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劉伯山就出去打水,隨便找點能吃的東西回來當(dāng)早飯,剛回來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他不由搖頭失笑。
遇見一個老實人是運氣,遇見兩個老實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你們醒了,我剛打了一只兔子,很肥,已經(jīng)剝洗干凈了。田衡聰,你把火生大些,烤熟了當(dāng)早飯。”劉伯山將手中的兔子扔給田衡聰,走到戴小萌身邊坐下,笑道:“我叫劉伯山,他叫田衡聰,姑娘貴姓?”
“你們好,我叫戴小萌?!贝餍∶攘?xí)慣性笑著自我介紹。
劉伯山微微一愣,經(jīng)過昨晚的事還能笑得出來,這姑娘不是傻子就是沒有說謊。
“戴小萌,很好聽的名字。”劉伯山笑著點點頭,站起來朝田衡聰走去,“我去看看那個家伙,他手藝不太好,別弄得難以下咽就可惜了?!?p> “好?!贝餍∶入S口應(yīng)了聲,知道兩人有話要商量,她也不戳穿,剛醒過來很多事情還稀里糊涂,她正好趁機想個明白。
穿了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但腦子里怎么只有自己的記憶,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呢?
沒有原主的記憶,戴小萌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這是個正常的世界,她還有信心能摸索出來,可這里分明就是一個修仙的世界,她除了看過幾本小說外什么都不懂,萬一遇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她恐怕只有等死了。
“拜托,怎么死得這么干脆,連一點留念都沒有,你多少留給我一點提示也好啊。”
戴小萌用力拍著腦袋,試圖喚起身體的原記憶,小腦袋被拍得啪啪響,驚住正說話的田衡聰和劉伯山。
“我說什么來著,這個姑娘腦子有問題,你要真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里,死了可真就是你的過錯?!眲⒉交仡^看了一眼,轉(zhuǎn)頭繼續(xù)勸說田衡聰,“這是最好的機會,你要是錯過了,什么時候能走就不一定,難道你真甘心一輩子守在這里?”
“走我自然想走,可是你也說了,這個姑娘的腦子不靈光,難道你想讓我欺騙這樣的一個人?”田衡聰脾氣很犟,無法說服自己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欺騙?這怎么會是欺騙呢?你家難道是龍?zhí)痘⒀??還是你娘和家人刁鉆刻薄?”劉伯山無奈,激將道。
“當(dāng)然不是,我娘和家人都是好人,從不做欺負人的事?!碧锖饴敶舐暦瘩g。
“那不就結(jié)了,這個姑娘無路可去,你也聽她說了,家里沒人獨自四處狩獵為生,昨晚的事情雖然由我們引起,但這樣的事情以后還會發(fā)生,如果任由這個姑娘繼續(xù)以前的生活,她早晚都逃不了一死?!?p> 劉伯山道:“如果讓她去你家就不一樣,你看她的身板,常年上山打獵,結(jié)實得不得了,你家又沒什么重活,不就是煮個飯劈個柴,照顧你娘和幾個弟弟妹妹,三五年等你回來之后,你想讓她離開恐怕都不愿意?!?p> 這話聽上去有些道理,田衡聰猶豫了。
“不過……”
“沒什么不過,事情就這樣定了,我知道你這個人,大不了你把事情說明白,大家清清楚楚不隱瞞,如果她也愿意,你就不能反悔?!眲⒉酱驍嗵锖饴敚鸵刈?。
“等等,讓我想想該怎么說。”田衡聰用力將雙腳定在地上,沒有被劉伯山拉動。
“也好,我順便把兔子弄好?!眲⒉?jīng)]有勉強,拿出隨身帶著的幾小瓶調(diào)料,開始處理那只肥碩的兔子。
戴小萌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她被腦袋中出現(xiàn)的少量記憶吸引住了。
原主沒有大名,山里的獵戶都隨口叫她山妞,山妞死的時候應(yīng)該是十六歲左右,因為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這個年紀也僅是估算,大概有一兩歲的出入,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山妞的記憶中全是在山上追逐野獸的場景,記憶片段中幾乎全是野獸被捕殺,獵戶受傷或者死去的景象。
這個世界和小說中的修仙世界有些不同,沒有什么凡人和修仙者的區(qū)別,這個世界的靈氣就像空氣一樣普通。
剛出生的嬰兒就會自主吸入靈氣,不同的是,如果不會煉化這些吸入身體的靈氣,它會像空氣一樣,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一圈之后又被呼出來。
這里的人沒有什么靈根之說,只要有煉化靈氣的心法,任何人都可以修煉,區(qū)別只在于修煉心法的好壞和勤奮程度。
比如山妞,她修煉的心法連個名字都沒有,不過是山上的獵戶口口相傳,據(jù)說是在常年狩獵中自行領(lǐng)悟的一種心法,屬于基礎(chǔ)心法,最高只能修煉到筑基,而山上的獵戶最高才練氣七層,所以昨晚才沒能幸免。
山妞非常勤奮用功,小小年紀已經(jīng)是練氣四層,除了一身狩獵的本事外,她還認識很多草藥,會制作不少獵戶的常用藥。
那些藥沒有響亮的名字,看起來也很粗糙,但效果卻很不錯,像昨晚她的傷勢,用她自制的藥膏也能治愈,只是沒有靈丹那么方便,需要有人幫忙先止血,然后在涂抹包扎。
山妞不是本地的獵戶,這和戴小萌的說辭一致,她不大的時候就獨自四處狩獵為生,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很久,每到一處新地方,她都盡可能不和當(dāng)?shù)厝私佑|,因為她認為自己受到了詛咒,會帶給其他人死亡。
戴小萌詫異地發(fā)現(xiàn),山妞居然把昨晚的事歸罪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沒有怨念,甚至對死亡感到解脫。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田衡聰說的不一樣?
戴小萌用力拍著腦袋,試圖尋找答案,劉伯山提著涂抹好調(diào)料的兔子,身后跟著低頭不語的田衡聰走了過來。
“我的手藝不錯,等會你就知道?!眲⒉?jīng)_戴小萌笑了笑,將兔子用木棍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翻烤。
“戴小萌,我有話跟你說?!碧锖饴斪叩酱餍∶壬磉呎径ǎ皖^看著她。
“嗯?!贝餍∶妊鲱^看著他,身后的晨光太亮,映襯著田衡聰?shù)哪樕行┌档?p> “我要離開家?guī)啄?,想請你幫忙照顧下我的家人。”田衡聰直言道?p> “好啊。”正愁不知道該去哪里,戴小萌一聽就答應(yīng)下來。
“你答應(yīng)了?”田衡聰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猶豫了那么久,戴小萌怎么連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了,難道劉伯山說的沒錯,這個姑娘的腦子真是不靈光?
“難道你家很窮?”看到田衡聰一臉的吃驚樣,戴小萌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家徒四壁的景象。
“嗯,我家很窮。”田衡聰點點頭,相比較以前,他家現(xiàn)在真的很窮。
“有多窮?”戴小萌暗呼萬歲,正愁不知道修仙世界什么才是貧富的標準,田衡聰就主動送上門,太好了。
“多窮?”田衡聰又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不由轉(zhuǎn)頭看向劉伯山。
后者早就不停地搖頭輕笑,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一個比一個老實,讓人想說謊都不好意思。
“田衡聰家也不算太窮,他爹以前是石息村的村長,只是幾年前失蹤之后,家里才拮據(jù)了起來,不過你放心,他家里吃穿不愁,你只需要幫忙做些家務(wù)事,照顧他娘和幾個弟弟妹妹就行?!眲⒉揭仓荒軐嵲拰嵳f。
“哦,這樣啊。”戴小萌有些失望,原來并不是真的窮啊,那她要怎么樣才能實現(xiàn)誓言穿回去呢?
“那你還答應(yīng)嗎?”看到戴小萌失望,田衡聰不由心里一緊。
“答應(yīng)啊,反正我也沒地方可去,有吃有住只是照顧幾個人的事我還是沒問題?!贝餍∶绒D(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要實現(xiàn)誓言總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等了解當(dāng)?shù)厍闆r之后再想辦法。
“太好了,那么你們簽訂契約吧?!眲⒉揭宦暁g呼,事情的過程雖然出乎預(yù)料,但結(jié)果沒有變。
“契約?”
“好啊?!?p> 田衡聰和戴小萌同時出聲,一個疑問一個答應(yīng),讓劉伯山不由再次搖頭輕笑,沒有他,田衡聰要怎么辦啊。
戴小萌擅長理財,早就習(xí)慣做事簽訂各種合約,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yīng),而田衡聰則是一愣,他沒想到劉伯山會想要用契約來約束戴小萌。
“為什么?”田衡聰?shù)芍鴦⒉健?p> “什么為什么,空口無憑自然要立字為據(jù),要是你覺得戴小萌干活勤快,時間到了不想讓她走怎么辦?”劉伯山一臉為戴小萌考慮的模樣。
“我是那種人嗎?”田衡聰怒道。
你不是,難保戴小萌不是,難不成你就不怕戴小萌半途跑路,丟下一家老小沒人管?
“我知道你不是,可戴小萌不認識你啊,咱們只是剛認識,說再多的話都不如白紙黑字管用,為了大家以后不反悔,還是簽訂契約可靠些?!眲⒉搅x正詞嚴,心中卻在哀嘆。
明明是田衡聰?shù)氖?,怎么變成他費心勞力,最后還要冒著拐騙姑娘的嫌疑,他這是為了誰啊?
明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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