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王爺,你過分了
“晚晚!”
“青衣,攔住他?!?p> 她哭了?
從沒看她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看著自己身上、腳邊摔落的點心,猛不丁地,蕭祁墨的腦子都是懵的,轉(zhuǎn)而便是心疼跟難受:
其實,他是過來接她的。
他剛回府、聽到些情況,知道她去上香了,就急著想去見她,半路得知她改道了,又匆匆追了過來,怕惹人注意,他才沒帶隨從。
沒想到,還沒到福運樓,先撞上了柳思卿,被她給生拽了過來,他本不想搭理的,但著實被她的話給驚到了,兩人才說了沒幾句話。
很慌,蕭祁墨剛想追,卻被一只細弱的手臂攔了下來。
“你敢攔我?”
這丫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么?
抿了抿唇,青衣卻望了過去:
“王爺,這次你真的過分了?!?p> 死就死吧!
她是娘娘的人。
“這么些天,娘娘,難得……有想吃的東西?!?p> 要不是為了他,娘娘會日夜不分、食不知味,差點連名節(jié)都犧牲了?
他怎么可以這樣?
然后,收手,青衣頭也不回地走了。
瞠目結(jié)舌,蕭祁墨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灰:
這是他府里出來的?
她還知道自己姓什么不?
……
原以為在一個丫鬟那兒吃了憋足夠讓他載入史冊了,等蕭祁墨轉(zhuǎn)了兩條街,才湊夠青衣口中“想吃的東西”、回到王府,他才驚覺,這根本不值一提。
此時,夕陽西下,天色幽暗,整個清北苑幾乎融入夜色,而他,被擋在了門外。偌大的王府,只怕犄角旮旯的老鼠都已經(jīng)知道,王爺惹桑側(cè)妃暴怒了。
門口處,接下蕭祁墨手里的點心,金兒掃了一眼便遞給了身后的二等丫鬟:
“奴婢替娘娘謝過王爺賞賜?!?p> 金兒規(guī)矩地無可挑剔,言語卻明顯的冷淡:
“娘娘說王爺辛苦,想必有很多重要的‘正事’要忙,今日舟車勞頓、她狀態(tài)也不佳,未免影響大局,還請王爺自便。”
“另,清北苑偏遠,王爺不必勉強,有事讓人來傳個話就是?!?p> “娘娘已經(jīng)睡下了,還望王爺勿擾,奴婢們還有事要忙,奴婢告退?!?p> 蹲身行了個大禮,金兒明顯氣呼呼地帶著丫鬟就走了,連帶著那些糕點,看都沒看,直接拿去了下人住的偏房。
她不見他?
她真氣上他了。
眸色沉了又沉,蕭祁墨望著連燈都沒掌幾盞的小院,就能猜到她心情有多糟糕。
前路暢通無阻,心卻蹬蹬地往下沉,剎那間,他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要是早知道會離開這么久,要是早知道聽柳思卿兩句話會生出這么多事兒,之前,他一定不會冷著她,他寧可自己是聾子……
“王爺!”
蕭祁墨抬腳想進去,卻被福來給攔了下來:
“王爺,燈已經(jīng)熄了,娘娘最近經(jīng)常通宵,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睡過覺了,您這兒……”
看了看他的黑眼圈、明顯偏紅的瞳孔,即便換了衣服也難掩一身的憔悴跟風塵,福來嘆了口氣,才道:
“文辰公子跟各位管事還在書房等您呢?!?p> 這都鬧地什么事兒?
明明該是好消息,偏偏——
“王爺,娘娘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給她點時間吧,她可能真的太累了,大局為重。”
況且,他也需要休息啊。
腳都已經(jīng)邁出了一步,如果福來只是勸他“大局為重”,蕭祁墨可能還聽不進去,可一聽說她太累,他就動容了。
原本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回來府里的情況還可控,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再聽說是她在撐著,他就更感動了,不用問,他也知道,一個女人要撐住這個場面會有多難。
他還惹她生氣了?
想著兩人的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終于,蕭祁墨沒再堅持。
轉(zhuǎn)身,他垮著肩膀離開了。
回來的時候,沒覺得累,去接她的時候,他也沒覺得累,這一刻,蕭祁墨突然感覺到累了。
而這兒,還不是最讓他糟心的。
很快地,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不止清北苑的丫鬟,連他身邊的福來、書房的近侍、甚至手下的管事、包括文辰對他似乎都頗有微詞。
看著桌上明顯已經(jīng)冷了的飯菜,身后的福來竟然沒眼色到連吭都沒吭一聲,蕭祁墨一個冷眼就斜了過去:
他才離開幾天,就消極怠工了?
然而,他看了三次,福來都是木柱子一般,連動都沒動。
啪~
砸下筷子,蕭祁墨閉了閉眼。
“王爺?”
“菜冷了。”
躬身,福來仿佛這才注意到,趕緊道:
“奴才這就讓人再去熱熱?!?p> 福來剛招來小廝,蕭祁墨就見手底下的人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都對他頗有微詞似的,他整個就納了悶了:
這些人都吃錯藥了?
還是他離開太久了、感覺都出問題了?
“本王才離開幾天,你們就散漫至此,都不想干了還是對本王有意見?”
清北苑的給他臉色就算了,這些人也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蕭祁墨拍了桌子,冷聲一出,一眾奴才連帶著福來都稀里嘩啦地就跪了下去:
“奴才不敢,王爺饒命?!?p> 一腳,蕭祁墨就踹在了福來的身上:
“你不敢?”
“本王看就你領(lǐng)的頭!”
什么時候連他都會陽奉陰違了?
糟心!
“有什么不滿就說,一個個地都跟死了娘似的怎么回事?這是不歡迎本王回來?”揉著發(fā)疼的額際,蕭祁墨都有股想殺人地沖動了。
沒一個順眼的。
一咬牙,福來一頭磕在了地上:
“王爺,老奴死罪,可冒死,老奴也還是想說句公道話,這次,您真的過分了?!?p>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桑側(cè)妃沒白沒黑、冒死撐著整個王府,沒有她,王府怕是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她白天在書房替你處理公務(wù),晚上抱著之前您的舊卷、資料回去研究,王府缺錢,東西她不讓賣,自己拿了十萬兩白銀出來?!?p> “老奴有次巡夜,快申時了,清北苑的燈才滅,隔天不到戌時,她已經(jīng)到書房了,滿打滿算也就隔了兩個時辰。”
“天大的事兒壓下來,老奴都沒見她失過態(tài)、掉過一滴淚,可今天,她哭著從老奴身邊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