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如果真如陳娟所說,那么馮婷婷躲起來的可能性就很大,我們必須得快點找到她。不然我擔(dān)心她會有危險。”
“是啊,看不出來霞姐那伙人這么窮兇惡極,馮婷婷要是落在她們手里,還能有活路嗎?”
“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她會藏在哪里”
“會不會躲在什么親近的人家里?”
“按陳娟的說法,她哪里還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呢。”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她的身份證還在這,又不能住酒店。”邱豪從包里翻出了馮婷婷的身份證,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還會躲在哪里,我看了眼馮婷婷的身份證,她今年才20歲,這么好的年紀,遇上這些事,真的是命運多舛啊。
“這里還有串鑰匙,會不會在她自己住的地方。”
“不可能的,霞姐第一個要找的肯定就是她住的地方,要在那的話,早被他們抓起來了,而且她住的地方,說不定現(xiàn)在還有人盯著?!蔽铱戳丝茨谴€匙,突然想到,‘都說狡兔三窟,馮婷婷既然決定要逃跑,會不會自己還有沒有人知道的住處?那一串鑰匙上有三把,正常住小區(qū)兩把鑰匙也就夠了,還有一把是用在哪里的?’
我拉過邱豪,指了指鑰匙,“你看,正常我們鑰匙扣上都會放些常用的,或重要的鑰匙?!?p> 邱豪似乎有點蒙,問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串鑰匙上的三把都是她常用的,正常住處是用不了三把鑰匙的,你看這兩把,明顯是同一類的,是開防盜門的鑰匙,這一把是開普通門的鑰匙?!蔽野褍砂杨愃频蔫€匙挪到一起,另一把單獨放旁邊。
邱豪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還有別的住處!”
“應(yīng)該是,這個地方?jīng)]人知道,應(yīng)該是留著備用的屋子。給陳娟打電話,問問她,平時她跟馮婷婷接觸的時候,有沒有聽她提過相關(guān)的事情,還有要問下她,馮婷婷的租房的地址,我要去試試這兩把鑰匙?!?p> 邱豪撥打了陳娟的電話,但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算了,你給她留個言,我們先回霞姐店里,看看能不能從店里其他人嘴里問點什么出來,要記著,不能讓霞姐知道我們私下和陳娟碰過頭?!?p> “好”
我們下了樓梯,前往前臺結(jié)賬,發(fā)現(xiàn)前臺聚集了一撥人,吵吵嚷嚷的,一問才知道,原來店家的收銀系統(tǒng)出了問題,沒法用手機付款,必須得用現(xiàn)金,可現(xiàn)如今身上帶現(xiàn)金的人不多了,所以這一撥人才會在前臺跟服務(wù)員吵起來,我和邱豪摸摸口袋,也是沒帶現(xiàn)金,這時邱豪翻出馮婷婷的錢包,從里面拿了些零錢出來,對我晃了晃,說:“平頭哥,她的錢包里有些零錢,我們先拿這個結(jié)下帳,晚點給她補進去?!?p> “行吧,數(shù)好了多少,別到時少了人家的?!?p> “知道?!鼻窈傈c了點零錢,把裝著馮婷婷東西的包又遞給了我,隨后他一個人站在隊伍后頭,等著結(jié)賬。
我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閑等著發(fā)呆,‘是不是真的有安全屋?馮婷婷會不會真的在那個安全屋里?我們找到她會不會對她不利?她到底拿了霞姐多少錢?’所有思緒全都一股腦的涌上來。
我正想著,邱豪突然大叫我,“平頭哥,你快過來,看看這?!蔽肄D(zhuǎn)過頭去,看見邱豪拿著幾張紙幣在我不遠處晃動。
我走上前,問他:“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說看錢,我是說看錢上的數(shù)字。”邱豪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紙幣的左下角一串編號,我走到他面前,接過錢,仔細看了下,才發(fā)現(xiàn)上面有輕微涂抹的痕跡。
“剛才收銀員收錢,拿起來對著燈光辨別真?zhèn)危獾臅r候,我一下瞅見錢角上好像有些痕跡,我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的,又看了其他幾張,也是這個位置有痕跡,你看看,是不小心碰到的,還是故意留下的記號?!?p> 我仔細看了數(shù)字被涂抹的痕跡,發(fā)現(xiàn)幾張紙幣上的涂抹痕跡都是由上而下的走向,涂抹的力度很小心,起筆和落筆處均有輕微的頓筆,應(yīng)該是個人的習(xí)慣,這樣的描繪方式和力度很顯然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又怕自己看不清。
“你看,背光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只有迎著光的時候,才能看出記號。”
“所以,這是她故意留的記號?”
我抬起頭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收銀員和周圍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們,我才意識到這里不是該說話的地方,我向邱豪使了個顏色,示意他趕緊結(jié)帳,離開這里。
“平頭哥,你說霞姐和陳娟誰說的是真話???”邱豪一邊開車一邊問我。
“你覺得呢?”
“我覺得陳娟說的是真的!”
“怎么說?”
“她說的都是事實啊,霞姐這些舉動確實不正常,陳娟說的一切都合理?!?p> 其實,我和邱豪猜測的一樣,霞姐肯定在說謊,而陳娟的話也有很多值得采信的地方,我也偏向相信陳娟所說的。
“這個案子還要接嗎?霞姐明顯在騙我們,雇主甚至有可能涉及到其他犯罪,我們莫名其妙就成了幫兇!”邱豪突然這么問我。
“案子肯定要接的,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證據(jù)證明霞姐犯罪,現(xiàn)在毀約,得賠三倍的錢,我們這什么事還沒做,就貼進去十幾萬,圖什么呢?”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繼續(xù)查,后面看情況再說,我們再去趟霞姐店里看看,試探下她的態(tài)度。”
“嗯,好?!?p> 我們再回到店里時,并沒有看見霞姐,一個下午沒見過的女人起身迎的我們,我們表明了來意,那女人覺得我們是故意找的說辭,還是糾纏不放,纏著我們,一個勁的推銷店里的項目。直到邱豪看到何琳從樓上下來時,大喊道:
“何琳,我們找你有些事?!?p> 何琳一愣,走到邱豪面前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p> 我怕邱豪說漏了嘴,趕緊搶話說:“是你下午的時候跟我們講的啊?!?p> “哦哦,是嗎?我都不記得了,怎么了,兩位大偵探,這么晚過來,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啊?!焙瘟找贿呎f著,一邊魅惑的看著我們。
“我們來找霞姐,她人呢?”
“她不在,出去了?!?p> “哦,那跟你聊兩句吧?”
“我這還要做生意,你們要是做項目,我就有空陪你們聊,要是不做的話,我也沒時間陪你們?!?p> 我沒說什么,讓邱豪給她轉(zhuǎn)了一千塊錢,她這才笑盈盈的說:“想聊什么?”
陳娟告訴我們,何琳和霞姐一起誘騙馮婷婷,我卻不能直接問她這件事,想了一下,說:
“馮婷婷跟店里人的關(guān)系怎么樣?”
“都挺好的啊,大家沒事就一起出去吃飯,逛街?!?p> “我說的是私交?!?p> “私交的話,她跟陳娟走挺近?!?p> “你呢?跟她關(guān)系怎么樣?”
何琳突然警惕的看著我們:“你們問我跟她關(guān)系干嘛?婷婷失蹤了,總不會懷疑跟我有關(guān)系吧?你們不應(yīng)該是去找那個‘男人’嗎?”
“那個男人我們會去找的?!蔽覄傁雴査婉T婷婷是不是同學(xué),卻又收住了口,怕她知道我們已經(jīng)跟陳娟私下接觸過,已經(jīng)知道她們的事,這樣對大家都不利,轉(zhuǎn)而很放松的說:“你別想太多,我們只是想找跟馮婷婷比較親近的人,問問她的生活習(xí)慣,住處之類的?!?p> 何琳疑惑的看著我們,卻也沒放松警惕:“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平時我們也就偶爾一起吃個飯,我對她的生活完全不了解,你們要是想知道這些事,就去找白天那個女人。”
我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那怎么找她?我在店里也沒看到她人。”
何琳很熟練的找到了陳娟的聯(lián)系方式,讓我記下:“差不多了,你給的錢就能問這么多,下面有什么事你都找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轉(zhuǎn)身上了樓,邱豪喊了她兩聲,她也沒有應(yīng),我們從店里出來后,我問邱豪:
“你怎么看?”
“肯定有鬼!一提到馮婷婷就躲,什么事都往陳娟身上推,跟陳娟說的一樣,她就是心虛?!?p> “嗯,她的反應(yīng)確實不正常?!?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霞姐也不在,要在這邊等她嗎?”
“不等了,我們先回公司,研究下馮婷婷那這幾張紙幣再說,正好等等陳娟的回信?!?p> “好”
今天周五,路上的交通異常的擁堵,我們的車一路走走停停的,都半個多小時了,也沒見挪動多遠,我正在想整件事情,邱豪突然轉(zhuǎn)頭對我說:“平頭哥,后面有輛車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p> “哪輛?”我開始在后視鏡里尋找可疑車輛。
“就是你右后方,有輛白色的SUV。”我看了眼身旁的后視鏡,后面停的都是小車,那輛車在車流里顯得很搶眼,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突然來了興致:“走,試試他。”
“好”等綠燈亮?xí)r,邱豪故意轉(zhuǎn)入旁邊的道路,并在接下來的每個路口都右轉(zhuǎn)彎,幾個彎轉(zhuǎn)過之后,實際我們又回到了開始時的地方,而那輛SUV總是不急不緩的,始終跟我們保持著一段距離,就在后面遠遠的跟著。
“前面停在右轉(zhuǎn)道上?!蔽抑噶酥盖胺降牡缆?,透過后視鏡再看那輛SUV,停在我們后面第4輛車的位置上。
等紅燈熄滅,綠燈亮?xí)r,我對邱豪說,“走,直行!”邱豪什么也沒問,一腳油門下去,我們就駛過了那個路口,那輛白色的SUV,遠遠的停在原地,卻也沒有追上來。
回到公司后,我和邱豪面面相覷,‘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要跟蹤我們?’,
“平頭哥,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霞姐的人?”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們確定他是在跟蹤我們,可是剛才我們加速穿過路口的時候,那輛車卻沒有一丁點著急追上來的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們各自沉默了一會,邱豪說:“想不出來就不想了,他要是有什么目的,下次肯定還會再出現(xiàn)的,下次我們想辦法抓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鼻窈琅牧伺奈业募绨?,算是‘安慰’的樣子。
“嗯,下次我們留意點,這個案子可能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蔽易谏嘲l(fā)上,讓邱豪把馮婷婷的包拿過來,“把那幾張紙幣拿出來,我們先看看這些錢是什么意思?!?p> 邱豪把那幾張做了記號的紙幣遞給我:“平頭哥,這記號是什么意思,能解開嗎?”
“我試試看”我把錢包里幾張零錢排開,分別是兩張100元的,一張20元的,其中一張100元的被涂抹的紙幣數(shù)字是“F,7,4,2”,另一張100元的被涂抹的數(shù)字是“H,5”,還有一張20元的被涂抹的數(shù)字是:“A,0,8”
我拿起一張涂抹著“F,7,4,2”的紙幣,在燈下仔細端詳了很久,發(fā)現(xiàn)除了這幾個字母外,紙幣上其他地方并沒有類似這種標記,其他兩張紙幣也是如此,也就是說,所有的線索就都在這幾個數(shù)字上。
“這些數(shù)字到底會是什么呢?”邱豪很疑惑,
“我們得想想,馮婷婷做這個記號的目的是什么,這樣才有方向。不然盲目的去猜這些數(shù)字代表什么,可能性太多了,跟大海撈針沒什么區(qū)別,而且還不見得有效?!?p> “對。陳娟說馮婷婷偷了霞姐的錢藏起來了,但是她臨走前又沒有拿自己遺留在店里的東西,那會不會這些東西是她故意留下來的?”
“嗯,如果是她故意留下的,那就是為了告訴某人什么信息。”
“這個某人會不會就是陳娟?霞姐的店里也沒幾個人,而且關(guān)系融洽的也就是陳娟一個?!?p> “還有一個對象?!?p> “誰?”
“警方!”
“你是說馮婷婷留這個消息是為了‘報警’?”
“有這種可能性,畢竟她遭受了霞姐和高利貸的折磨,臨走時能想到偷錢,未必不會想到去報復(fù)她們?!?p> “可要是這樣的話,她離開店里以后,完全可以直接去報警啊,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呢?”
“你忘了,馮婷婷被他們逼的拍了裸照,照片還在他們手里呢,要不是因為這,她先前怎么會受他們威脅,要是能報警的話她早就報了?!?p> “可現(xiàn)在這樣傳遞信息給警方,到時就不怕他們把她照片曝光出來?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吧?!?p> “到時警方查起來,霞姐他們不會知道是因為馮婷婷傳遞出的消息,讓警方查他們,霞姐手上不光握著馮婷婷的把柄,還有很多其他人的信息,她肯定不會在沒有明確對手是誰的情況下,胡亂把手上的牌打出去。”
“嗯,這樣似乎也對。”
“如果馮婷婷真的是為了給警方傳遞消息,那么這些數(shù)字對應(yīng)的,肯定是能‘敲死’霞姐的東西,很可能是霞姐他們一伙人的犯罪證據(jù)?!?p> “那會不會指代的地址一類?”
“會!”
“那陳娟呢?如果說這些線索是為了給陳娟傳遞信息,有可能是什么?”
“陳娟說過,她們兩先前的關(guān)系很好,就是從她告訴馮婷婷,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這里的時候,馮婷婷才變得沉默,而馮婷婷變得沉默,肯定不會是因為跟陳娟生疏,而是那時的她突然清醒了,開始準備逃跑了,不說話只是怕節(jié)外生枝。”
“所以呢?”
“所以她們倆的關(guān)系實際并沒變,在馮婷婷那種境況下,有陳娟的關(guān)心,肯定會對她特別感激。如果這個線索是留給陳娟的話,那么很可能是馮婷婷為了報答陳娟,留了一筆錢給她,那些線索很可能也是指代藏錢的地點?!?p> “那我們依據(jù)地址來研究這些數(shù)字就可以了。”
“沒錯,可是我還有一個可能性?!?p> “是什么?”
我拿出馮婷婷包里的那串鑰匙,在邱豪面前晃了晃,“你看,就是它,我們剛才猜測的是馮婷婷刻意留下證據(jù),如果不是刻意留下的呢?”
“什么意思?”
“記得我說過么,三把鑰匙都是馮婷婷常用的,其中一把甚至有可能是她的‘安全屋’鑰匙,就是為了應(yīng)變突然狀況準備的,可是現(xiàn)在突然狀況已經(jīng)發(fā)生,應(yīng)變的鑰匙卻沒拿走,不也很奇怪嗎?”
“也就是說馮婷婷是因為遇到什么事了,沒法回來拿自己的鑰匙?”
“對,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原本是要帶走的,但是因為發(fā)生了某些事,讓她沒辦法帶走?!?p>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代表她原打算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向外面某個人傳遞信息?”
“對,有可能她是為了向外面人傳遞信息,但因為事發(fā)突然,躲起來了,沒來得及帶走自己的東西。我們先前猜測的這幾種可能性都要一一驗證,就知道到底是為什么了?!?p> “要怎么驗證?”
“想辦法先聯(lián)系上陳娟,找她三件事,一是讓她帶我們?nèi)ヱT婷婷一直租住的房子里,我們要核對出剩下的那把鑰匙,看看陳娟那邊有沒有線索,能讓我們找到馮婷婷的‘安全屋’。”
“嗯,你接著說。”
“二是要問問陳娟,馮婷婷消失前的反常舉動,看那幾張紙幣上的線索,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陳娟留的,如果馮婷婷真是這樣的目的,肯定會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消息給陳娟,好讓她查看自己的東西?!?p> “嗯,第三件事呢?”
我站起身來,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待走到窗口時停了下來,“第三件事....是要能找到陳娟!”
“這話什么意思?”
“你過來看看?!?p> 邱豪一臉懵逼的走向窗口,在我身邊停下,在我們樓下不遠處,赫然停著那輛被我們剛剛甩掉的白色SUV。透著月光,我能看見駕駛座上一個戴著口罩和墨鏡的模糊的男人的臉,那男人也同樣看著我們,在我們對視了幾分鐘后,那輛白色的SUV,緩緩開走了。
“平頭哥,這人看的好瘆得慌?!?p> 我和邱豪一樣的感覺,這個人出現(xiàn)在午夜里,靜悄悄的跟著我們,像個幽靈一樣,我們明明已經(jīng)將他甩掉了,他又是怎么找到的我們?他不進不退,始終跟我們保持在一個可控的范圍內(nèi),我根本沒法去摸他的底,除了這些,我又有種很奇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平頭哥,你剛才說的先找到陳娟,是擔(dān)心陳娟出什么事嗎?”
“現(xiàn)在都是人人手機不離手的年代,你想想你給她發(fā)了多少信息,過去了多長時間,她又那么關(guān)心馮婷婷,這么久不回話,正常嗎?”
“是挺奇怪,再加上那個跟蹤我們的神秘男人”
“照目前來看,那男人沒有對我們造成危險,但遲點就難說了,明天出門,車里放點家伙,以防萬一?!?p> “出門?去哪里?”
“你忘了,我們還要去霞姐的店里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