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高中時期之前的印象在我的腦海中無限趨近于零,因為,在我看來,各種無意義的社交與不成熟的想法相結(jié)合之后,并不會產(chǎn)生美妙的化學反應,便也就失去了記住它的必要。
我對于小學或者初中的印象,僅僅停留在了家里客廳桌下壓著的那一張泛黃的畢業(yè)照,那是一個“提示”,但那就如同強加給我的記憶,只會讓我感到頭疼。
這仿佛是一種傳統(tǒng),家里老人會在餐桌桌面上定制一塊大小相當?shù)牟A?,或許主要是為了保護木制的餐桌不被餐盤的余熱所燙壞,我喜歡這些簡單的小智慧,一向如此,但我反感的便是那玻璃下壓著的照片,或許還有一些我為了美術課交差而涂鴉的“四不像”。
這些在家人眼中的“寶貴回憶”,雖然每天吃飯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但我自始至終沒把他們當成多么寶貴的財富,至于回憶就更別提了??粗切┖臀覂?nèi)心想法毫無關系的涂鴉,我真的提不起任何興趣,相反的,那使我感到厭煩,每當吃飯的時候,它們就反復地提醒我,我有多么的厭倦學校里的無聊時光,我的無效社交和怨氣全都在那些畫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我是喜歡繪畫的,之后也一直有繪畫的習慣,或許我在這方面也還算是拿手,但桌下壓著的那些,不是我畫的,至少不是我所想畫的,我不會稱它為藝術,那只是一個確保我不會被留堂的工具。
真正讓我開始往腦海中記的記憶,應該是高二那年才正式開始。
我所就讀的高中并不出名,甚至屬于同等學校中排名靠后的,但那是唯一一個會被我稱為“母?!钡牡胤剑驗榛叵胛业恼麄€學生生涯中,我只有在那生活的稍微像是我自己一些,當然,僅限于最后一年,除此之外的一切,就如同我的人生一般的無趣,不是沒有回憶,但它應該算是在我腦海深處的某個落滿了灰塵的地方,不值一提。
我的高中面積不大,除了標準的兩百米跑道圍起來的操場以外就只有兩棟教學樓和一棟宿舍,這在同類型里應該算是些許的“小家子氣”了,但我蠻喜歡這里,由于操場不是四百米的那種,自然不可能鋪設足球場所需要的草皮(我的初中是一個大足球場和兩個小操場),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鋪設膠皮,改為了一個籃球場,雖然我不打籃球,但我知道對于高中男生而言,籃球場或許更能提起他們的興致吧。
雖說是無奈之舉,或許也確實并非學校本意,但這種社會中的妥協(xié)實在是太多了,好在這個妥協(xié)在籃球場這件事上是被學生所接受的,即使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至少學校有了一批擁護者。這種不刻意但又不得不妥協(xié)的無奈,雖然喪氣,但竟然剛好在我的點上,這是我對它有了些許好感的最開始的主要原因之一,仿佛找到了同類一般,我或許可以在這所學校里吐露心聲,即使是些可有可無的廢話。但我不打算跟“人類”講,不是同學,不是老師,僅僅限于“學?!边@個由鋼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傾聽者”。
入校的第一年,我一直維持在近乎透明的狀態(tài)之中,并非刻意與他人疏遠,只是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然而,到了第二學年,我卻做了一個無論是放在當時還是現(xiàn)如今,都會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決定,我加入了學生會。
這或許沒什么大不了的,加入學生會可以提升自己的辦事以及社交能力,但我并不想。我想遠離人群,遠離一切讓我感到不自在的社交活動,所以,當我選擇逃避自己班級同學的時候,我居然選擇了“加入學生會”這個更大的錯誤。事已至此,我內(nèi)心的想法只剩下一個,那就是:照顧好自己的健康和情緒,這段時光就算是贏了一大半,其余的其余,人生自有安排,當然,這其中有些事我必須回避,比如去“挑戰(zhàn)”人性。
我是一個不相信“人生”和“命運”這一類詞的人,但我此刻卻只能用我不信任的方式來安慰自己,是逃避還是解脫,我也不清楚。
不要過于善良,因為人們只會挑軟柿子捏,這在當今社會中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理所應當”的規(guī)矩,但不要去勸別人堅強,千萬不要,那將是他不再是他,淪為又一個被“社會環(huán)境”改造下來的犧牲品罷了。
學生會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我深陷其中卻又難以如魚得水。
自從高二加入以來,我看到的“社會現(xiàn)象”數(shù)不勝數(shù),連我自己也難以抵抗“職務之便”,這并不好,但很難讓人從中解脫。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活得最累。
他們習慣于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總是保持克制和禮貌,害怕與對方發(fā)生沖突,面對對方的要求不敢輕易拒絕。
這個世界上,總是越敏感越懂事的人,活得越累。
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個未入社會的讀書分子對于權利的渴望程度不亞于任何一位軍閥,當然,這其中也有那不為追名逐利的“三好學生”,但這些人無不被利益感染,那些直到最后都還在堅守原則的人,我佩服他們的勇氣與氣概,但同時我也覺得惋惜,本因代表“高中生”全部正面解釋的這批人,在這個小型社會中的“職務”卻永遠難登大雅之堂,最終淪為廉價勞動力。
我在這其中便是“默默無聞”的類型,原因卻簡單的多,我不在乎。
“早上好”是我們每天早晨站崗時的標準語句,這自然是學生會中“默默無聞”的人的工作范疇,我也在站崗的陣列里,這對于為了逃避社交活動而顯得無所事事的我而言是個不錯的打發(fā)時間的方式。
站崗期間,部長乃至副部長會利用這個時間段去校外買早餐,或者找個涼快點的店鋪坐下來“促膝長談”游戲和動漫的內(nèi)容,雖談不上“官威”,但已有雛形。
這不是理想主義者心中的“高中”模樣,對于老一輩而言,似乎每個人都在這件事上無形之間成為了理想主義者,就連我都以為高中會是他們口中的完美模樣,不過事與愿違,事實往往是殘酷的,如果僅用“不出亂子”和“高升學率”來定義高中生活,那我的這段時光也無疑是完美的,但身處其中的人,未必感受到它“快樂”的部分,其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聽到的已經(jīng)從“快樂的高中生活”悄悄轉(zhuǎn)變成了“考入好高中才能一步步掌握好出路”,這在我看來是可悲的。
雖然我和大家一起喊著“早上好”,聲音鏗鏘有力,已然是高中生該有的朝氣,但我能感覺到,每個人的內(nèi)心想法幾乎都是“早上好,好不好都行,無所謂”,沒有例外。這只是冰山一角,但卻是社會縮影的一部分,對此,我對整個高中生活是厭惡的,即使我沒有加入學生會,或許我也同樣會感受到另外一種厭惡,那是來自高校而非社會的厭惡。
這一切就是我的記憶起點,從高中時期才正式開始的記憶。
值得慶幸,由于沒有什么讓我感興趣的事情發(fā)生,我對于這部分的記憶只占了腦海的一小部分,所以,我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這段無趣的時間在我腦海中轉(zhuǎn)瞬即逝,沒留下什么歡樂時光,倒也沒什么讓我感到遺憾的。
高中時光過得很快,對于有回憶的人而言如此,對于有“社交恐懼癥”的同學亦是如此,畢竟只有短短幾年罷了,并不需要去過多的在意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