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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無雙

方士無雙

核桃大師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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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06-0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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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扇門

方士無雙 核桃大師 3647 2014-06-06 16:12:02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二十八年,“齊人徐福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福發(fā)童男女?dāng)?shù)千人,入海求仙人。”

  而《史記?;茨虾馍搅袀鳌芬灿杏涊d:“秦始皇遣振男女三千人,資之五谷種種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廣澤,止王不來。”

  徐福到底是迷失在了茫茫大海,還是到達了平原廣澤,自立為王再不回來了呢?

  合上手中的大部頭《史記》,葉安深深地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灑然一笑,眉毛擴散開來,捋了捋長長的劉海,露出陽光般干凈的面容。

  事實上“葉安”這個名字并沒有給葉安帶來多少安寧,相反葉安從小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小到逃學(xué),大到打架,幾乎伴隨了葉安從小學(xué)到高中的整個求學(xué)生涯,簡直讓父母操碎了心。

  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長大后葉安竟然考取了冷門的考古專業(yè)。別的不說,這個專業(yè)絕對要求人靜下心來安安穩(wěn)穩(wěn)做學(xué)問。什么跟著教授走遍千山、四處“旅游”之類的,則大多都是傳聞而已。

  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中,葉安安安穩(wěn)穩(wěn)地學(xué)完了四年專業(yè)課程,然后理所當(dāng)然地加入了失業(yè)大軍。別的專業(yè)求職都異常艱難,更別說冷門的考古了。

  在家宅了一年多,葉安在蓉城古玩街給人當(dāng)起了幫工。再一年,葉安辭職不干,自己搗鼓起古玩生意,然后大虧,把父母資助的二三十萬全都賠了進去。

  沉寂了一段日子,葉安毅然背上背包外出闖蕩,至于闖蕩什么,父母不得而知。每次問起,葉安都含含糊糊說是給以前大學(xué)老教授幫忙,在野外考古。

  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后葉安回家,用賺來的錢購了套三的房子,給了首付,然后一家三口就搬進了新房。

  “葉安,吃飯了!”母親周素的聲音傳來,然后就聽見碗筷的碰撞聲。

  聽到聲音,葉安把手中《史記》放入書架,走進客廳時,餐桌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幾個香噴噴的小菜、一大碗土豆燉排骨,都是葉安喜歡吃的。

  “葉開,你個老不死的,還不快過來吃飯!”周素麻利地盛好三碗飯,遞了一碗到葉安手里,這才笑瞇瞇地坐了下來:“安,明天陪媽去新世界!”

  “新世界?那都是年輕人去的地方,你又有什么東西要買?”父親葉開慢條斯理地走來,發(fā)福的身材使他不得不將椅子再抽出來一些才能坐下,剛端起碗就露出愕然的神色。

  周素瞪了葉開一眼,用筷子狠狠地敲了敲手中的碗,指著葉開說:“你個小李飛刀的傳人懂什么?一邊去!”

  自從武俠劇興起,周素就愛用葉開的名字開玩笑,起始父親葉開還沾沾自喜,到了后來,卻感老大沒趣。此時聽周素再提,葉開眼睛一瞪,就要反駁兩句,卻見周素暗中正向自己使著眼色。

  心中一動,頓時了然,夾了一塊排骨送進嘴里,發(fā)出含混的聲音:“有菜無酒,沒滋沒味……”

  對父母的小動作,葉安看在眼里,吃了一塊排骨,笑著說道:“媽,到底有什么事?您就直說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素放下碗筷,捋了捋頭發(fā),幾根白發(fā)雖不起眼,但葉安依舊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微黯。

  只見母親望向自己,眼中露出憐愛,說:“安,你也老大不小了,明天正好周日,我約了你李阿姨。李阿姨的女兒你見過吧?你們年輕人沒事多走動走動……”

  相親?

  葉安腦中冒出這個字眼,不由一陣頭大。李阿姨的女兒李小雅自己當(dāng)然認識,小時候總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辮子上老喜歡扎上各種各樣的蝴蝶結(jié)。算算時間,差不多有十來年沒見了吧?

  老媽這是要自己殺熟??!

  想到兒時的小跟班,葉安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覺,懦懦地說道:“媽,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們小時候不是挺好嗎?你今年27,小雅今年23,俗話說的好,男大三抱金磚……”

  看著越說越亢奮的周素,葉安頓時感到一陣無力,一個27,一個23,老媽已經(jīng)興奮的連小學(xué)數(shù)學(xué)都做不好了。

  葉安只覺周素嘴唇上下翻動,至于說的什么,卻是一陣頭昏腦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葉安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對周素做了個低聲的動作,快步回到自己房間,掏出老式諾基亞直板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手機里傳出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在喂了一聲后就沒有了下文。

  聽到這個聲音,葉安輕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準(zhǔn)備好了?”

  “好了,24號,寶雞!”沙啞的聲音很快說完,不等葉安回答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里的忙音,葉安微微蹙眉,“24號,周一,好快……”

  “媽!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劉教授打電話,讓我周一去陜省,明天就要走。”回到餐桌,葉安對周素露出抱歉的神色。

  “這么快?你才回來兩個月。我,我可是和你李阿姨約好的??!”

  周素露出失望的神色,正想說什么,卻聽葉開說:“讓孩子去吧,還是工作重要!”

  “我去買機票,下次回來,保證聽你的!”葉開飛快地吃完飯,留下一句話就出門了。

  “安,我可告訴你,小雅是個好姑娘,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哎,我這還有照片,你倒是先看看啊……”身后傳來周素猶有不甘的聲音。

  聽到母親周素遠遠傳來的聲音,葉安微嘆一口氣,搖了搖頭:或許自己真的該安穩(wěn)下來了,不過怎么也要做完這一把!

  想到這里,葉安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緊跟著陽光般的面容又逐漸變得剛毅起來,仿佛刀削一般,而挺拔的身形在這一刻也似乎散發(fā)出別樣的魅力。

  這最后一把,是一定要做的!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證實那個猜想。

  事實上劉教授早在一年前就死了,葉安對父母所說的劉教授來電,不過是托詞而已。

  當(dāng)初葉安離家的這三年,并不是像他對父母所說的那樣跟著劉教授野外考古。劉教授是真的,“野外考古”也是真的,不過確把文物考回了自己“家”,然后倒賣。

  在民間有個說法,叫做倒斗,其實就是盜墓。

  和一般的盜墓賊亂挖一氣不同,劉教授看得極準(zhǔn),又有真正的專業(yè)人士,不管是對文物的挖掘還是轉(zhuǎn)手都無比熟悉。而且只取其中需要的部分,剩下的絲毫不動全部回填。用劉教授的話來說,這也是一種保護。

  劉教授本名劉文愷,是真正的考古學(xué)教授。祖上盜墓出身,一身祖?zhèn)魇炙嚕偌由蠞撔淖鰧W(xué)問多年,實是倒斗方面的泰山北斗級人物。

  在那個混亂年代,劉文愷一家人都被當(dāng)成了牛鬼蛇神,打進牛棚,最后只有他和他兒子劉山活了下來。動亂結(jié)束,劉文愷恢復(fù)教授身份,而劉山卻成了殘廢。

  葉安和劉教授真正結(jié)識,卻是從一次幫劉教授搬家開始的。葉安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大學(xué)的老教授簡直窮得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家中就只有兩張老式木床,一張破舊的布藝沙發(fā),一大柜子的書。至于桌子、凳子、電器之類的,葉安很懷疑都是二手舊貨市場淘回來的。

  至于為什么搬家,很簡單,劉教授把房子賣了。

  其目的就是為了湊錢給劉山治病,很重的病。

  從劉山蒼白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葉安甚至當(dāng)時懷疑劉山根本到不了新家就會死在路上。而劉教授沒說劉山得了什么病,葉安和同學(xué)也無從知曉。

  破舊的筒子樓,樓道被煤煙熏得漆黑,到處亂堆著雜物,還有不知從什么地方散發(fā)出來的異味。劉教授的新家只能破敗不堪來形容,而就算這棟快要倒的老樓,也是劉教授每月450元租來的。葉安知道這里馬上就會拆遷,根本就沒幾個人住,房主租給劉教授也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

  從此,葉安沒事總愛往劉教授新家里跑,沒事幫幫忙,說是為了畢業(yè)混個好表現(xiàn),希望劉教授給他多加幾個學(xué)分。

  別人都以為葉安是在同情劉教授,但只有葉安知道,自己心里抱著別樣的情懷,卻絕不是可憐。

  劉教授雖老,但絕不是需要別人可憐的對象。

  滿頭的白發(fā),睿智的雙眼,筆挺的腰身,中氣十足的話語,講臺上自信的神采,哪里是需要別人憐憫?

  隨著經(jīng)常走動,葉安從劉教授那里學(xué)到了很多學(xué)校學(xué)不到的東西,而劉教授也對葉安另眼相看,這個年代像葉安這樣的已經(jīng)不多了。

  畢業(yè)后葉安拒絕了劉教授繼續(xù)考研建議,開始獨自闖蕩。

  不過當(dāng)再次見到劉教授時,葉安卻敗光了父母給的創(chuàng)業(yè)款,而這時劉教授的兒子也病入膏肓。

  劉教授沒錢給劉山治病,也沒錢付房租,那棟筒子樓要拆不拆,折騰了三年多,讓房主白賺了幾年租金,而這時房主卻要趕劉教授出去。

  兩個傷心人碰到一起,不知怎地就碰出了火花。

  一個學(xué)富五車,充滿睿智;一個朝氣蓬勃,從來就不是安分的人。

  鬼使神差之下,葉安隨劉教授進行了一次“考古”,所得之豐,讓葉安暗自咋舌。于是劉教授又有了錢給兒子治病,甚至又換了新家。

  之后,劉教授就辭去了大學(xué)教授職務(wù),說是手不干凈了,不能再教書。

  而對葉安,劉教授是抱著愧疚的,把葉安領(lǐng)進這一行,或許就毀了這個年輕人。不止一次,劉教授對葉安表達了這個想法。

  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年輕人的熱切,跟著劉教授“考古”,葉安總算體會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專業(yè)。指點江山,一擊必中,手到擒來。葉安簡直沒想到“考古”像買菜一樣容易,而自己只不過是流了一身汗而已。

  “考古”得來的錢,來得快,去得也快。劉山的病就是一個大窟窿。葉安雖然愿意拿出自己的那部分,但劉教授卻拒絕了,說這是規(guī)矩,沒有規(guī)矩不能成方圓。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考古”,第三次“考古”……

  就這樣來回折騰了兩年,劉教授終于倒下了,而劉山也同樣跟隨父親而去,留下的僅僅是一屋子書和一張捐款憑證,然后就是一本上了年頭的泛黃筆記。

  葉安這才知道,在最后的時光中,劉教授自知無力回天,把得來的錢都捐了出去。

  老頭子是帶著懺悔走的!

  辦完劉教授的喪事,葉安這樣想到。

  離開劉教授父子的墓地,葉安仿佛聽見一扇門在自己身后掩上。

  迎著朝陽,葉安又仿佛看見一扇門在自己面前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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