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予當然不干,自己騎上了盧棋的大馬,盧棋也只能和鐵牛一人牽一匹很無奈陪著兩位姑娘轉圈圈玩兒。
沒玩多久,宮墻邊傳來一陣陣鼓聲,人們紛紛抬頭看去。
宮墻門口驚現(xiàn)帝后步攆,花團錦簇,馬球場的人們紛紛下馬,嬉鬧的人們紛紛往宮城門口而去。
覃予也伸長了脖子看向清明湖對面,只看得見宮城門口熱熱鬧鬧。
“阿茶阿茶,快下來。”柳時雨已經(jīng)跳下馬,轉頭看見覃予還沒有下來,急忙跑上前扯了扯她胳膊。
覃予看了眼四周,所有人已經(jīng)下馬,坐著的人也站了起來,盧棋氣定神閑呆在她身邊,也不提醒她,她朝著他翻了個白眼,還是那么小氣。
柳時雨有些著急了,“你干嘛呢?”
“來,扶我一把?!瘪枭斐鍪执钤诹鴷r雨肩膀上,一個翻身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
落了地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她這個高度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熙熙攘攘的人們朝著宮墻那邊翹首以盼,還有不少的小孩脫離自家大人的控制,撒歡了往那邊跑去。
“哎哎哎,你們這是干什么去啊?”覃予逮住了一個穿著不是很靚麗的小男孩,問道。
那小孩顯然有些不耐煩,“去看公主和娘娘們啊?!?p> 還沒等覃予問出后面的話,那小孩已經(jīng)掙脫覃予的手,跑的無影無蹤。
柳家大娘子身邊的婆子也把柳時雨帶走了,覃予看著人潮涌動,很無奈搖了搖頭,為了避免自己被碰到撞到,她很機智躲到了盧棋身后。
盧棋牽著馬避開人群,從草地的另一側帶著覃予往盧家的棚子走去,跟覃予講了講今日的大概流程,帝后從宮里出來,很快就要開始祭花神,栽花種樹,采桑,皇后酷愛馬球,祭花神結束后會在宮墻邊的馬球場開馬球,每年的彩頭都是由皇后娘娘親自挑選,意義不言而喻,所以每年會打馬球的王孫子弟、大族子女都會趁著花朝節(jié)一展風采,博一個好彩頭。
“你呢,就去女孩子們的詩社玩一玩就好了,四雅六藝都有開局。”盧棋叮囑道,“馬球場那邊你要是感興趣在棚子里看就好?!?p> 覃予問道,“二哥哥,你會上場嗎?”
“不會。”盧棋毫不猶豫回答道。
覃予嘟著嘴,一言不發(fā)走在盧棋身邊,還沒到棚子,遠遠看見林秋月帶著覃瓊玉、覃元慧和覃丹華已經(jīng)跟林秋陽坐在棚子里。
覃家只是個四品小官家,還沒有能力在清明池邊搭建棚子,所以往年林秋月和覃家那幾個姑娘總會來盧家的棚子坐坐,今年也不例外。
覃予停住了腳步,低著頭。
“怎么了?”
耳邊傳來盧棋微弱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盧棋正彎著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覃予強扯了下嘴角,“沒事,沒事?!?p> 含桃風起,落英成錦,幾片花瓣落在她身上,纏絡額前發(fā)絲間,明亮而又深沉的眸子動了一下,
盧棋見她突然失神,有些覺得奇怪,覃予今日的深思實在是太奇怪了。
“走吧,母親從宮里出來了?!北R棋轉身就要走,表情上多了些溫柔。
盧棋可算是看出來了,覃予心里有事情,恐怕是柳時雨的事,他拍了拍她肩膀,站在她身后幫她擋著人群,陪著她站在湖邊,祭花神已經(jīng)開始,湖邊早就擠滿了人,不遠便是祭臺和皇家的棚子。
朱雉和青鴉本來坐在棚子里等著,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覃予,穿過人群擠到了覃予身邊,“姑娘姑娘,棚子里看的更清楚些,這里人多,我們回去吧?!?p> 朱雉還以為覃予想要看官家、皇后、和公主。
覃予笑了一下,什么都沒有說,抓著盧棋衣角擠出了人群,回到棚子里轉臉笑容滿面陪著林秋陽、林秋月有說有笑,盧棋坐在棚子前角的案桌邊,絲毫看不出她剛剛的神情。
“你這猴兒,怎么換上了騎馬的裝束?”林秋陽還沒等覃予坐下,拉著她轉著看了一圈,“可是去騎馬了?”
覃予乖巧點了點頭,答道,“二哥哥找了匹小馬教我,我已經(jīng)會騎了。”
林秋月也抬起覃予胳膊看了看,笑的合不攏嘴,“這孩子向來都是說風就是雨,可得小心些?!?p> 盧棋向來都不喜歡林秋月,所以拱手作禮之后退了這幫娘子姑娘們的視線。
覃瓊玉、覃元慧和覃丹華也站了起來稍微像覃予禮了禮,在外面她們都是知書達禮的女子。
“祖母呢?”她終于發(fā)現(xiàn)老夫人還沒有回來。
林秋陽抬手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穿梭在桑林里的,沒有穿著制誥服飾的夫人們,說道,“老夫人是有誥命的內(nèi)命婦,與皇后娘娘祭花神呢,一會兒采桑之后才回來,今年不同往年......”
覃予點點頭,也看向那邊,祭花神已經(jīng)結束,采桑也接近尾聲,老夫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角里,那朵火紅的牡丹讓老夫人在人群中脫穎而出,老夫人自帶氣場,雍容華貴,這朵牡丹還真是戴對了,盧枡清雅秀氣,跟在老夫人身后也顯眼,祖孫兩搶盡了人們的眼球。
覃瓊玉、覃元慧和覃丹華一言不發(fā),往年在盧家的場子,她們從來都只有被覃予壓制份兒,今年索性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
按理來說,覃家能在這種周圍都是公侯王府的棚子里露臉已經(jīng)很得臉,所以覃瓊玉、覃元慧和覃丹華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來,穿上最好的衣裳,戴上最好的首飾和最新奇的花兒。
可覃予一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她們就輸?shù)脧貜氐椎?,覃予穿的是簡簡單單的束袖長衣,頭上僅有一根鑲滿翡翠的發(fā)帶,覃予天生的美貌加持,感覺她們就是綠葉來襯托覃予這朵鮮花一樣。
“姑娘可要去更衣?老夫人一會就回來了?!币粋€媽媽在覃予身邊問道。
林秋月,林秋陽也催著覃予換了這身裝束,老夫人要是看見了精心給她打扮的覃予現(xiàn)在只剩下一根發(fā)帶還不得嘮叨。
“才不會呢,祖母說不定就喜歡我這樣穿?!?p> “哎呦我的好姑娘,您可就換了吧,一會兒老夫人還要帶您去見人呢,聽說別人家還有好幾位姑娘呢,您可不能給比了下去?!卑矉寢屝Φ?。
“見什么人?”覃予自己還沒有收到要見什么人的消息,只知道老夫人今天要帶她見人這一句話。
林秋陽解釋道,“元宵飛花令之后廣平王妃,東昌王妃聽說了你,這兩家王妃又與陵王妃交好,聽陵王妃說了你與棋哥兒和陵王世子趙震同在曾家學塾聽課,陵王妃與老夫人有些私交,故而想要見一見?!?p> 覃予聽明白了,就是打著彎兒要帶她出去見人唄,還是王府的人,她怎么敢想。
又被趕鴨子上架,她嘆了口氣乖乖跟著安媽媽走了,都怪自己元宵一時頭腦發(fā)熱背那么多詩句干什么?
換上了老夫人給她準備的行頭,戴上吳翩翩給她的小銀鈴,戴上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