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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女書商

第四章 掃把星來哉!

極品女書商 雞丁愛馬甲 2111 2014-04-27 17:27:58

    囚車里,寶刀感覺到殺氣,打了個哆嗦。

  這殺氣是沖她來的嗎?寶刀想想,應該不至于。

  你要很恨一個人、恨到沒辦法再跟他活在一個天空下,才會想殺了他吧?寶刀不相信有人會這么恨她。

  寶刀根本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會不喜歡她。

  白頂天十二年來告訴寶刀一個天大的真理就是:寶刀你真可愛,人人見到你,都會喜歡你!

  真理附則第1條:如果有人不喜歡你,那一定是誤會。

  真理附則第2條:如果有誤會,那爹爹來負責搞定!

  真理附則第3條:如果有第1條附則情況發(fā)生,那么通過第2條,一切又會回到真理本原:寶刀你真可愛,人人都會喜歡你的!

  所以那什么殺氣……一定是她弄錯了吧?爹爹現在不在這里,沒人幫忙搞定真理附則的第3條呢!世界出現了一個不安的小缺口。寶刀擔心地轉頭看看。

  小兵丁這時候已經低下頭,躲到了隊伍的后半部份,左看看右看看:有沒有可能提前溜號?

  他還是要早點回家里,把堂哥的文稿重新整理好,看能不能趕上帛書大會!

  寶刀看不見小兵丁,殺氣也消失了。兼思仍然滿臉的陰云,寶刀想安慰一下他,就小小聲跟他說:“爹肯定是考驗考驗我。我能讓他滿意的話,他就來接我啦!你不用為我擔心。”

  兼思肚里想:大小姐,誰為你擔心???看著寶刀那張認真的小臉,絕情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押車官兵拿刀鞘往車欄上一打:“再敢說話,鉗你們的嘴!”寶刀吃軟不吃硬,眼睛一瞪,要同他對吼。屋脊上忽跳下一個人。

  這時他們已進入桑邑。跳下來那人手持一根大扁擔,勢如瘋狗,見人就揍。小兵丁已經縮到了隊伍的最尾巴上。屋頂上跳下那人正從尾巴揍起。小兵丁一勾頭,連腰上樸刀抽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已經摔個狗啃泥。好險躲過了一棍爆頭的命運,但腿上被自己挎的腰刀豁出了一個大口子!幸虧屋頂上跳下的那人沒有往地上補棍,反而往前沖殺。整隊官兵緊急回頭,接住了他。

  小兵丁想站起來,腿上傷口實在疼,腳踝比腿更疼。這一摔,腳竟然扭傷了!小兵丁覺得自己實在倒霉,心頭一酸,沒忍住,坐在桑邑的街心揉著眼睛抽泣起來。

  寶刀急抬眼看。刀光棍影、人影晃動之間,終于認出這跳下來的,是寨里砍柴挑水的林伯!林伯來了,白龍寨的大伙兒還會遠嗎?寶刀大喜,正想雀躍招呼,囚車木柵鎖著她,她沒能跳得起來。而這么短短時間里,官兵們齊心協(xié)力,已把林伯按倒在地,來了個繳械活捉。

  林伯功夫在寨里是弱些,但也不至于此吧?寶刀瞪大眼睛:而且,白龍寨的其他人在哪里呢?為什么叫林伯一個人遇險!

  她心頭好像有條不懷好意的小蟲子,一口一口在咬她。

  按住林伯的官兵已經大聲招呼:“繩子呢?!”

  “繩子來了!”兩個人遞繩子,是三根指頭粗的上好麻繩,捆頭熊都夠了!一群官兵七手八腳,便要將這“劫囚匪徒”五花大綁。林伯大笑:“我劫她?哈哈!她是大哥搶來的孤女,幾年來表現得瘋瘋癲癲,想必包藏禍心,把全寨人害了。我是來殺她報仇的!”說罷,向天大呼:“大哥,仇報不成,休怪我。我來請罪了!”嘴一歪、鼻一斜,向白寶刀做個鬼臉;雙臂一振,把壓住他的七八個官兵揮出去,跌個滿地葫蘆;肩再一動,肘下竟藏著肘劍,回刃向腹下一刺,氣絕而亡。

  這下變起突兀,滿場嘩然。寶刀確實自幼不記得有母親,但“爹”這個字叫了這么多年,總不會是什么“搶來的孤女”,要說啥“包藏禍心”,那更屬無稽之談了。她不明白林伯用意,回想林伯那個鬼臉,像每次跟她玩捉迷藏時會做的一樣,因琢磨著:“莫非這也是游戲的一部分?”越想越合理、越想越寬心。爹本來就愛跟她鬧著玩,那所有這些千奇百怪的變化,都是一場大游戲中的環(huán)節(jié)了。她這么聰明,當然會配合爹裝神弄鬼啦!以后,爹跳出來揭穿謎底,她要跟爹怎樣的大笑一場呢!這么想著,小蟲子從心頭飛走了。大家對牢林伯尸體瞠目結舌時,便只有寶刀微微含笑。兼思真以為她被嚇傻了。

  虧了這么個插曲,寶刀過堂時,再沒說自己是白龍寨大小姐,兼思則堅稱自己只是過路人。邑守沒法子,硬往重了判,給他們兩年徒刑。

  所謂“徒”,其實就是強制苦役。安城人杰地靈、苦差事不多,官府硬要給徒犯找差事也蠻麻煩的,他們做出來的工價還不一定抵得上監(jiān)管費用,于是盤算之下、另興出來個法子:“買徒”。有錢人可以把徒刑犯買去,為奴為婢,刑期滿了,放歸寧家。

  慕飛小少爺就等著這一出!

  寶刀他們被官府推到衙門口出售那天,只見慕家家丁奮勇舉牌競價?!百I徒”本是價高者得,他們不惜標出高價。耳朵上還包著白布的慕飛親自坐鎮(zhèn)??此樕夏歉豹熜Γ椭啦皇窍胭I他們回去愛護珍藏的了。兼思很慎重的考慮用什么法子才能脫身?哪怕抬出他忌諱的身世……

  一頂轎子悄沒聲息被抬過來,轎簾掀起一線,遞出張紙頭來。那只手色澤粉紅,像是嬰兒,指形成熟纖長,卻明顯不是嬰兒了。

  紙頭上寫的數字,比慕家舉的少一個零。主辦師爺愣了愣:“這位,您弄錯了?您是想加價是吧?”

  “不。我覺得他們就值這個價?!鞭I中人語調客氣、低沉、冰冷。

  “呃……”師爺還想說什么,猛然有人哭哭啼啼跑過來:“有人在京里參了我們老爺!小少爺,夫人叫你快回去!”

  是慕家來報兇信的。

  慕家在桑邑扎根很深,一旦有事、傷及一片。在場人幾乎全亂了。

  只有轎中人冷靜道:“我想沒人跟我搶了?!?p>  沒人搶。一個人都沒有。

  天上明明沒有滑過掃把星,但是寶刀十二歲的秋天,桑邑內外最大匪寨、還有最大紙商,一起垮了。寶刀后來想起:都覺得這應該算什么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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