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蔣秘書對于許世文來說,不僅僅是左右手的工作關(guān)系,他們更如兄弟一般的親近依賴!
此刻,許世文的世界如果缺少蔣秘書蔣亭林,那么,將意味著許世文又要開始一個人的征途。
這無異于是對許世文致命的打擊。
“爸爸!”我痛哭著問:“現(xiàn)在你在哪里?”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話語來勸慰許世文。只想陪在他身邊,不讓他感到孤單。
那邊掛斷了電話。
精疲力竭的我緩緩走出辦公室準(zhǔn)備去坐電梯,玻璃窗外路燈已經(jīng)亮起。
安靜的走廊轉(zhuǎn)彎處,清晰地傳來一個男子說話聲:“……不能陪你我也心煩啊。現(xiàn)在,我才來幾天,還得先把這里的路數(shù)摸清楚,等過幾天熟悉后,我才不會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守點值班呢!小乖乖,你就等幾天,我一定好好陪你一晚上到天亮,我的小乖乖,我要讓你……”他后面的話越說越下流得不堪入耳。
過幾天就不再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守點值班了?我皺起了眉頭,這個聲音非常陌生,是誰在公司里敢這樣毫無忌憚猥瑣而不加掩飾?
我往繼續(xù)往前走去,迎面,一個四十來歲嘴里叼著香煙的保安拿著手機拐過彎走來。原來是他在講話!現(xiàn)在我肯定他是玟媛媽媽家的親戚!這樣素質(zhì)的人在公司里做保安?!
當(dāng)他突然看到我頓時一驚:“這里怎么還有人在?你是誰?”
我站在那里看著他,輕輕說道:“明天,你就不要再來上班了?!?p> “什么?你說不要我上班就不要了?你算老幾?”那男人把手里電話大力拍上,鼓起眼睛問我。
“我是江馨荷?!闭f著,我拿出手機給何源東打電話:“何經(jīng)理,請馬上安排原有的保安過來公司值班,并且查一下今晚當(dāng)班的保安是誰,開除他?!?p> “馨荷,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是曹瑩月的表哥表弟們嗎?這不是讓我為難嗎?”何源東這個老狐貍,一點都不肯分擔(dān)。
“何源東總經(jīng)理,我以董事長許世文女兒的身份,以及龍盛集團董事會董事的身份要求你,立刻去執(zhí)行管理任務(wù)!”說完,我掛斷了電話繼續(xù)往電梯走去。
那個男人狠狠地把煙頭扔在地上踩熄,歪起嘴巴說:“耶呵,口氣比我家妹妹龍盛的老板娘還強硬啊!比我家侄女許玟嬡還像公主??!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告訴你,就是許世文見到我,也得禮讓三分的!”
“是嗎?可惜,我不會禮讓你的。而且,任何人不得凌駕于公司利益之上,即使是許夫人或者是許世文,明白嗎?”我依然輕輕一笑,對他說道。
是的,我已經(jīng)強硬起來!就算為了蔣秘書,我也必須要為許世文分擔(dān)了!
突然感覺到,自己已被異人部的異人們同化,說話的口氣和他們已經(jīng)一模一樣。
也許,人長期處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就會被熏陶改變其思維和行為的方式,或多或少總是有影響力的。
那男人瞇起眼打量著我,似乎被我的話震住了,不再言語。
電梯門在此時叮當(dāng)一下打開了,除了幾個熟悉的保安,還有少輝一起走出來。
幾日不見,他似乎更加精神了,我吃驚看著他:“少輝?你怎么來公司了?”
他呵呵一笑,用手指指樓下:“強生在下面等你,說要我來請你下班?!?p> 保安們一一過來和我打招呼。那男人見狀沉著臉把保安服脫下來,扔到地上對我低聲說道:“算你狠!我們,以后慢慢見!”
少輝看了看他,笑著問道:“以后慢慢見?這個名詞很新鮮啊,我倒想見識見識,有膽量和我談?wù)剢???p> 滿以為那男人會接話的,可他只是悻悻地看了少輝一眼,一言不發(fā)走進電梯下樓去了。
我欣賞地看著少輝。這個男人出現(xiàn)了兩次,兩次都是在我需要支持時,給我堅實的力量支持。看到他時,心里會不由自主地生出歡喜來,難道因為他是劉嬸的兒子的緣故?可卻又是我們未來的對手??!……
“呵呵,馨荷別發(fā)愣了,我們也走吧。“少輝在我的注視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進到電梯里,少輝笑笑說道:“媽媽一直在念叨你,今天是特意陪媽媽來看你的。去到你家后才知道你已經(jīng)上班了,強生說要我一同來接你,于是把媽媽送到嬸娘的酒樓里我們就來了。呵呵,強生是小孩子的個性,還需要多闖闖磨礪一下嬌氣,你要多原諒他才是?!彼男θ莘浅j柟猓屛腋杏X他此刻只是一個年長的大哥哥,不是對手。
他肯定也知道我們慪氣的事情了!強生恨不得要大喇叭廣播出去才好,真是啊…….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有講話,忽然看到自己腳上還穿著在辦公室里的布鞋,剛才糊里糊涂,就直接出來了。唉,被這樣那樣的事情弄得頭暈?zāi)X脹。
聽到我嘆氣聲,少輝忽然伸手接過我的皮包:“看樣子,你非常疲倦?!?p> 我微微一愣,他真懂得體貼照顧人。但如果給強生看到,說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煩來,我搖搖頭拒絕了:“謝謝,不重的?!?p> 他又笑了笑,電梯已經(jīng)到了一樓。
樓下少輝的車子旁邊,強生插著兩只手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見我們出來,他急忙過來牽著我的手:“馨荷,你還在慪氣嗎?昨天我是太不冷靜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現(xiàn)在又餓又累,如果你方便,請我吃飯吧?!蔽覍ι佥x說道,沒有回答強生,他真的就是孩子,好像傷害別人后轉(zhuǎn)身就沒事了。
“好的!”少輝急急發(fā)動了車子:“強生,還不快給你媳婦拿水喝?”
強生伸手拿出車里的礦泉水遞過來,往我手里塞:“我們?nèi)寢屇抢锍燥堁?,要她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給你吃……”
“強生,今天我真不想去那里吃飯了,就想在外面隨便吃點什么,現(xiàn)在很累很餓了,好嗎?”我使勁擰開蓋子,一口氣喝掉半瓶。剛才那場戰(zhàn)爭,消耗我太多體力了。
強生不做聲,臉色開始沉下來。
“馨荷,想吃什么口味的菜?”少輝見我們都不講話,打破了沉默。
“什么都可以,餓極了。人在饑餓時,是不會挑食的?!蔽颐亲?。
“那我們就去一家小飯館好嗎?現(xiàn)在是進餐的時間,大餐廳上菜會等很久。小餐廳上菜會快一些。我知道一家家常飯館,味道非常不錯,就在附近?!鄙佥x說著話已經(jīng)朝一條偏僻的街口巷子拐去。在家裝修非常簡單的飯館門口停下來。
飯館不大,招牌上寫著:“好吃再來”。進到里面,只有四張桌子,已經(jīng)有兩桌客人正在吃飯。一位干凈利落的婆婆手里拿著抹布正在做清潔。
“飯館老板是一對老夫妻,爹爹掌勺,婆婆開票端菜?!鄙佥x給我們介紹著。老婆婆見到少輝,急忙笑著迎上來:“少輝來了呀,肚子餓了吧?”
“是呀伯母,肚子餓了就來找您咯。呵呵,您最近身體還好嗎?”看樣子少輝和這里的老板是熟人。
“還好還好,就是想念正凱,他走了又有幾個月咯,要是在那邊有個媳婦照顧著也好呀,唉,這心里呀一想他就……”婆婆說著,拎著圍裙角抹起了眼淚。
“呵呵,我說伯母呀,您和我媽都一個樣喜歡操心,其實我們在外面會照顧自己得很,您們就別瞎擔(dān)心了。我去看看伯父。”少輝進到廚房和正在炒菜的爹爹打招呼。
“這當(dāng)媽的怎么不操心孩子呢?就是孩子們啊,一個個大了就不由娘咯……”婆婆說著話過來問我們:“孩子們,想吃什么就說。”
“我想吃那邊桌子上面的菜?!蔽抑钢舯谧雷由厦嬲f道。
隔壁桌上擺放著油淋茄子、杭椒小炒肉,排骨湯之類的菜,看起來就非常好吃的樣子。
“好的,你們先喝點茶水,菜馬上就好!”看到少輝從廚房里出來,婆婆樂呵呵地指著我說道:“少輝呀,這位大肚子,看樣子是生兒子的相哦?!?p> “真的啊?您怎么知道是兒子呢?”強生一聽這話,馬上來了精神,抓著我手興奮地說:“馨荷,我就要有兒子了!”
“這可不能說破的,我看的一般八九不離十,你就等著抱胖小子吧。”婆婆說著拿著菜單進廚房去報菜了。
“馨荷,我說你聽到生兒子卻怎么一點都不高興呢?”強生見我冷冰冰的樣子,也不高興了。
“生什么不都是我們的孩子嗎?”想想剛剛?cè)ナ赖氖Y秘書,想想許世文現(xiàn)在正在難過,我怎么還高興得起來呢?
少輝見狀急忙勸道:“肚子里的貨識不破的,強生別把伯母說的吉祥話當(dāng)真了。馨荷說得不錯,生什么都是你的孩子呀。”
強生板著臉不再講話。我也不理會他,心想,你就繼續(xù)慪氣吧,我可沒有精力看你臉色。
菜很快就都上來了,味道非常好,強生和少輝喝著酒,我連吃了兩碗飯。強生停下酒杯,瞪著看我吃飯。
摸著肚子我對強生說:“看什么看?沒有見過餓的人吃飯嗎?”
“這里的菜就這么好吃嗎?我們家那么好的菜,可從來沒有見你這樣吃過這么多的?!睆娚崃锪锏卣f。
“你們家酒樓太鬧了。這里的菜味道真不錯,環(huán)境也好,既不鬧人也干凈,以后我要常常來。”我說的是實情,強生家酒樓不僅是嘈雜,而且我去吃飯常常就有鬧心的事情出來。
強生越聽越生氣:“那好,你以后就天天在這里吃飯好了?!?p> “呵呵,這里就叫“好吃再來”飯館,是我同學(xué)家開的飯館,他爸爸原來是單位的老廚師呢。讀書時他爸爸常常做好菜送去學(xué)校給我們打牙祭。同學(xué)畢業(yè)后去外地工作了,倆老閑不住就開了這家飯館。反正這里離馨荷公司也近,喜歡的話,你就常常來吧,方便。”少輝說道。
我們夫妻倆爭吵了半天,他沉默聽了半天,靜靜喝著酒,只怕在心里都要笑話死了。
深呼吸,我也開始了沉默。
吃完飯出來,少輝送我們到樓下:“今天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尤其是你,馨荷?!闭f著,他的眼睛看向我,眼神里滿是深深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