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初五,魚虎二人就已經很少在家呆著了。每天都跑出去做事情。
兩個人都是在給皇子辦差事,天曉得有多少大事要做,每天都忙的腳底板打屁股,有時候一連幾天見不到影子……
正月二十七這天是老爹的忌日,提著香燭值錢和各色供品剛一出門,就遇到了羅白魚。
羅白魚一手牽著馬,一手提著滿滿一籃子紙元寶,看樣子是準備去老爹的墳上祭掃。
一見到他,老娘就又開始念叨個不停:“你不是說要去山東辦差么?現如今你是給皇家辦差的,有正經事情,上墳燒紙就不必來了??偛怀勺屗廊说⒄`了活人的事兒,你師傅泉下有知,不會怪你……”
“師傅待我恩重如山,一定要上墳祭一祭,等上墳燒紙之后再去山東也不算遲。”
“哎,你這孩子……”
出了城,剛一拐進墓地,遠遠的就看到一人騎在馬上朝這邊張望,黑衣黑馬黑色披風,腰里還懸著一柄長刀……
“小虎哥,你不是說要去陜西的么?怎么還沒有走?”
“今天凌晨就已經走了,走到宛平忽然記起今日是師傅的忌日,又趕緊折了回來……”
寶珠一伸手就揪住了羅威虎的耳朵,咋咋呼呼的大喊:“你這個做徒弟的忒沒有孝心,連我爹的忌日都能忘記,你還能記起什么?你帶的香燭紙錢呢?什么都不帶怎么上墳?”
羅威虎揉揉耳朵,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估摸著你們肯定帶供品,勻一點算我的。師傅他老人家大人大量,知道我這個人是個馬大哈,不會計較的……”
雖然早就習慣了羅威虎大大咧咧的脾氣,可羅白魚還是很不喜歡他在給師傅上墳的時候這么嘻嘻哈哈,面色一沉低聲說道:“小虎你老實點,這是給師傅上墳,不是去看戲,你這么又叫又笑的成個什么樣子?當心師娘不高興”
母親哈哈一笑,不在意的說道:“能從宛平趕回來,你師傅要真是在天有靈的話,也會大贊你的孝心。人生百年哪有不死的,死了也就死了,活人還能悲傷一輩子?說不準哪天我也歸了西,你們也不要哭哭啼啼,該怎么過日子還怎么過……”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齊聲說道:“師母長命百歲?!?p> 來到老爹的墳前,添了把新土,換上幾張黃紙,母親把供品鋪開了,點上香燭,燃起了紙錢元寶,仿佛已經逝去的老頭子就在眼前一般的念叨著:“寶珠爹,我?guī)е⒆觽儊砜茨懔耍⒆佣奸L大了,你別惦記……”
三個年輕人并排跪在墳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磕頭行禮。
母親用木棍撥拉著燃燒的紙錢,聲音平靜的很……“這兩年我的身板大不如前了,說不準哪天就下去陪你……”
想起老爹的慈祥和諄諄教導,聽著母親的絮絮之語,寶珠的眼淚也下來了,低聲的抽泣著。
羅白魚低著頭,雙肩在微微抽動,羅威虎則不住的磕頭……
“老頭子,年前的時候哇,我差一點就死了,可我惦記著寶珠哇……”說著說著,母親的眼淚就下來了,卻不哭泣,任憑眼淚無聲的落下,依舊平靜如水的對著墳頭低低細語:“孩子們現在也出息了,都有事情做,我也就放心了。我估摸著留在世上的時辰可能不多了,說不準哪天就下去陪你……”
母親在墳前蹲坐了片刻,稍微喘了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對三個年輕人說道:“你們仨都到前邊跪著,給老頭子看看……”
三人膝行上前,仿佛已經故去多年的老人家就在云端面帶微笑的俯視著……
母親站在墓碑旁邊,微微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自從你們倆入我家門,眨眼之間已十數年亦,當初的蒙童已然長大成人。你師傅已經歿了,我也老邁不堪,家里之后寶珠這么一個丫頭……”
師傅師母的養(yǎng)育之恩天高地厚,如今師傅已經故去,師母年事已高,昨日的種種恩情早已刻骨銘心。
入骨的冷風拂過,白發(fā)飄飛,臉上的皺紋隱藏著的不僅僅是歲月,還有幾許期待幾許親情……
羅白魚俯下身子跪拜老人家:“師娘且放寬心,魚兒不敢忘卻二老養(yǎng)育之恩教誨之德,但我有一口氣在,必孝養(yǎng)師娘百年?!?p> “對,我養(yǎng)您的老,保管您吃油穿綢……”
母親擺擺手說道:“你們倆雖然姓羅,可于我親生的兒子也沒有什么分別,所以師娘從不懷疑你們倆的孝養(yǎng)之心。今天說的不是這個……”
“寶珠也這么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紀,師娘我只問你們一句話,”母親微微偏過頭去,輕撫這堅硬而又冰冷的墓碑,沉重而又緩慢的說道:“若師娘我有心把寶珠許配給你們,你們愿意還是不愿意?”
師娘的聲音不大,聽在三個少年人耳中已如晴天霹靂旱地驚雷一般,三人已經呆如泥雕,整個人都傻了。
“當年你師傅在世的時候,也曾經對我說起過這個,不過那時候你們還小,不大適合挑明?,F如今你們都大了,也應該和你們談一談了?!?p> 直到這個時候,兩個少年才算是徹底明白了師娘的意思。
這個消息來的太過震撼,素來沉穩(wěn)的羅白魚早失去了機智應變的本性,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伏在地上不知如何作答。
就是泰山崩于前臉色也不會變一丁點的羅威虎腦海中一片空白,臉色紅的好似要滴出血來,全身都在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雖然寶珠早就知道母親有這個意思,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在父親的墳前,當著兩個哥哥的面如此直白……
憨直的羅威虎拼命磕頭,咚咚有聲,大喊著:“師娘,我……我愿意,我一千個愿意,一萬個愿意,我真的愿意……”
羅白魚的聲音已經有點啞了,眼神中透著異樣的神采:“我愿意,縱使全天下的女子加在一起,我在心中也沒有珠兒妹子的一根小手指更加重要……”
“我愿意一生一世和珠兒妹子子一起,就是死了也不會離開她……”
“生生世世,??菔癄€,縱使天崩地裂……”
“愿意就好,愿意就好,”母親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滿是慈愛的看著羅白魚:“小魚子,從小我就看好你,若我把寶珠嫁給你,你當怎么對她?”
當師娘單獨問起這句話的時候,素來牙尖嘴利滔滔不絕的羅白魚竟然語結,良久方才以罕見的肅穆之色說道:“我……弟子必讓珠兒妹妹幸??鞓罚\衣玉食享盡人間富貴?!?p> “你有這個心思是好的,我就怕寶珠這丫頭跟著你會受委屈,若是到時候有人欺負她,你該怎么做?你能怎么做?今天也當著你師傅的面前,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吧?!?p> 羅白魚單手舉起,咬牙切齒的對天盟誓:“若有人欺負珠兒妹妹,弟子必殺其身,屠其家,滅他個雞犬不留,哪怕是王公貴戚天皇老子,也要斬其族,屠其城,滅其國??v乾坤逆轉江河倒流,尸積山川血可泊舟,在所不惜。此誓天地共鑒,永無悔日!”
斯斯文文的羅白魚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嘶啞的聽不清楚了,話語中竟有說不出的殺伐之氣。尤其是那一臉的決絕神色,讓寶珠陡感寒意,猛然就想起當年他放那一把大火之時的樣子,如此的兇狠又是如此的殘忍,當真就如不惜一切的九幽厲鬼……
就算魚哥哥真的變成鬼,寶珠也不怕的,可總是感覺哪里有點不太好……
老娘微微頜首,轉頭問羅威虎,還是一樣的話語:“小虎子,若是把珠兒許配給你,你將如何?”
少言寡語的羅威虎說的甕聲甕氣,以從來沒有過的肅穆神色對天發(fā)誓:“弟子要讓珠兒妹妹整天笑嘻嘻的,給她最好的吃食,最好的衣裳,還有……”
還是同一個問題:“若是有人欺負婉兒呢?”
“師娘,以我的武功和力氣,沒有人敢欺負婉兒妹妹,絕對沒有,我敢保證?!绷_威虎說的斬釘截鐵決絕果斷。
“萬一要是有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羅威虎就猛然站起身來伸手去摸腰里的大刀,一下子抽刀在手……
在他拔刀的那一刻,憨直樸實的羅威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殺氣沖天的兇神,面色猙獰如獸,牙關緊咬死死握著這把從不離身的武器,片刻間刀柄就已經熨的和體溫一樣滾燙,憋了好半天終于吐出兩個殺氣淋漓的字來:“拼了!”
寶珠頓時就被這帶著金鐵肅殺之氣的兩個字激的一驚,看著殺氣騰騰兩眼通紅的羅威虎,恍惚間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是一頭飛撲而來的嗜血野獸,兇猛如虎!
母親滿是愛戀的撫摸著婉兒的頭頂,笑呵呵的說道:“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我想讓你嫁給兩個哥哥其中的一個,你說好不好?”
女兒家家的遇到這種問題,通常情況下不好直接回答。但是和魚虎二人早已熟的如同嫡親兄妹一般,雖然還是有點羞澀和矜持,卻必須真正用心考慮一下了。尤其是今天這種情況,在老爹的墳前說起這個,肯定是要決定終身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二人都對自己好的不得了,如果能把這種兄妹一般的情感轉化為夫妻,或許也……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大對頭,卻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看到寶珠沒有拒絕,母親臉上堆滿了笑容:“可惜呀,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一女不能嫁二夫。寶珠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是喜歡哪個哥哥多一些?”
一直以來,寶珠都被親事這個老大難問題所困擾,真正到了選擇的時候,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青梅竹馬一般的情感自然是好的,可這種選擇真的很難……
羅白魚機巧應變胸有溝壑萬千,從小就是個花樣頻出的機靈鬼。羅威虎踏實穩(wěn)重心存壯志雄心,也很可靠。尤其是必須選擇一個舍棄一個的時候,寶珠不語了!
魚虎二人都希望她能夠說出自己的名字,似乎這就是生命中最神圣的時刻。羅威虎眼睛瞪的溜圓,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寶珠;羅白魚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死死注視著她……
在兩個年輕人看來,如果寶珠說出的那個名字不是自己,精神世界立刻就要坍塌一大半。
既然老娘已經把話題挑明了,那么自己的命運早就和魚虎兩個哥哥牢牢的系在一起。
歪著腦袋看了看羅威虎,直接讓這個膀闊腰圓的憨厚少年心跳陡疾胸中血沸……
當目光轉向羅白魚的時候,這個喜怒從不流于臉上的少年面色頓時漲的通紅,仿佛隨時都能滴出血來。要不是意志力堅韌,羅白魚都要跳起來攥住婉兒的雙手說點什么了。
星目流轉,長長的睫毛呼扇幾下,寶珠終于放棄了選擇,很為難的說道:“兩個哥哥都好的很,我很喜歡呢,可是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魚虎二人,一智一勇,確實難分伯仲。對于自己的關愛與呵護都是一樣的純真無私,可是……
“哈哈,現在就選確實有點難,也怕傷了你們其中的一個。”老娘仿佛剛剛做完一見很費體力的事情一樣,把整個身子都倚靠在墓碑上,如釋重負的大笑著:“既然現在不好說出來了,那就先不說了。剛才他們兩個已經表態(tài),說要保護你一輩子。這樣的話確實動聽,我也絕不懷疑你們的真心,但是你們倆太年輕了,現在就象大人一樣說這些有點過于空談,不妨再拖延三兩年。我看這樣吧……”
雖然母親用的是商量的口吻,其實已經算是決定了:“讓小魚和小虎再歷練一陣子,咱們就以……三年為期,到時候是小魚也好是小虎也罷,只要你們誰真正有了照顧寶珠的能力,就來娶走她……”
從師娘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開始,魚虎二人瞬間就感覺自己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而不再是師娘膝下的孩子。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如此的清晰過。
男人的肩頭就應該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并且有能力保證這份責任能夠實現。
羅白魚胸中氣血翻騰,腹中雖有萬千華麗辭藻,卻難以言表此刻的心境,跪在地上用最直白的文字訴說心中所想:“師母的意思魚兒已經明白,不管做什么,都要有能力,空口說白話是沒有用的。我認為權勢是保證妹妹幸??鞓返母尽倪@一刻開始,我羅白魚不為朝廷,也不為大義,更不為什么功名利祿,就是為了珠兒妹子,也要掙一個權傾天下,三年之內,魚兒必手握重權來迎娶珠兒,萬望師母勿忘今日之語?!?p> 羅威虎緊緊攥著手中刀,以刀拄地單膝跪倒:“普天之下,只有手中刀才是根本,任憑什么樣的高官顯爵,不管什么樣的滔天權勢,也敵不過當頭一刀。三年之內,孩兒必讓天底下所有人都不敢犯我。到時候珠兒妹妹跟著我絕對不會受一丁點的委屈,虎兒斗膽叮囑師母一句,今天的話可不能反悔……”
兩個年輕人的誓言鏘鏘有力擲地有聲。
春寒料峭,胸中之血卻是沸的……
“果真不再是小孩子了呀,知道和我下約定了,”母親笑呵呵的從懷里摸出一個層層包裹的小布包:“師娘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絕對不會反悔。既然你們都是大人了,那師娘就給你們個信物……”
打開層層包裹的布包,是一對翠玉的手鐲。
“這是當年我和你們師傅的定情之物,現在分給你們倆,算是今日之約的一個見證。到時候無論你們哪一個認為自己已經可以保證給珠丫頭過好日子了,就拿著這個東西來找我,若是我不在了……”
母親微笑著拍了拍墓碑:“要是我不在了,你們就把鐲子放在這里,你師傅和我都會看到的?!?p> 若是往日里,老娘說出生呀死呀的話語,兩個家伙肯定會笑嘻嘻的說出“師娘長命百歲”之類的話,可是今天不一樣。因為他倆都明白,這是生死不改的約定!
似乎是唯恐弄臟了這個翠綠的手鐲一般,羅白魚使勁撕扯下月白色的衣領,把這個珍貴的手鐲層層包裹,然后小心的收進懷中保存在貼身之處。
羅威虎也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樣子,扯下刀柄上的黑綢子,仔細的把手鐲包好同樣貼身收藏在胸前……
母親倚著墓碑仿佛是在閉目養(yǎng)神,過了好半晌子才睜開眼睛:“好了,咱們回家?!?p> 離開墓地的時候,寶珠一直低著頭。
雖然早就知道母親有這樣的打算,可今天猛然這么提出來,寶珠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不是說不喜歡兩個哥哥,只是感覺這么做有點不大合適。
不管是羅威虎還是羅白魚,在寶珠心目中都是一樣的分量,無論是嫁給哪一個自己都不會受委屈,若能把這一份兄妹之間的親情轉化為愛情,也未嘗不可。
可寶珠太熟悉這魚虎二人了,他們倆一智一勇性格迥異,骨子卻都是爭強好勝的脾氣。為了母親今天許下的親事,必然奮力拼搏,這對他們倆建功立業(yè)會是一個很大的激勵??烧娴搅巳曛螅謶撊绾芜x擇呢?
若是三年之后兩人分出了勝負高下,只要遵守今天的諾言就好了。寶珠最擔心的是到時候兩個人旗鼓相當,那豈不是還要有一場激烈的比拼?
不知不覺之間,前方已是三岔道口,一道往東,一途通西,中間是回家的路。
分手在即。
“好孩子,你們都要正經事情要辦,別耽擱著了,就這么去吧?!?p> 羅白魚牽著馬到了東邊的路口,而羅威虎則上了西邊的岔道……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好像沒心沒肺一樣,今日卻有點傷感了,也不知什么時候,寶珠的眼睛里泛上來一層水光……
“兩位哥哥,你們……你們保重啊,記的照顧好自己……”
聽著寶珠略帶嗚咽的叮嚀,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來,想過來哄哄這個哄了十幾年的珠兒妹妹,但是腳步卻沒有挪動一下……
寶珠明顯感覺到了兩個哥哥和往日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淚水奪眶而出……
看著早已經泣不成聲的寶珠,哭的好似梨花帶雨芍藥籠煙一般,魚虎二人更是心疼的甚了。
倆人齊齊跨回一步,下意識的想要安慰已經哭的不成樣子的珠兒。若是往常,珠兒妹妹哭泣必然讓兩個兄長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今時今日,兩人雖都要哄哄這個小妹妹,也僅僅是挪動了一步而已,誰也沒有出聲……
“壯士遠行,最忌這哭哭啼啼的小女兒姿態(tài)?!蹦赣H硬著心腸昂首說道:“好男兒志在天下,珠丫頭不要阻了你兩個哥哥的大好前程。好小子們,若你們倆真是蓋世的好男兒,就顯出你們的本事給師娘看看,我和珠丫頭等著你們功成名就的消息……”
“呼”的起了一陣狂風,吹的枯枝嗚嗚作響,黑衣黑馬的羅威虎硬著心腸不去看寶珠,面帶肅殺的對著羅白魚說道:“我這一趟去陜西,估計會有些兇險,若是到了五月我還沒有回來,你小子一定要替我照顧好師娘和珠兒,若是不然,我做了鬼也要砍你一刀……”
羅白魚的臉上不帶喜怒之色,只是瞇著眼睛死死盯著羅威虎,以讓人窒息的口味對他說道:“我去山東也是辦得罪人的事情,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里,我也不敢說一定平安。如果端午的時候還沒有我的消息,就不要等我了,你知道應該怎么做?!?p> 二人本是同樣的年紀,從來就喜歡爭執(zhí)大哥的身份。雖然師傅師娘從幼年開始就把不惹事不調皮的羅白魚當作老大,可羅威虎從來也認可過他這個大哥,經常和他唱反調,當然羅白魚也沒有少在珠兒妹子面拆他的臺。可到了這個時候,卻把心中最牽掛的事情托付給對方,可見信賴之深。
寶珠這才明白,二人所做的事情竟然如此兇險,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富貴險中求?
很想阻止二人去冒險,可她也知道根本就攔不住他們兩個了,用袖子抹了抹了臉上的淚水:“魚哥哥還有虎哥哥,你們走吧,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要哭了?!?p> 風起來了,猛然卷起一個旋兒,攜裹著沙粒子吹的啪啪作響,墳頭上的黃紙嘩啦啦抖個不停。
在漸漸刮起的大風之中,兩個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白發(fā)蒼蒼的師母,猛然一夾馬腹……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風沙中走上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或許著就是他們命中注定的人生之路……
望著兩個漸漸遠去很快消失的身影,寶珠仿佛聽到什么東西振翅離去的聲音……
“今年風沙來的早,估計還要有一場倒春寒,恐怕還得冷幾天……”母親緊了緊身上的大衫子,看了看昏黃的天色,小聲的念叨著:“恐怕是要變天了?!?p> 寶珠的眼里好像是灌進了沙子,總是不停的抹眼睛,扶著母親的手臂走上正中央的岔路。
呼嘯肆虐的風沙中,似乎夾雜著隱隱的雷聲,母親再次抬頭望天:“還不到驚蟄呢,怎么就開始響雷了?這天道還真有點反常呢,趕緊回家吧……”
作者的廢話1:有小部分讀者可能已經看過本章了,這個橋段確實是準備全部刪除的,原因就是我有讀者反應兩個男配的筆墨太多掩蓋了男主的光芒。作者當然要根據讀者的口味來寫故事,我也嘗試著放棄這個橋段,但是代價太大了,后面的情節(jié)幾乎要徹底推翻,如此浩大的工程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成。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xù)按照原來的設定來寫,盡可能的削減男配的戲份,突出男主,我會盡量滿足讀者的。從這一章往后,男配的戲份會盡量減少。
2:讀者反應情節(jié)有點水,我老老實實的承認。讀者可能已經看到我所寫的其他幾個故事了,說真的我從來沒有這種家長里短的生活流作品,有點把握不住節(jié)奏。我會慢慢改正,謝謝讀者的提點。
3:每章兩千字,每天兩更,很多完成的故事會掐的很細碎,顯得太零散,我認為不如一天一更,每章字數翻倍,更新量絕對不會減少,大家以為如何?
4:本書第一卷已經結束,鋪墊基本完成,大劇情馬上就來,再次鞠躬感謝我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