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鐵羽山,浮光洞。
此間正有一群人站在洞窟之中,看著對面盤腿安坐的道人,而有一些膽大的偶爾也會往遠處那些沒了氣息的妖尸望去一眼。
不過沒看多久,那些人便又收回目光,然后一臉驚懼地看著旁邊熟人。
大家畢竟都是些普通人,便是膽子再大些,也僅限于和村東頭的野狗戰(zhàn)幾個回合,又或者喝退那些街頭的混球,這些妖怪卻是罷了。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場中也無人說話,而那盤腿坐著的道人突然張開雙眼,掃視著周圍。
“都醒過來了嗎?”
“仙人,我們這里三十九個人都已經(jīng)醒轉,現(xiàn)在也都在這了?!?p> 許遠話音剛落,人群中便走出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走出,剛才他清醒的最快,所以許遠要他負責清點后來醒來的人數(shù)。
“嗯。”點了點頭,許遠從地上站起,接著便往洞口走去。
經(jīng)過大概三個時辰的歇息,他身上的靈氣雖然也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有了個八成,對付一些普通妖怪也是沒什么問題了。
“我先帶你們到最近的城鎮(zhèn),剩下的路便自己走過去吧。”
沒有多說什么,許遠只是落下了這樣一句話,便當先又往山下走去。
而后面的人則是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也都跟了上來。
倒是也有人想說點什么,但現(xiàn)在形勢所迫,也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跟在隊伍后面。
一路走著,眾人來到山腳,前面的許遠忽然停下。
以為是又來了什么妖怪,隊伍眾人面色俱是一緊,正要找地方躲避。
“不用擔心,只是來此救一個與你們相同的人而已?!?p> 出聲安慰,許遠又輕輕一躍,便把那從山魁手上救下的漢子從樹枝上拿了下來。
拿走他口耳鼻的黃泥,許遠訣法一掐,正要喚那原先派出去的金甲力士回來,可惜的是,喚了許久,也不見力士蹤影。
心中想著應該是黃符燃盡,許遠也沒心痛什么,只是再拿出了一張普通的力士符。
吩咐力士將那漢子扛起,許遠便帶著眾人往山外走去。
至于那鐵羽大王的洞府,許遠卻是沒有細找,只拿了些草藥礦石,剛才在歇息的時候,倒是到了下面拿了那鐵羽大王的妖丹。
除此之外,還算得上收獲的話,便是這救下的四十條性命了。
“嘿,我這個勞碌命呀。”心中感慨,許遠臉上卻是笑意,分明是樂在其中。
織河鎮(zhèn),昨日許遠來到的便是這座小城鎮(zhèn)。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鎮(zhèn)中婦人少女善織布,而且織出來的布匹品質比那些郡城的還要好上不少。
不過現(xiàn)在要討論的并不是這個鎮(zhèn),而是城中的人。
翠玲是這鎮(zhèn)中一個普通的婦人,本來也有一個雖說不算富裕,但也幸福的一家。
但就在前天晚上,她那丈夫夜里不知道應了誰一句話,第二天天沒亮就獨自走出房門,到如今也不見蹤影。
她一個普通人家,遇到這事也沒了主見,只能去官府求助,但那官兵卻是推三阻四,怎么都不肯出去尋人。
被逼無奈,她只能去街上尋人幫忙,也可能是上天眷顧,她央求的那個道長竟是馬上答應了她,然后出發(fā)去尋她丈夫。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過去兩天,那道長還是沒有回來,而且后面她求的那些人也再不肯幫她了。
“小奴,不用擔心,你父親會回來的?!北еa(chǎn)下不久的兒子,婦人不斷地說道。
只是這話不知道是安慰孩子,還是安慰自己。
“砰!砰!砰!”就在婦人低頭與孩子說話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心中狂喜,婦人便放下手中孩子,瘋一般往門外沖去。
開門,抬頭,只見一灰白衣服的道士站在門外,而他旁邊站著的,則是一個她思念了太久的身影。
眼淚決堤,婦人便往那漢子撲去,許是親人的眼淚起了作用,那許遠喚了好久還是未醒的漢子竟然在這時候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下意識地便將婦人抱住,不停地說著,“沒事了,沒事了?!?p> “卻是幫你尋回了。”一旁的許遠看著相擁的二人,臉上笑道。
剛才那些人已經(jīng)被他打發(fā)走,只有這個一直昏迷的漢子被他送了回來。
許遠這么一說,那婦人此時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恩人還在旁邊,掙脫懷抱,就要跪下,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彎不下腰。
“道士我不喜歡別人跪,你幫我備些茶水便夠了,昨日想來這城中喝口茶的,卻是被你喊了去?!?p> 半柱香后,房屋之內(nèi)。
清新的茶香彌漫其中,不過喝茶的卻只有道士一人,而另外兩人卻是在一旁站著。
剛才婦人和那懵懂的漢子說了整件事情經(jīng)過,然后兩人就要跪拜而下,但許遠不準,所以現(xiàn)在他們兩個都是站在一旁。
“你們真是……”看著不肯坐下的兩人,許遠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開口問道:“兩位可知此去三百里的久華城?”
“久華城?我二人就是從那里來的。”聽見許遠的問題,兩人快速答道。
“那現(xiàn)在城中怎么樣了?”神色微微一動,許遠像是沒有想到兩人的回答。
“城中安好,我二人只是因為不喜家中長輩安排,才來了這里?!?p> 這次,回答的是那漢子,說話的時候,他手還緊緊挽著那婦人,像是怕對方消失。
“嗯?!秉c了點頭,許遠沒再問什么,只是慢慢飲著手中茶水,目光變得悠長。
又過了一會兒,左邊的婦人試探著問道:“恩人可是那久華城中人?”
“不錯,只是很久沒有回去了?!?p> “那恩人何不趁此機會回去看看,這些年那座城的變化倒是不大?!?p> “正有此意?!睂⒉枰伙嫸M,許遠正要自己再貼一杯。
“只是原先那城中最富的許家好似遷走了。”
“城中許家嗎?何時搬走的?”
“倒也是記不太清了,是我們二人來這里之前,大概是……五年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