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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

第二十五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家和 雕欄玉砌 2915 2009-07-08 11:27:26

    回了到家,岑子吟本打算好好的與方大娘說一說,不管是否堅(jiān)持要讓他們?nèi)ヌK州,都應(yīng)該用稍微婉轉(zhuǎn)一點(diǎn)的口氣,而不是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來強(qiáng)迫幾人去,岑子吟以為方大娘若是肯撒兩滴眼淚水沒準(zhǔn)大郎和二郎都會心軟,當(dāng)然,岑子吟是例外,她已經(jīng)想好了,她完全可以哭的比方大娘還厲害。

  沒想到的是方大娘一回到酒館便被福伯拉去說話,便耽擱了這事兒,也不知道去忙和什么直到夜了誤了吃晚飯的時辰才回來。

  因此眾人皆是匆匆吃過了晚飯便回房休息了,這么一耽擱卻沒想到就耽擱了四五天,方大娘日日的早出晚歸,兩頭不見人影,岑子吟暗自著急也沒有辦法。大郎和二郎馬球的事兒還沒了結(jié),上午陪著岑子吟去那文家探望了文斌,下午依舊是出去練習(xí),岑子吟也只有自己在酒館里溜達(dá)著,時不時的到廚房去幫忙什么的,一晃就是一天。

  這一日下午,岑子吟正在廚房里幫忙張嬸撿菜,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吵鬧聲,張嬸本就不樂意岑子吟來廚房溜達(dá),便打發(fā)她道,“三娘出去瞧瞧呀,這兒有老婆子在就行了。”

  岑子吟笑著起身洗了手走出去,剛出門就瞧見一個伙計(jì)從前方酒館跑進(jìn)來,見到岑子吟面露喜色道,“三娘你在就好!這會兒外面來了個客人,喝了咱們的酒水便說那酒摻了水,喝了沒味道,老板娘不在,福伯也不在,吩咐了咱們?nèi)羰怯腥唆[事便隱忍些,莫要得罪了那客人??稍蹅冋f了不收他酒水錢了,他依舊吵鬧個不休,非要見主家,小的也沒法子,只有來問問你的主意。”

  岑子吟挑挑眉,“怕又是來鬧事的吧?”

  那伙計(jì)道,“看那模樣卻是不像,小的說咱們岑家酒館向來信譽(yù)頗佳的,這長安城里也算叫得出名號,老客具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店中的老客也是道這酒沒變過味道,可那客人就是不聽呀,”那伙計(jì)說到這里頓了頓,想是說什么不方便說出口,隨即有些猶豫的道,“那客人就是要見主家,三娘不知方便否?”

  岑子吟笑笑道,“我去!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拿我這個十歲的黃毛丫頭當(dāng)回事兒?!?p>  那伙計(jì)呼出一口氣,方大娘是不喜幾個孩子在酒館里出沒的,道是怕他們學(xué)了一身的市井氣息,因此他也不知道三娘到底愿不愿意出面,不過就他們幾個伙計(jì)卻是做不得主,若是讓人繼續(xù)鬧下去,下午的生意也就別做了。

  岑子吟隨那伙計(jì)從后門走進(jìn)酒肆,這會兒天氣正熱,不少人在酒館里喝酒,見到有人鬧事都是興致勃勃的瞧著,不知道這方大娘又是沖撞了何方神圣,又是有人來折騰。

  岑子吟挽起簾子走出來,抬起頭一瞧來人,隨即露出失望的神色,本以為是那個在路上遇上的胖子,沒想到來人卻是個青年瘦削的男子,二十余歲的模樣,古銅色的臉是被太陽常年曬著才有的很深的顏色,穿著極為樸實(shí),是一件藍(lán)色的布衣,身量極高,比店里的伙計(jì)還要高出一個頭。雙目極為有神,鼻翼堅(jiān)挺,嘴微微抿著,臉上刀刻似的線條顯示這個人是個極為有主見的人。此人與酒館里其他身著布衣的人明顯的不同之處在于,其余的人都是頭發(fā)些許散亂,此人雖然臉上的汗跡未干,那頭發(fā)依舊梳理的一絲不茍,而身上的衣服雖然舊,卻是洗的很干凈,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相較于岑子吟的失望,來人見到出來的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卻是面露了三分喜色,隨即又收斂了那喜色,嘴角下拉,低頭問道,“這位小娘子便是這岑家酒館的少東家了?”

  岑子吟挑眉走到那人面前,裝成一個十來歲驕橫的小女孩模樣斜著眼抬頭瞧那人,佯怒道,“便是你說我家的酒里面摻水了?”

  那人拱拱手道,“正是在下!”

  岑子吟惱道,“誰不知道我岑家酒館向來童叟無欺,你憑什么說我家的酒里面摻水?你說要見主家,如今我娘不在,管家也出門了,我便與你講講道理,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要雙倍的給了酒錢,并且向我道歉,否則便是欺負(fù)我一個小孩!”

  岑子吟話雖是理,偏偏字字逼人,做生意的斷然沒有這樣說話的道理,不過她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性子直些倒也不至于讓人對她生氣,那人也是不惱,笑道,“若是我能證明呢?”

  岑子吟跺腳道,“那我便分文不??!”心中卻是百轉(zhuǎn)千回,這人到底是為何而來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吧?一邊如是想,一邊又將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怎么瞧都覺得這個人該是有錢有勢人家的管家呀,而且是個吝嗇的主家,窮人不該有這樣的氣度,而富人則不會穿著一身布衣,連頭上的那包頭的布都是用的舊了的,配著這人一身的容貌氣度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岑家沒道理會招惹上什么亂七八糟的權(quán)貴才是,何況,權(quán)貴來找茬子,也沒道理派個管家來挑酒的毛病,直接找個罪名給他們一鍋燴了不就行了么?

  那男子笑了笑,道,“我也不要你分文不取,該付的錢我還是會付的。不過,有個愿望還望小娘子能讓在下達(dá)成?!?p>  岑子吟撅撅嘴道,“你且說說!”她可不是三歲的孩子,可以讓人輕易的糊弄了過去。

  那男子道,“我聽說岑家有好酒,讓人只是聞了味道便垂涎三尺,今日來嘗了這酒,與所聽來的消息卻是相差甚遠(yuǎn),問那伙計(jì),這確實(shí)是岑家酒館最好的酒了。在下不才,走南闖北多年,小娘子家的這酒雖然不錯,到底談不上比別家好上多少,便尋思著是不是這伙計(jì)并不知道,所以才有請主家,并非無理取鬧?!?p>  那伙計(jì)聞言便有些懊惱的道,“客觀好生無禮,傳言夸大只能怨懟那說話的人,怎能怨我家酒里摻水!”

  岑子吟不由得哭笑不得,這人找人便找人,怎么還拐了這么大個彎子,這都四五天了,還沒看見那個當(dāng)時非要問那酒的人來,這家伙明顯是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來的,那男子聽了伙計(jì)的話只是笑道,“說此話的人卻是一個好酒的人,自稱天下間的酒都曾喝過,只聞味道便能道出其出處年份是何酒,那日小娘子的酒壇破了那人還與小娘子說了幾句話,不想被小娘子的丫頭給斥了回去,后來那人請了內(nèi)眷前來,小娘子的丫頭還告訴那人,此酒名叫三碗不過崗,可有此事?”

  岑子吟道,“客官所言不差!所以,客官是為了那酒所來?”

  那客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在下也算得上走南闖北多年了,家兄極為好酒,便想尋此物來送人,聽聞了此酒后便在城內(nèi)打探了多時,不想還在另外一個陳家酒館耽擱了,今日也是偶然走到附近才發(fā)現(xiàn)這岑家酒館的招牌,所以冒昧前來一試?!?p>  岑子吟唔了一聲,皺眉道,“客官的意思是要買酒了?”

  那客人笑道,“是極,不知小娘子可愿割愛?”

  那眾人俱是微微發(fā)愣,這些人要么在岑家酒館干了多年的活,要么就是這兒的???,哪兒聽說過還有什么好酒,只道是這市井間藏龍臥虎,平常還真小瞧了這家人,又道是這三娘還真真是好哄,輕易的就讓別人知曉了自家的好東西,三分謹(jǐn)慎,七分則是好奇,紛紛的靜了下來聽這廂的談話。

  岑子吟此刻甚是想趁機(jī)發(fā)筆大財(cái),好拿來妝點(diǎn)家里的門面——買些奴仆什么的,要像文斌家里的那樣,看樣子就夠彪悍,其實(shí)性子淳樸的那種。只是眼前的這人明顯不是那種能出的起大錢的人,真真是可惜了,不由得嘆息道,“那酒上次在集市上摔破了一壇,如今卻是只剩下一壇了,又因釀制不易,恐怕難從客官所愿了?!?p>  那客人聞言露出微微失望的神色,卻不放棄的道,“小娘子家中長輩何時歸來?”

  岑子吟道,“此事我就做的主,客官還是請回吧!”說罷也不愿再多談,轉(zhuǎn)身拉起簾子鉆了進(jìn)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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