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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洲

第一百三十章 停工歇業(yè)

滿月洲 唐徐 6611 2022-03-28 10:00:00

  回到南北鋪子,覃予直接去后院的余閻浮的小樓看了看余閻浮,六嫂子、五嬸兒很盡心照看。

  一進屋子,暖氣撲面而來,一掃身上帶著的寒氣,屋子里生了四盆炭火,擺放在余閻浮床邊幾個角落,用的都是上好的銀絲碳,銀絲碳燃的久,熱量足,比銀骨碳稍稍差一些,但已經(jīng)是極好的,如今的銀骨碳恐怕只有王公侯府才用得起。

  “余掌事已經(jīng)退燒,家主只管放心,我跟五嬸兒親自照看,定然不讓別人接手害了余掌事?!绷┳右娞锊鑱砹?,趕忙起身相迎。

  六嫂子年過三十,是個稍稍有點發(fā)福婦人,穿著綢面夾襖,帶著一只碩大的牡丹金簪,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些像掌柜的樣子,不像剛來南北鋪子的時候面黃肌瘦,身上的衣裳沒有一件是好的。

  覃予跟她接觸不多,所知也不多,只聽余閻浮提起過六嫂子的境遇,也是個可憐,余閻浮說六嫂子王李氏是個極難得的女子,做起事情來凌烈奉行,并不比男子差,雖然目光不算長遠,但卻是個實打?qū)嵉闹倚闹?,將來是個好幫手人,故而余閻浮給六嫂子的福利好些,她也沒什么意見。

  屋子里除了六嫂子,只有小七和跟著六嫂子的女店員,見到田茶來了,墩身行了禮,“家主萬安,梅姐姐安好。”

  “辛苦了,小七,還有......你,下去休息會吧,家主與六嫂子有話說,把五嬸兒也叫過來,還有那個叫文榮的?!泵啡军c了點頭回應,她現(xiàn)在還不記得六嫂子身邊那個小店員叫什么名字。

  “她叫八娘?!绷┳犹嵝衙啡?,八娘與小七同年,三個月之前在家門口撿的一個小姑娘,怪可憐的就把她留在身邊,取了個排在小七之后的名字,八娘寫的一手好字,正好彌補了六嫂子不識字的缺陷,故而帶在身邊。

  梅染見到八娘的次數(shù)不多,就算見到了八娘也是在柜臺里忙活,根本就沒空說話打招呼,故而臉熟不知道名字也無可厚非。

  八娘初次見到掌事們口中的家主田茶,一時間呆呆看著,小七福了福身子,拉著八娘小跑著出去了,她第一次見到田茶的時候也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八娘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出了門,八娘還時不時的往回看,走在游廊下,八娘拉住小七,問道,“小七姐姐,剛剛那個比我們還小的人就是田茶家主嗎?”

  小七掖了下斗篷,這個游廊正是個風口,風不大,但確實冷。

  “是呀,我第一次見到家主的時候也害怕,不過后來見過幾次也就好了,家主沒有看起來那么可怕,她從不跟我們這些小人物說話,自然也不管著我們?!?p>  八娘似懂非懂,看向余閻浮房間的方向。

  “家主那么小的年紀,還真是個奇女子,如此說來,家主只跟余掌事、六嫂子、五嬸兒說話嗎?”

  “也不是,家主一般來說只跟余掌事說話,家主身邊的竹掌事、梅掌事都是傳達家主話的人,就連我娘都是不能也不知道怎么跟家主報事的?!?p>  “你娘不是三間鋪子的掌柜嗎?怎么連你娘都不行?那竹掌事和梅掌事是什么來頭???能跟余掌事平起平坐?”

  小七挽著八娘胳膊,被凍得哆嗦了幾下,“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竹掌事和梅掌事都是家主最貼心信任的人,很多話都是她們兩個傳出來給余掌事的,我們走吧,找我阿娘去,家主定是有事要交代。”

  八娘這才感到一絲涼意,笑著往前走,又問道,“唉,我就是沒見識的短腳貓兒,沒見過市面才問了這許多,小七姐姐莫要見怪。”

  小七沒有多想,隨口道,“別說你才來沒多久,就連我當初也是好奇的不得了,可余掌事說過,該知道自然會讓我們知道,不該知道的最好別知道,知道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可是,家主那么神秘,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嗎?”現(xiàn)在換八娘親昵著挽著小七的胳膊。

  小七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好奇了,反正家主和三位掌事對我們這些小工女那么好,還有很多事要做,也沒有心思好奇,八娘,你也是,很多事情不該我們知道的知道了對我們沒有好處?!?p>  后面這句話是勸八娘的,八娘是跟著六嫂子的,才來不到三個月,很多事情不知道規(guī)矩。

  八娘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小七越這么說,她越覺得田茶不簡單,眼睛卻不自覺往余閻浮的屋子那邊看,梅染已經(jīng)站在門口,屋子里只剩下六嫂子和田茶了嗎?

  覃予站在床邊看了看余閻浮,余閻浮面色蒼白,呼吸微弱,被打傷了腦袋,腦袋的問題可就多了,這個時代的大夫還沒有到能清楚腦袋內(nèi)部的程度,要是傷到什么神經(jīng),不死也半身殘廢。

  “家主?如今余管事躺在這里,外面又有馬家的圍堵,您看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這樣一直閑下去吧?”六嫂子在田茶身邊輕輕說道。

  覃予不語,靜靜看著余閻浮,要是于閻浮沒有出事,事情也不會比現(xiàn)在好到哪里去,馬家的追圍堵截雖然招招不至命,但招招讓人無路可逃。

  六嫂子見田茶沒有說話,靜靜退到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

  五嬸兒很快打來一盆熱水,跟著的還有余閻浮心腹小廝,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叫文榮的,長得是白白凈凈,清清瘦瘦的,很安靜。

  “家主來了?梅姑娘可知道家主尋我何事?”五嬸兒小心問道,湊到梅染身邊,內(nèi)心有點忐忑,遲遲不敢推門進去。

  五嬸兒聽到小七說家主找她還以為小七說錯了,反反復復問了好幾次,她還沒有面對面跟田茶家主說過話,一路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想了想自己接手三間點心鋪子以來,一點差錯都不敢出,現(xiàn)在余閻浮出了事兒,也不知道田茶這個時候見她做什么。

  “家主自然是有事兒吩咐,五嬸兒只管進去便是。”梅染柔聲回了她的話。

  五嬸兒自從余閻浮出事之后心思總不在南北鋪子上面,整日里疑神疑鬼的說是害怕自己也會跟余閻浮一樣出事,故而就算是人在南北鋪子,要么躲在廚房,要么四處探看。

  梅染看在眼里,小七都比五嬸兒這個老娘要通透的多,每每來到南北鋪子總是一聲不吭幫著六嫂子照顧余閻浮。

  五嬸兒尷尬笑了笑,小心翼翼推開門,一把把文榮先推了進去。

  梅染哭笑不得,很無奈把門關上。

  文榮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對著五嬸兒也不敢有怨言,六嫂子見了也不由得蹙了蹙眉,余閻浮出事后,五嬸兒總把文榮當普通跑堂使喚,文榮又是個老實不多話的,一直都是這般不知反抗。

  只見文榮定了定神,不卑不亢走到覃予身后低頭拱手作禮,眼睛不敢多看一眼面前背對著他穿著青鴉色的長袍的少女,“小子文榮,拜見家主,家主萬福?!?p>  五嬸兒怯怯生生放下熱水,雙手交疊與胸前在文榮身邊蹲了蹲身子,“家主?!?p>  覃予嘆了口氣,放下余閻浮床前帷幔,“文榮?你是余閻浮心腹,隨著余閻浮也去了不少地方,有件事要你去辦?!?p>  文榮稍稍抬頭,遇上田茶那如夜鸮般銳利的眼,內(nèi)心一顫,慌忙低下頭,“家主請吩咐?!?p>  覃予覺得有點意思,“你都不問要辦什么?”

  文榮更加恭敬,“家主要文榮做什么,家主有必要說自然會說,家主不說,文榮也不敢知道?!?p>  這是余閻浮教他的。

  果然是余閻浮挑中的人,覃予突然覺得余閻浮眼光還真是毒辣,挑中的人個個都是好的。

  “很懂事,我喜歡。”覃予又道,“你去一趟泉州,找到醫(yī)官唐家,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唐家老太公唐巖定請過來。”

  文榮一直保持著拱手姿勢,聽到田茶這么說,只是回了一個字,“是?!?p>  “去吧。”覃予一抬手,文榮退了幾步,這才轉(zhuǎn)身出去,并沒有別的話,覃予也知道這件事有點為難文榮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子,但沒有別的辦法,她能調(diào)動且放心的人不多。

  “如今南北鋪子前景不好,五嬸兒、六嫂子,你們是余閻浮手底下出來的,我現(xiàn)在將南北鋪子全部關店歇業(yè),你們只管照顧好余閻浮便是,至于其他的,還請兩位耐住性子,靜靜等著?!瘪枵驹趦蓚€女人中間,平靜道。

  六嫂子不解,要是全部關停,可就完完全全沒有收入了,“家主,真的要完全關停嗎?我們現(xiàn)在的存酒還可以賣一段時間......”

  六嫂子掌管著含福巷五個酒鋪,存的酒夠賣一段時間的了,何況手底下還有二三十號人等著錢過冬呢。

  五嬸兒也不理解,手底下的三間糕點鋪子,要是自己請糕點師父做,是能趕得及的,材料可以一點一點的從菜市場買,不至于全部歇業(yè)吧?

  “是呀家主,南北鋪子的糕點就算沒有南北山莊,我們也可以叫來糕點師父現(xiàn)做,要是真的歇業(yè)了,下面的人這個冬可怎么過?”

  覃予看了眼余閻浮,把五嬸兒、六嫂子請到屋子中間的小圓桌邊坐下。

  “五嬸兒、六嫂子,你們不必擔心,工錢照發(fā),你們活兒還有的干呢,只不過現(xiàn)在先停一停,做點別的?!?p>  “別的?”六嫂子不解的看了眼田茶,五嬸兒也是一臉的懵懂,工錢照發(fā)可不是開玩笑,家主到底有多少錢可揮霍的?

  “我看過名冊,含福巷大多數(shù)是人是東京本地人,你們兩位治下的店鋪大多是自己親戚之流,所以我在想你們的對東京應該很熟悉才對?”

  說到這個,六嫂子可就不困了,騰一下跪倒在田茶腳下,“家主,我那雖然是親戚,可個個都是手腳麻利的.....從無什么......”

  五嬸兒也趕忙跪了下來,“家主姑娘,我......”

  覃予無奈,“兩位不必驚慌,我并不是責怪兩位的意思,舉賢不避親,用誰不用誰兩位自然有定奪,我不會過多干涉,只是如今余閻浮躺在這里,南北鋪子難免的會有疏漏之處,兩位都是二層管事,手底下的人可要約束好了,千萬別讓我親自過問。”

  覃予又道,“好了起來吧?!?p>  六嫂子本來也沒有什么心虛的,聽田茶那么一說,看了眼哆哆嗦嗦的五嬸兒,心里沒底相互攙扶著起來,這田茶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兩位都是南北鋪子元老級的人,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認識繡工好的繡娘?”覃予神秘兮兮問道。

  六嫂子歪著腦袋,“繡娘倒是認識,我們鋪子幾乎所有女工都會繡,只是要說有多精細就不能了?!?p>  覃予也沒有抱什么希望,從懷里拿出一沓畫著精美服飾的設計圖,這是關風眉給她畫的。

  關風眉就花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按著覃予的描述畫了八套繁瑣的華服,覃予只是描述出了感覺,關風眉竟然能把衣裳畫出來,覃予也是很驚訝。

  “暗中找最好的繡娘,召集你們手下的女工,以你們兩位為首,把這八套衣裳做出來,年前能做到嗎?”

  五嬸兒看了幾眼紙上的設計圖,直搖頭,“這種衣裳的樣式從未見過,花樣也沒有見過,做出來可怎么穿?”

  六嫂子也面帶為難,“是呀,家主,這些衣裳就算能做出來也沒有辦法穿呀......”

  “兩位娘子這就沒有擔憂的必要,你們只需要知道這幾件衣裳將是我們南北鋪子翻身的關鍵。”覃予指尖輕點那一沓還沒有裝訂的紙,“此事必要秘密進行。”

  六嫂子在南北鋪子混的風生水起,自然不愿意看著南北鋪子就這樣落寞下去,當初看著南北山莊屹立南郊的時候,她就知道跟對了主子。

  “家主放心,我認識天一繡房的人,那是我自小的好姐妹,雖然繡工不及繡首,但也在宮里浣衣局的繡司當過一段時間的繡娘,要繡出最主要的那些花樣應該沒問題,至于其他那些我跟五嬸兒召集下面的人保密趕工,咬咬牙,慢慢繡也能繡完?!绷┳幼凶屑毤毞戳艘贿?,衣裳雖然繁瑣,要繡的東西也多,但難的部位仔細看不是很多,應該能應付的出來。

  六嫂子又道,“我負責繡工,五嬸兒把她制成衣裳?!?p>  五嬸兒神色為難,“我恐怕不太能行,這華服也沒做過呀。”

  六嫂子看了眼五嬸兒,“哎,五嬸兒,你之前不是說你娘家是做裁縫的嗎?還說過你家孩子的衣裳都是你自己做的。”

  五嬸兒本想著逃避這個話題,娘家本是裁縫,后來嫁了人才放棄了那門手藝,如今見六嫂子那么說有點不好意思,“家主,我著手生了那么些年,要做出那么精美的衣裳是不可能的了,您還是請裁縫鋪的匠人來?!?p>  六嫂子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五嬸兒,每次余掌事發(fā)工錢的時候您可是沖在第一個,每次南北鋪子發(fā)福利的時候就連小七都沒您靈活,您這會子就手生了?”

  五嬸兒感覺到田茶目光在她身上,連頭都不敢抬起,吞吞吐吐心虛樣子,覃予看在眼里,梅染說過五嬸兒是一顆墻頭草,搖擺不定。

  “六嫂子,你何必挖苦我呢?我這不是擔心自己做不好嗎?到時候壞了家主的大事兒?!蔽鍕饍菏中某隽撕?,一時間想好的辯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六嫂子這一通話當著田茶的面讓她臊得慌。

  “南北鋪子現(xiàn)在到了關鍵時期,五嬸兒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強求,還有勞六嫂子找個好裁縫,度過這個難關,田茶感激不盡?!瘪韫室獾?。

  六嫂子早就看不慣五嬸兒那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shù)男乃甲雠?,也不知道是真的那么義憤填膺還是裝的,說起話來陰陽怪氣內(nèi)涵十足。

  “家主放心,南北鋪子給了我那么體面的一份活兒,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報答南北鋪子,別說個裁縫,就是兩個,也能給您請來?!?p>  五嬸兒聽著話頭不對,眼珠子一轉(zhuǎn),腦子里過了把能衡量的都衡量了,一咬牙,忙道,“哎喲,家主,我不是那個意思,做些個衣裳還要花錢請人嗎,老婆子做就是,家主放心,老婆子一定拿出看家手藝,不吃不喝也幫您把衣裳做出來?!?p>  五嬸兒說著伸手攬過桌面上的圖紙,又道,“這雖然看著樣式新,但做起來應該不難,老婆子我盡力就是?!?p>  “好,那就勞煩六嫂子、五嬸兒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做衣裳的事兒最好不要讓南北鋪子以外的人知道?!瘪璺畔滦膩?。

  五嬸兒驚訝道,“誰都也不能知道?衣裳要在南北鋪子做?”

  “少一個人知道我就多一份把握,余閻浮這里暫時不會有危險,只要不出南北鋪子,哪里做都一樣?!?p>  五嬸兒松了口氣,“小七、八娘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倒也不好整日呆在余閻浮這里,如此方便得多?!?p>  五嬸兒與六嫂子相視一眼,看來這些活兒還是得她們自己干,覃予看向窗外,馬家這不就有事情做了?讓他盯著吧。

  覃予也沒有多留,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回去的時辰,再不回去,恐怕覃家老太太會找茬。在閣樓上換回了回家裝束、衣裳,梅染色夾襖,帶著薄薄短茸的斗篷,梅染帶著她從南北鋪子的后門上了覃家的馬車。

  剛坐定,梅染很多話要問,覃予閉著眼,想著最近發(fā)生的事兒,淡淡說道,“未來的日子這種事兒還有很多,要沉得住氣,耐得住性子?!?p>  這句話說給梅染,也說給自己的。

  覃予想起竹月,長長嘆了口氣,“竹月還是沉不住氣,你多教導她,將來不要惹出禍端來。”

  “是,姑娘,竹月脾氣直,今日氣性大了些,也是因為余大哥的事兒實在是無辜,也確實因為關風眉,等她回來之后奴一定好好教導她,您消消氣。”梅染試探性說道。

  覃予淡然,“我沒生氣,只是竹月今日過分了些,就算有什么也不能當著關風眉的面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我們對關風眉一無所知,不該如此暴露自己?!?p>  今日覃予對關風眉的態(tài)度怎么看都是信任,就連水云臺都要買下,覃予如此說,梅染錯愕,“姑娘,您不信任關風眉?”

  覃予微微睜眼,“我只相信人性,她身上有官府案子牽扯,哪里也去不了,所以今日一進門就說要留在余閻浮身邊,自然想要留下就要等價交換,這很公平?!?p>  “等價交換?”梅染不解,“難道關風眉和您單獨在房間的時候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自然,她把她弱點跟我說了,我抓住了她的命門,自然我若是不答應,那根穿過門框的茶匙穿過的可就不是門框了?!瘪柰蝗恍α似饋?,“關風眉這樣的,我還是挺欣賞的。”

  “感覺她跟您一樣。”梅染突然想到,“姑娘,那您此不是很危險?”

  “不用怕,關風眉也是走投無路了才要見我,要不是余閻浮打亂了她的計劃,恐怕現(xiàn)在她也用不著跟我做交易,各取所需罷了?!?p>  “所以,您讓關風眉籌備水云臺重新排練曲子舞蹈的事兒也是您交易的一部分?六嫂子、五嬸兒做衣裳的事兒也是您與關風眉的交易?”

  覃予一副很鐵不成剛,狠狠敲了敲梅染那不太明白的腦袋,“你跟了我那么久,我做的所有的事兒你都看著,怎么就學不會呢?我在意的是水云臺嗎?”

  “那您怎么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關風眉?還讓五嬸兒、六嫂子制作那么繁瑣的華服?”

  “馬家盯著南北鋪子,我得讓馬家也有點事兒做,你說是不是?!瘪枰馕渡铋L說了句。

  梅染頷首,長長嘆了口氣,握著覃予冰涼的小手,憐惜道,“姑娘您真是辛苦,覃家有老太太、嬸嬸們奪權為難,外面又有野狼虎視眈眈,奴真怕您吃不消,還真不如安安靜靜在將軍府做個主子姑娘自在?!?p>  覃予扯著嘴角笑了笑,微微睜眼看著梅染那雙勾魂的丹鳳眼滿是擔憂,道,“好姐姐,你這是看不起誰呢,就這點子事兒還能困住聰明絕頂?shù)奈也怀??笑話?!?p>  梅染被覃予幼稚不要臉的話語逗得撲哧一笑,“好姑娘,奴跟您說正經(jīng)的呢,您老是該正經(jīng)的時候不正經(jīng)?!?p>  覃予也沒忍住笑,“那就說正經(jīng)的,馬家還真是難對付,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馬石谷那種人,就是個無賴,不過他就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口。”

  “當然,我們是那個刺猬,我扎是他?!瘪枰е?,調(diào)皮用食指當成針,戲謔般戳了幾下梅染。

  梅染笑得躲都躲不開,連連求饒,“好姑娘,好姑娘,您就饒了我吧?!?p>  覃予這才收回手,撩起窗簾子,長長舒了口氣,“準備好銀絲碳了嗎?”

  梅染也也收住笑容,往窗外看了看,已經(jīng)到了城南,盧家的馬車就在醫(yī)館前面。

  “都準備好了,瑤媽媽已經(jīng)接手,覃家那兩位掌家娘子為了省錢,買的白碳都是便宜那種水木燒出來的,還不如黑炭燒的旺,也不禁燒?!?p>  覃予漠然道,“母親掌家的時候,覃家老太太用的都是連母親都舍不得用的銀絲碳,你看我母親可在老太太面前落一點好?我們?nèi)绱俗鲆膊贿^分?!?p>  “姑娘,覃家枉顧禮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不必自責,瑤媽媽已經(jīng)吩咐了京郊林家山莊的人,都在計劃之中,您準備的銀絲炭悉數(shù)到位?!?p>  覃予想起當年,外祖父林遠道可是歷經(jīng)兩次朝堂論禮的人,禮法之事,孰能論得過瑯琊林家?偏偏林秋月沒有得了林家一點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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