昭,倒是精神不減。
我垂下眼瞼:“李昭,我困……”
李昭用手托住了我的下巴:“這可是壽宴,怎可昏睡,那是對母后不敬?!?p> “可是我真的很困啊?!蔽倚÷曊f著,順便打了個哈欠。
李昭面露難色,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我靈機一動,只要身體不舒服,是不是就可以離席了?
于是我開始捂著肚子,擠了擠眉,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哎呀,李昭我肚子痛。”
李昭面露擔(dān)憂之色:“肚子疼?很痛嗎,要不要叫太醫(yī)?”
“我,你先帶我回去。”我捂著肚子,道但是我的裝病卻讓李昭起了疑心。
壽宴之上,其他人并沒有什么異樣,唯獨自己這一桌出現(xiàn)了怪異,莫非……
他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李靖的身上。我見他不管我,倒是很在意李靖,便道:“李昭我肚子疼,你有沒有在聽?”
“這樣,你只要說,最近操辦事務(wù)勞累,不勝心力。”李昭看著我,抓住了我的手。
我便問:“為什么我要這么說?”
“你若是說你腹痛,便會引來疑慮,恐怕會是有人蓄意害我們?!?p> 我一下子語塞,我真的沒想到,一舉一動會讓人那么在意。
但是我是裝的,如果說出口,那么就要待在這里,什么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但是我還沒有緩過神,李昭便幫我做好了選擇。我身下一空,是他將我攔腰抱起。
皇后便問:“昭兒,你這是做什么?”
“小潭前幾日操辦,勞累了一番,如今想要去休息了。”李昭笑道。
我圈住了李昭的脖頸,閉上了雙眸。
我聽到皇后娘娘的聲音:“那好吧,你帶太子妃下去,好好休息。”
她言語間帶著一絲絲的笑意。
一陣陣腳步聲傳進耳畔,李昭抱著我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
我睜開了雙眸:“喂,你過來點?!?p> 李昭便湊近了我:“夫人有何事?”
“我是裝的,我是想睡覺來著?!蔽铱戳丝此闹埽姏]有人關(guān)注我們便輕聲道。
他的神情輕松了幾分,便刮了刮我的鼻尖:“你可真是讓人不省心?!?p> 我吐了吐舌:“我不管,既然都出來了,那你帶我回去休息?!?p> “好啊,去我的寢殿?!崩钫驯е易呦铝伺_階。
說實話,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神,我怕看到他,我就會陷進去。
李昭,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每天開始想你了……
——太子寢殿
李昭推開了門,把我放在了床榻上:“好好睡一覺?!?p> 我拽了拽被子:“你可不許趁虛而入啊?!痹捖?,我便閉上了雙眼,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夢中,撥開迷霧,我看到了一個男子,他似乎在抓什么,但是就是抓不住,看得出來,那個東西對他很重要,我看著他的背影,走上前想安撫他。
可誰知道他突然間轉(zhuǎn)身,我一看他的臉龐,那人竟然是李昭??!
他含著眼淚,兩眼汪汪的看著我,我想幫他拂去眼淚,但是他起身,走了過去,與我擦肩而過,就像沒有看見我一樣。
“??!”我猛地從起身,汗珠沾濕了身下的枕頭。
我的衣袖,也被自己揉皺了。
我想叫香草,但是自己身在李昭的寢殿,望向窗外,太陽落山。
看來我睡得很久。
我下了床,穿上了鞋。大門被打開,只見李昭一身紅衣,向我走來:“睡好了?”
“嗯?!蔽掖瓜铝搜鄄€,不知道為何,自己總是夢見他。
李昭蹲在了我面前:“怎么了?”
他將我的發(fā)絲別到了耳后,擠了擠眉:“你這是,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做噩夢了?”
我搖了搖頭:“那倒是沒什么,我已然忘記了?!?p> 我朝他微笑,只覺得是一個夢,沒什么大不了的。
李昭起身,坐在了我身邊:“今日二弟成婚,你有何想法?!?p> “你問我這個干什么?!蔽覕[弄著衣裙,看了一眼李昭。
“將來我總會妻妾成群,到那時,你還會像現(xiàn)在對我嗎?”
看這李昭認真的神情,我便道:“你們男人妻妾成群,不是很正常嘛?!?p> “你就一點也不吃醋?”
我凝視著他,好像了解了一些他的意思,便笑出了聲:“哈哈,我若是天天吃醋,不就變成醋壇子了?”
可誰知李昭湊近了我:“我就喜歡你變成醋壇子。”
我推開了他:“我可不喜歡,到時候別人還以為,我小肚雞腸呢?!?p> “你開心便好。”李昭撫摸著我的臉頰,我紅了臉,便起身:“我要回常歡殿休息,你今日就不要打擾我了?!?p> 話落,我便起身走出了李昭的寢殿,回頭看,他并沒有追過來。
可不能冷落了香草,我想著,便走下了臺階,心中欣喜。
——春嵐殿
蕭如意頭上披著紅蓋頭,她等了許久,就是沒等到李靖回來。
她心中焦急,但更多的是悲傷,不知不覺,她的眼眶濕潤,拿掉了紅蓋頭,走出了門。
站在亭臺之中,她俯瞰男子手里拿著熱酒,踉踉蹌蹌在青石路上走著,他兩臉熏紅,最后還是靠在了絳紅色的柱子上,繼續(xù)給自己灌酒。
蕭如意紅了眼眶,冰淚落下,想必李靖也不愿娶她,那她以后又有何幸福可言。
李靖抬頭想賞一番夜景時,卻看到了站在亭臺上,還掛著淚眼的蕭如意。
他嘆了一口氣。
他拿起了手中的酒葫蘆,將酒灑到了地上。
然后把酒葫蘆扔掉了。
蕭如意轉(zhuǎn)過身,走下了臺階,走到了李靖身邊,扶住了他的手臂:“你醉了,跟我回去?!?p> 也許是醉了,李靖凝視著她,越看越像他心中女子,便脫口而出:“小潭,我喜歡你?!?p> 蕭如意怔住了,站在了原地:“你說,什么?”
李靖沒有理會她,而是自說自話:“你嫁給了太子,讓我以后情何以堪?!彼プ×耸捜缫獾囊滦洌o緊抱住了她。
蕭如意掙脫不開李靖,只能任憑眼淚打濕李靖的衣衫。
她心中有點嫉妒付小潭了,誰都圍著她轉(zhuǎn),但是自己卻像是一個物品一樣任人擺布。
想到這里,蕭如意,便推開了李靖:“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是她,我不是付小潭,我是蕭正之女蕭如意?!?p> 她生下來便是嫡女,受盡寵愛,絕對容不得被這般冷落。
李靖靠在了石凳上:“滾,我不想看到任何人?!?p> 蕭如意擠了擠眉:“好,我現(xiàn)在就走?!?p> 她揮了揮袖,轉(zhuǎn)身離開。
李靖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痛苦萬分。
——翌日
香草拿著賀禮,陪我出了門。
昨日晉王大婚,怎么著東宮也要有一點表示,于是香草便陪著我,把上次西域進貢的夜明珠拿過去送到春嵐殿。
“殿下,賀禮太子殿下會派人送的,您又何必親自送呢?!?p> “直接讓下人送多沒意思,當(dāng)然是我親自去才有誠意啦。”我點了點香草的額頭,“你還真是一根筋?!?p> ——春嵐殿
蕭如意坐在銅鏡前,她的丫頭阿焉正在幫她打理妝容,蕭如意看著銅鏡中兩眼無神的自己,便道:“阿焉,他昨日說,讓我滾。”話落,眼淚便落到了檀木桌上。
“殿下,今日太子妃殿下會來送禮,小心妝別花了。”
蕭如意便道:“我知道了。”語氣清冷。
我和香草走到了春嵐殿前,阿焉給我們推開了門,道:“殿下請進?!?p> 我走了進去,迎面而來便看見蕭如意向我行禮:“見過姐姐?!?p> “免禮,香草,把東西拿過來?!蔽医舆^了香草手里的木盒子,道:“這是上次西域進貢的夜明珠,可是極品。”我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李昭平日也沒給我什么,這是最近才送我的,妹妹大婚,當(dāng)然要送一些拿得出手的東西了?!?p> “謝過姐姐。”蕭如意行了半蹲禮,道。
“哎呀,你謝什么?!蔽页α诵?,“都是自家人?!?p> 話落,我便和香草走出了春嵐殿,果然大戶人家的小姐都很有禮貌,但是卻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走在晉王府的花園之中,突然,看到不遠處男子坐在石凳上,李靖穿著婚服,雙眼黯淡。
他垂著頭,發(fā)絲也垂了下來。
我不知情況,便走了過去,讓香草在原地等著我。
我走到了李靖前面,他抬頭看著我:“是你,你來干什么?!?p> “我是來送禮的,你在這里做什么?!蔽冶銌?。
“你真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李靖擠了擠眉,眼眶有點紅。
我坐到了他的身邊:“我知道,你和蕭如意是被生生湊成一對的,但是你也不能這樣,你們是要過一輩子的?!?p> 李靖看了我一眼,冷笑了幾聲:“看來你真的打算和皇兄過一輩子?!?p> “我和李昭是圣上賜婚,我想逃也逃不掉,再說了,最近我覺得,和他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p> 李靖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這么想,我又有什么好說的?!?p> 他起身,道:“你走吧,晉王府的大門,會為你敞開?!?p> 我起身,道:“那你好好對她?!?p> 話落,我便叫香草陪同我回去。
——常歡殿
我盤腿坐在毛毯上,用手托著腮:“香草,你說,蕭如意會不會喜歡我送的夜明珠啊?!?p> “夜明珠很是名貴,想必晉王妃會喜歡的?!?p> 可是有些東西不一定名貴就喜歡。我心中想著,但是東西送都送出去了,也就罷了。
我總覺得剛剛李靖話里有話,但是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他跟我說,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難道是他喜歡我……
怎么會呢,我在想什么啊。
想到這里,我便拍了拍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