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柳碧呼出一口氣,這聲音一聽就不是她的。而受到最大震動的是莎拉,這聲音她不知聽了多少遍,連睡覺都是聽著這個入眠的。
自己紫黑色的氣似乎都被壓了一頭,或者說,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走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啊,不過如果世界沒有什么危險的話,生命還是要好好珍惜的?!彼t色的眼睛里似乎顯出了光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現(xiàn)在對嚴露還有一點內(nèi)疚?!?p>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方式,可傻子都能看出來,現(xiàn)在占據(jù)著柳碧身體的正是那個【雙爪】莎爾曼本尊。那面具下的,自然就是偽裝的了。
來了!
刀光交織在一起,瞬間又破碎成數(shù)百數(shù)千片。四把刀在電光火石間交錯,攻防相持。偶爾是柳碧稍微落于下風(fēng),又迅速擺正身子,繼續(xù)壓制過去。偶爾卻是莎拉略略后退,也很快踏向前去。
四面的沙子被攪起來,形成了一道沙旋。彤和安娜也只好退到一旁,以防受到刀光的傷害。
用著柳碧十五六歲青春身體的莎爾曼就真的像是一只瘋狂的母獅,她每一刀都極其富有攻擊性,只有精心對準才能完全擋下。她的眼神又極其兇狠而狂傲,如果有血飆出來的話,大家很難發(fā)現(xiàn)她是在戰(zhàn)斗,而多數(shù)會認為她在單方面殺人!
都殺過人,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甚至連刀法都完全一樣??缮癄柭褪遣荒鼙粚W(xué)到精髓。所以世界上只能有一個莎爾曼,無論怎么學(xué),都不可能得其仿佛。
刀氣相交,兩人被震飛出去,又飛快地起身,揮出數(shù)道刀氣。刀氣再一次相交,巨大的熱量甚至把沙子都烤軟了。
柳碧將刀插到沙地里,她眼中的紅色正在一點點黯淡——附身不能附太多時間,不然本體死亡,自己也只能成為游魂。
然而莎拉也似乎體力不支,面具似乎已經(jīng)不能讓她好好呼吸了。一般美艷的臉第一次展現(xiàn)在大家身前。
“哦,真像。如果叫我來辨,我也辨不出來呢。”柳碧微微笑著,“不過,你恐怕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吧?你的靈魂,還能打下多少呢?”
莎拉心中一震,她為了達到莎爾曼的實力,將自己的靈魂抽出來附在刀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消散,支持不住了。如果現(xiàn)在再不收手的話……
連鬼都做不成。
可是,她就是不愿收手,雙刀揮起,再次不顧一切地沖過來。
柳碧暗紅的雙眼微微睜大。
她想起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溶洞,想起了自己肢體撕裂的劇痛,想起了自己永不放棄的前進,也想起了,自己為了拯救弟子嚴露連生命都可以不顧的心情。
“你,還真是的。”她輕語出一句。
也許,學(xué)了這么長時間的莎爾曼,自己離對方也不遠了吧。
就像兩顆隕星相撞一樣,紅紫的光相碰,最后一方壓倒性地覆蓋,吞噬,最終另一方被消耗殆盡。
莎拉雙眼無神地倒下去,不幸中的萬幸,她還留有部分靈魂,休養(yǎng)半個月即可活下去。
自己也感到奇怪,是不是和嚴露同行以來,殘暴的本性被消磨殆盡了?
突然,一聲歡呼打破了沉寂:“你把她殺了?”彤問道。
“不。”
“的確像是變化后的你該做的事?!卑材刃α诵Γ八?,你是怎么來的?”
柳碧指指頭上的吻痕。
這吻痕是莎爾曼一脈的信物。佐田貴子在死前曾經(jīng)用盡一生的情義給莎爾曼一吻,莎爾曼也把這一吻傳給了嚴露。而嚴露,在特訓(xùn)時又把它印刻在了柳碧的額頭上。
刀中的意志,就如同這吻一樣流傳后世,生生不絕。不論多么危急的時候,最可靠的人始終在身邊。
雙眼慢慢變得濃黑,莎爾曼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把身體還給柳碧。這不僅是人家的身體,也是人家的故事。
“各位最后再聽我?guī)拙湓挵?。若還有緣分相見,估計就是十幾年以后了?!?p> “安娜,你很強,很強??墒?,請不要被你的刀所束縛。雖然說它是你的伙伴,但你還是它的主人。還有,只有你能說動希爾斯,請好好看住她,別讓她做傻事。柳碧不能再失去一個重要的人了?!?p> “彤,你是很好的新秀,我在你這個年紀,還是個只會哭的女孩。只要不斷精進,不斷向前,一定可以的?!?p> “還有……還有……”
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說下去。
“柳碧,對不起。即使是這樣相見,也不能和你聊幾句。還有,請不要埋怨我將自己一個人留在那里,就如我的對手所說,我想給你們一些少得可憐的保護。請不要悲傷吧,說不定到以后,你也會成為下一個我的——那么,時間到了,如果有緣的話,我們自然會相見的?!?p> 在柳碧的天靈蓋處,似乎有一些紅色的氣在飄走。終于,氣完全被抽走,倒在地上的柳碧就像大夢初醒,睜開雙眼。
“我……我怎么了?”
“莎爾曼,是個不錯的人?!蓖疀]有直接回答。
柳碧有一點失望,但又像壓力去掉的解脫感。這不是莎爾曼,本尊早就被埋在了那斷刀冢下,即使不腐,身體也冰涼無比。
安娜和彤卻知道,莎爾曼剛剛才來過。
那么接下來,就是如何破壞這個結(jié)界,將希爾斯她們救出來的問題了。
我們繼續(xù)說起那戶人家,僅僅在數(shù)個小時后,已被判定為植物人的嬰兒突然醒過來,讓父母驚喜不已。她的姐姐雖然年幼,卻蹣跚著走到床前,輕輕而又堅定地拉了拉她的手。
這兩個女嬰很奇怪,不要娃娃,也不要撥浪鼓,只要玩具刀槍。不論父母怎么熏陶,就是拿住不放。更加令人稱奇的是,其中的妹妹甚至剛剛蘇醒,就突然把兩把小木刀攥在手中,做出砍殺的樣子。
不僅是家長,來探病的親友都伸出大拇指:
“你們家的兩個女兒,以后莫不是要成為巾幗英雄?。 ?p> 也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