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醒的?”朱平側(cè)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雙子大人。
“剛剛吧”林曦退了半步,接著說:“你要是去了,就會損失蠻多”
“比如?”朱平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錯失了成為國師的第七位弟子?錯失了成為邵府女婿的機會?”
朱平看著林曦,笑著搖了搖頭:“你要知道,這些我都不在乎”
“權(quán)勢和美女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林曦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朱平,“照你這么說,我感覺你沒有在乎的東西”
朱平淡淡一笑,他看著那對不怎么凸現(xiàn)的輪廓說道。
“曦曦啊,你還小,你不懂”
“你找死”
……………
郡守府一年一度的夜宴,規(guī)模極大,府內(nèi)幾百平的小廣場此時都給擺了個滿滿當當,除去中間一塊歌舞表演的空地,其他地方都擺上了桌席。
美酒水果,牛羊豬雞,更是桌桌擺上,奢華程度,可謂冠絕林城。
廣場往上,則是一處大廳,大廳之內(nèi)也有桌席,只是擺放的較為稀疏,菜點也更為考究,顯然能入座此處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此刻林城郡守邵林故正端坐在殿堂高處,和右手邊一位年輕人說這些什么。
在邵林故的左手邊,座著一位身材壯碩的老者,此刻正在閉目養(yǎng)神,在老者身邊,一個眉眼之間有著幾分相似的年輕人,正在悠閑的品著美酒。
正是林城將軍府大將軍司徒冥和他兒子司徒未龍。
而邵月虹則和那日坑害朱平的老者坐在另一桌,今日的老者梳洗打扮了一番,一身白衣,倒顯得仙氣飄飄。
邵月虹師兄,國師第五徒肖淦。
“你說,那小子會來嗎?”肖淦看著大廳邊緣獨坐的貝熊,低聲問道。
“不知道”邵月虹冷冷開口,對這個師兄,她沒啥好臉色,若不是邵林故安排,她寧愿獨坐。
“哦,你不是去找了他,給他提了醒?”肖淦一臉笑意的看著邵月虹,“怎么?你這是看上師兄給你安排的這個夫君了?”
邵月虹看著肖淦,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再說一個字,我立馬殺了你”
肖淦聳了聳肩,竟真的不再說話,只是邵月虹剛扭過頭去,他就小聲的嘀咕道:“又不是我安排的,師傅安排的”
邵月虹看著大門外,時辰漸近,朱平?jīng)]有露頭的意思,這讓她松了口氣。
“鎮(zhèn)魔司朱平耳令到”
一聲迎客報,邵月虹身體猛地一震,大廳之內(nèi)眾人的神色也發(fā)生了變化,唯獨司徒冥,依舊閉著雙眼,對于這一切,似乎聞所未聞。
一身黑色飛魚龍服的朱平走進了大廳之中,朝著邵林故拜了一拜之后,朱平走到了貝熊身邊坐下。
“其實,你不該來”貝熊苦笑。
“怎么了?不是你喊我來的嗎?”朱平一臉無所謂的拿起面前的靈果,啃了一口。
“情況有變,六皇子來了”貝熊一臉苦澀。
“六皇子?”朱平目光一轉(zhuǎn),坐在右手邊席頭位的青年剛好也看過來,四目對視,六皇子則微笑著點了點頭。
“嗯,一般只要他參與的年考,鎮(zhèn)魔司的下場都不會太好,大多是被收編”貝熊壓低了聲音說道。
“倒是我連累你了”貝熊嘆息。
朱平拍了拍貝熊的肩膀,“走一步看一步吧”。
鎮(zhèn)魔司如果被收編,則提司自裁,耳令自斷一臂。
這種事并不少見,要知道一處鎮(zhèn)魔司的資源足夠養(yǎng)活二十倍數(shù)量的尋常軍隊,如果鎮(zhèn)魔司無用,那留著反而是浪費。
“戌時到,夜宴開始,封門”
隨著邵府官家一聲高呼,夜宴正式開始。
歌舞起,此時雖是早春,但歌姬們依舊是著輕紗踏白緞上場,肢體妙曼,更顯婀娜多姿。
這等歌舞,就算是放到玉春樓,也是看家的本事了。
一曲舞罷,邵林故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大明萬古長青,陛下天地同壽”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承蒙各位厚愛,賞臉參加邵府小宴,雖酒濁肉少,但還請諸位暢飲,務必盡興而歸”
邵林故再度舉杯。
暖場儀式算是完了,接下來,就是今日的重點了。
“六皇子,你看是現(xiàn)在開始還是等一下?”邵林故轉(zhuǎn)頭問道。
“開始吧”
六皇子名叫楊鑄,深得當今天子的喜愛,常年在外行走,名聲顯赫。
“請鎮(zhèn)魔司貝熊提司上前評分”邵府官家朗聲道。
一塊玉質(zhì)屏風放在了門口位置,上面有著五個欄位,對應五部的評分。
貝熊上前,也不廢話,直接在鎮(zhèn)魔司那一欄寫了一個“甲”,在場的眾人沒有這么異意,反倒是廣場之上,此刻坐著不少老夫子,發(fā)出了陣陣噓聲。
“請將軍府上前評分”
司徒冥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反倒是他的兒子司徒未龍站起身來,在屏風之上寫了一個“丁”。
“丁”評級最低,前所未有。
貝熊臉色不變,但是手掌已經(jīng)握緊,將軍府和鎮(zhèn)魔司互不干涉,按照往年的慣例,一直都是中肯偏上的乙,最不其次也是丙,怎么今日會有丁的評級。
廣場之上,也是議論紛紛。
六皇子楊鑄放下酒杯:“貝提司自評甲,在下可以理解。司徒大人的這個丁,可否說道一二?我看在場之人都有些好奇”
司徒未龍朝著六皇子彎腰一拜,轉(zhuǎn)身走到門口,這才朗聲開口,這個動作,無疑是想門內(nèi)外之人均可以聽到,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
“前幾日,玉春樓林巧兒之案大家應該都有聽說,鎮(zhèn)魔司斷案不可謂不快,當天凌晨,案件就已封檔”說到這里,司徒未龍看了看貝熊和朱平,一臉冷笑。
“但是,林巧兒是什么人?區(qū)區(qū)一個青樓女子,這么會那般害人的法術,那個割頭客又是從哪里來?鎮(zhèn)魔司的案檔只字未提,這哪是查案,這分明是瀆職”
瀆職二字聲音說的極大。
廣場之上一下子被引爆了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訴說著。內(nèi)容無非是鎮(zhèn)魔司本來就是個顛倒是非的存在,林城鎮(zhèn)魔司草菅人命太常見了,一些老夫子甚至把幾年前的那件邪修案翻出來,細細數(shù)落著鎮(zhèn)魔司的罪孽。
司徒未龍的嘴角微微上揚。
“等宴席一散,你就去徐州的鎮(zhèn)魔司”貝熊壓低聲音對朱平說:“林城鎮(zhèn)魔司是保不住了,替我向兄弟們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