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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農(nóng)家之福嫁天下

007 要債的

錦繡農(nóng)家之福嫁天下 金鵝屏鳳 2116 2022-02-14 22:50:42

  婦人這才從外面推開柵欄門走進來,笑著道:“這次去那薛家集做生意,還不錯吧?”

  安溆想道,這么客氣,還問生意狀況,不是借錢就是讓還錢的,只不過以原主家這個樣子,根本不想是能借得出錢的人家。

  村里人有過不去的坎兒,只怕最后一個選擇才是安家。

  “大娘有什么話直說吧?!卑蹭诱f道。

  聞言婦人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不自覺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茅草屋里響起一道聲音。

  “三大娘,你先回去吧,過兩日我再抄兩本書,你們拿到縣里的書肆,差不多便能換來三百文錢?!?p>  婦人看向茅草房,然后又看看安溆的臉色,說道:“不是大娘催著要債,實在是家里這幾日比較艱難,狗子他爹摔了腿,三五個月都做不了活兒。”

  安溆點頭:“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我家差你們多少錢,我來還。”

  婦人驚訝地看了這安大妮一眼,前天她過來要賬,這大妮可是把她追著罵了兩條街,她夫家姓鄭,居住在村南,人口不如安姓多,即便這樣也不敢怎么安大妮。

  跟她吵了一架之后,安大妮就收拾東西離開了村子,特地說要去賣雞蛋還她家的錢,那安家的人再不喜歡安大妮,也不允許外人這么欺上門。

  一時間都說她家不仁義,安老四才死三年,就追著剩下的孤女要賬,況且這孤女還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

  可若是三五十文的,她也就不要了,但當(dāng)初安老四在的時候,為了考科舉,斷斷續(xù)續(xù)從她家借走二百八十文錢。

  見這婦人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安溆說道:“你放心吧,最多一個星、七天,我就把錢還給你?!?p>  婦人唉唉點頭,客氣了兩句才離開。

  宗徹扶著棍子來到門口,目光似乎被粘在了安溆身上,回頭對上他的視線,安溆心頭一凜,虎著臉問道:“看什么?”

  “你倒是喚起那點存留不多的良心了,”宗徹說道,削薄唇角的一抹笑容帶著些嘲諷之意,“臨河村也就鄭三石一家是難得的一竅不通實心人,三年前的老債現(xiàn)在才問你要?!?p>  安溆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印象好到超標的少年郎,本質(zhì)上如此惡劣毒舌。

  “回去看你的書吧。”扯下腰間的圍裙打了打周圍的灰塵,安溆扭身走進廚房。

  在她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宗徹面上的笑容更加明顯幾分,能把農(nóng)家人最常吃的饸饹做到美味非常,向來挑軟柿子捏而對鄭三石那一家老實頭非常不客氣的人竟然主動承擔(dān)起當(dāng)年的欠債,對于他的惡劣言語沒有反唇相譏。

  這三樣事情,任何一件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如果它發(fā)生了,那便意味著有什么不被人所知的變化發(fā)生了。

  宗徹轉(zhuǎn)身,扶著那根棍子一點點走進茅草屋,在書桌下面的木板橫隔上,翻出一本抄過二三十遍的話本集子。

  其中第六篇,講的就是一個水鬼拉替死鬼,從而代那人在陽間生活七八年才被一個道士給鎮(zhèn)壓的鬼話。

  翻到那一頁,抄的時候都沒什么興味的宗徹,此時卻看得津津有味。

  家里進來一只鬼嗎?還挺好玩的。

  正在廚房洗鍋的安溆不自覺打了個寒戰(zhàn),地面上卷過幾片黃葉,昭示現(xiàn)在的時節(jié),九月末十月初,在北方地界,馬上就要寒冷起來了。

  再看看這個連四壁都沒有的廚房,安溆心里嘆了口氣。

  把碗筷都放在洗凈的鍋里,她擦著手走向坐北朝南的那兩處堂屋,推開門,每一間的面積都不小,大約有個四五十平。

  但都十分的不整潔,地面灰塵很大,桌子、瘸腿兒的凳子,缺角兒的碗,還有什么鋤頭、鐵鍬,都在地上一片片的擺著。

  安溆走進去,如此寬敞的房間卻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

  “你是打算再當(dāng)點東西?”

  安溆回頭,就見那面黃肌瘦卻完全不掩清爽俊朗的少年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門口,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棍子:瘸著腿也能悄無聲息的,請問你屬貓嗎?

  宗徹低頭,面上閃過一抹陰鷙,“我就是夠倒霉,現(xiàn)在連自己都開始克了?今年的院試參加不了了,又要白花你的錢?!?p>  安溆:“我什么都沒說,你何必豎起尖刺?”想了想那晚原主不嫌棄這人容顏的語氣,又道:“等你考出來,連本帶息的都還給我不就行了?!?p>  宗徹看到這個不知是什么鬼的陌生眼神,一瞬間的陰鷙又變成愉悅,面上恢復(fù)了平靜,“我一分都不想欠你的,但當(dāng)初是你爹要接我家的爛攤子,不能拿了好處就不認人吧?”

  以往,原來那個聽到這樣的話,能罵他一刻鐘的忘恩負義,現(xiàn)在這個卻只是哼了聲,轉(zhuǎn)身繼續(xù)在屋子里查看。

  這是想查看安家的情況嗎?看見安家這么窮,竟然也沒想著離開,難道她家比安家還窮?

  “那框子里是你兄弟的棉褲,雖然棉花有好些年了,應(yīng)該還能當(dāng)出一二十文錢。”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宗徹又突然開口。

  如愿以償?shù)乜吹侥莻€背影僵了僵,笑著轉(zhuǎn)身,拄著棍子回房。

  不過那個笨鬼,應(yīng)該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是在提醒她房間走錯了吧?

  安溆的確沒想到,沒有立刻離開原主弟弟,安沖?抑或是安蟲的房間,把地上亂七八糟的都收拾了,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有兩個麻袋歪著放在床底下。

  她還在從宗家小子的話里分析原主家庭的情況,再次忍不住嘆了口氣,什么當(dāng)褲子當(dāng)鋤頭的,看來以前沒少當(dāng)東西。

  難道家里沒地嗎?

  想著拉出來一個麻袋,打開來,只見里面是一個個成人小臂粗的辣蘿卜。

  這種蘿卜只底部一點白,上部都是青的,即便在現(xiàn)代也是北方農(nóng)家常備的一種農(nóng)家菜,不過這種蘿卜沒有白蘿卜脆爽,蘿卜那股氣味也很大,最適合做餃子的菜餡兒。

  生吃會很難吃,但是這床柱邊扔著兩三個帶著小尾巴的蘿卜根。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原主弟弟睡在這里,餓了或是渴了就摸出來一根蘿卜吃的情景。

  但沒見到人,安溆倒沒有心酸之類的感覺。

  把另一個袋子拉出來,竟然是一袋子胡蘿卜,再看床頭那幾個辣蘿卜根,安溆心里才有些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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