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把已經(jīng)洗好晾干的衣服疊整齊,一并放在了安全的床上,安全無精打采地躺在臥室的沙發(fā)上,看著床上的衣服發(fā)呆,忽然就想起來該把上次借穿的衣服還回去了??刹幻庥钟行╊檻],如果見到米拉的話,他該說什么,或者他現(xiàn)在真的不想見她。
就這樣半猶半豫地拿著許穆的衣服下了樓,一出門便碰上母親白美琴。
“上哪去?”
“有事?!?p> “袋子里裝的什么?”
“你煩不煩哪,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安全不耐煩的頂撞了母親一句,便從白美琴身邊蹭了過去,開車走了。
想到喬蕎真的馬上就要來了,米拉從頭到尾都難掩興奮,和楚然一路上說笑個不停,楚然第一次覺得這丫頭話可真多。
安全到了花格子小區(qū)的門口,把車停在一邊,提著袋子,在小區(qū)門口踱來踱去,看了又看,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進(jìn)去。這樣一來,鬼祟的樣子惹的保安直覺得奇怪,從門衛(wèi)室里出來,吆喝了兩聲,問他是干什么的?
看著保安敏感的神色,安全趕緊解釋:“別別別,師傅,您千萬別誤會,我是來找一人,把東西還給她,但是她可能不在家,我正想著該怎么還給她?!?p> “你都沒上去,怎么知道她不在家啊?”
“哦,我來之前打過她家里的座機(jī),沒人接。是這樣的,師傅,您看,我能不能把東西放您這兒,等她回來了,你幫我交給她好嗎?”
“這樣???”
保安尋思著,充滿疑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的安全渾身不自在。保安遲疑了一下,說:“那好吧,幾號樓、哪一間、叫什么名字,你寫個條,寫清楚。”
“好的?!卑踩f著,便跟保安進(jìn)了門衛(wèi)室,弓著腰寫了張條。剛轉(zhuǎn)身要走,迎面撞上楚然和米拉兩人有說有笑地并肩走來,手里還提著東西。
三個人同時看了看彼此,楚然客氣地跟安全打了聲招呼,安全回應(yīng)了句。安全的表情相當(dāng)復(fù)雜,看了看他們兩個,對著米拉嘲諷地笑了笑。這一笑,頓時令米拉心如刀絞。她剛想解釋點(diǎn)兒什么,安全卻從她旁邊狠狠地蹭了過去。
保安見著米拉,一邊把一個袋子遞給米拉,一邊說:“喲,咋回事啊,這人還真奇怪啊,他來送東西,可見著人了,就這么著又走了。喏,給你?!?p> 米拉失落地接過那個紙袋,看了看便知道是許穆的衣服。
“沒事吧?米拉?”
“沒事,走吧,咱們得會還要去機(jī)場呢。”
米拉說著,快步地朝著家門走去,楚然跟著她一并上樓。
“進(jìn)來吧?!?p> “這是你的窩?”
“是啊,不過是租的,只是住了很久,已經(jīng)不想搬家了?!?p> “還不錯啊,簡單又明亮,房間的味道也很清新,就像你的人一樣。住了很久嗎?”
“是啊,我從大二的時候就搬在這里住,因為那個時候在電臺工作,方便一些,學(xué)校跟系里都知道,也沒有反對。”
“哇,那還真是幸福啊,大學(xué)里沒有幾個學(xué)生可以這么自由的?!?p> “我把四年的住宿費(fèi)全部交齊,而且,大概是學(xué)校覺得我根本就不是塊學(xué)英文的料,所以放棄我了,任我自由蔓延了?!?p> “呵呵,真能開玩笑,那是因為他們覺得你所從事的事情也許比學(xué)英文更有前途。”
“也許吧。對了,你喝點(diǎn)什么?”
“哦,不了。”
“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機(jī)場吧?”
“好的,正好從市區(qū)到機(jī)場也很需要時間的?!?p> 一路上,米拉一直在發(fā)呆,一面她想起兒時跟喬蕎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一面又不免想起剛才安全看自己的那種眼神。
“他鐵定是恨死我了。”米拉想著想著,不禁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么?”楚然開著車,忽然聽見米拉說話,便問了句。
“哦,沒什么?!?p> “其實,如果真的很喜歡他,那么,不如嘗試接受他呢?”
“不可能,他或許又是個喜新厭舊的人,看見他,我就感覺自己像是上了刑臺。”
說到這里,米拉把頭轉(zhuǎn)向窗外,完全的不言語。楚然側(cè)著腦袋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你也太敏感了,一定是有過什么不開心的經(jīng)歷吧?”
“切,難道你是半仙嗎?”
米拉不屑地駁了他一句,兩人都被對方的樣子和語氣逗樂了。
飛機(jī)正準(zhǔn)備從高空中降落的時候,機(jī)身狠狠地、急速地抖了幾抖,喬蕎心里不免緊張了一下,腦袋有點(diǎn)嗡嗡的疼,好像隨時都有遇險的可能。
“喬蕎怎么還沒出來?。俊泵桌谥_尖焦急地等待著,又忽然說要去一下洗手間,不等楚然說什么,便像陣風(fēng)一樣地離開了。
楚然露出一個投降似的微笑,從機(jī)場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從來沒見過喬蕎的楚然一時間東張西望,不知所措。
此時,喬蕎已經(jīng)拖著行李箱從機(jī)場里出來了,她四下張望著,卻始終沒看到米拉的身影,而視線在某一個瞬間便落在了那個東張西望的男子身上。
有時候,在茫茫人海里,我們一下子便只能看見那一個人,看見的時候心里會生出異樣的感覺,歡喜的只想一路靠近。
喬蕎拉著行李箱一步步地朝著楚然走去,直到在他面前停下來。誰知楚然并沒有垂眼看這個擋在自己前面的女孩,只是一味焦急地四下尋找他想象中的喬蕎。
“你看不到我嗎?”
“哦,對不起,小姐,我在找人,我來接一位朋友的朋友,可是我又沒見過她,我的那位朋友去了洗手間,我一個人在這兒,正不知道怎么才好?!?p> 楚然一面解釋著,一面努力地注意每一個走出來的年輕女孩,卻始終沒有看一眼他眼前的這個女孩。
這時米拉剛好從洗手間出來了,正朝著楚然這邊走來,楚然看見米拉,總算松了口氣,對擋在面前的喬蕎說了句:“對不起啊,小姐,請讓一下?!?p> 喬蕎站在原地,有些生氣。楚然說著,趕緊朝米拉跑去。
“米拉!你可真能磨蹭啊,你的那位朋友我完全不認(rèn)識,這會人出來差不多了,你看要不趕緊給她打個電話呢?”
“呀,是啊,我怎么忘記打電話這茬了?!?p> 可剛掏出手機(jī),米拉就瞧見了不遠(yuǎn)處正撥弄著手機(jī)、背對著自己那個女孩。顧不上聽楚然說什么,便一臉驚喜地跑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喬蕎!”
喬蕎猛地轉(zhuǎn)身,兩人興奮地抱成一團(tuán),互訴著激動的心情。楚然在一旁看到傻眼,接著,很抱歉地笑了笑,說:“沒想到四下里找了一圈,可要找的人就在我面前。”
“是啊,可有些人,別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他居然連看都沒看本小姐一眼,要知道像我這種級別的美女,往任何一個地方一站都要迷倒一大片的?!?p> “呵呵,是的,是的,怪只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斗量了你這海水,慚愧慚愧。”
“噯,我說你這是褒揚(yáng)我還是在損我???”
“不敢不敢,自然是褒揚(yáng)的,我這人天生愚鈍,對于美女向來免疫,剛才因為急著尋人,多有得罪?!?p> 喬蕎輕笑了一聲,看著米拉:“米拉,你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呀,說話我還挺愛聽。”
米拉看了看這二人,笑了笑,說:“我看你們這一來二去的,我還以為我沒機(jī)會說話了呢。他啊,姓楚名然,男性,而立之年,未婚,畫家。夠完整的了吧?還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問他?!?p> “是是是,我一定有問必答。我說咱先回去成不成?”
“是啊,走吧,喬大小姐,今天就有米大廚親自下廚,為你接風(fēng)洗塵?!?p> 三個人說笑著就到了家門口,門是開著的,喬蕎不知道許穆正坐在米拉的沙發(fā)上看電視,第一句便是:“呀,米拉,你們家是不是進(jìn)小偷了?。俊泵桌犃斯匦α似饋?,這時許穆聽到聲音從屋里悠噠著走出來,倚在門邊看著喬蕎。
“嚇我一跳,還以為是誰呢,米拉,你這兒什么時候又成了他的自由地了?”
米拉笑著搖搖頭,說:“誰知道呢,我現(xiàn)在就巴望著哪個女人趕緊把他給認(rèn)領(lǐng)了,免得他成天老在我跟前兒晃悠。喬蕎,我看,要不干脆你把他收了吧?”
喬蕎笑著瞥了許穆一眼:“就他?還是算了吧,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p> 許穆還來不及憤怒,三個人就笑著從他旁邊陸續(xù)進(jìn)了屋。
晚飯吃的一片歡悅,席間,喬蕎挨著楚然坐,她始終在觀察著楚然的一舉一動,對于這個微笑恭謙的男人,那種好感幾乎是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