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月卻是毫無察覺,耍賴般道:“大叔忍心把人家扔在樹林里嗎?這里可是有好多妖獸,人家很害怕的。”
陳霄臉頰微微抽搐,硬生生道:“你有昨晚那個傀儡,還怕妖獸嗎?”
“那只是個逃生傀儡?。《沂且淮涡缘模汲銮Ю锞蜁詺?,沒有任何戰(zhàn)斗能力的,大叔,看在人家救了你的份上,不要這么鐵石心腸好不好?”沐紫月越發(fā)靠的緊了一些,陳霄頓覺臉上有些發(fā)漲,不自然的推開沐紫月,閃開兩步。
“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有這么大麻煩,何來救命之說?除非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陳霄冷聲道。
“大叔,我真的不能說……”沐紫月神情露出為難之色,小手揉著眉心道:“你相信我,如果告訴你,一定會給你更大的麻煩的?!?p> 陳霄冷笑:“我現(xiàn)在麻煩還小嗎?難不成你還是公主?裝神弄鬼!”
沐紫月一怔,嘻嘻一笑,雙眼瞇成了月牙兒:“大叔,如果我真的是公主,你怎么辦?”
陳霄嘿的一聲,裝作兇惡道:“如果你是公主,那我就先劫色再劫財,讓你老子拿半個江山來換你!”
“大叔你好險惡,人家才這么小!”沐紫月裝作驚恐的后退兩步,眼珠卻是轉(zhuǎn)了兩圈,道:“大叔,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那人家就告訴你好了?!?p> 短暫的沉默,陳霄眉頭一皺,望向沐紫月道:“說???”
沐紫月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陳霄一怔,旋即慢慢張開了嘴,伸出一只手指著沐紫月,不敢置信的道:“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公主?”
沐紫月輕輕點頭,雙臂交叉小腹之前,沖著陳霄微微一個萬福,道:“大唐公主李月月,請大叔多多關照?!?p> “李……李月月?沐……紫……月……木子……”陳霄只覺得喉頭一陣發(fā)干,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慢慢的,卻是逐漸冷靜下來,腦海中細細思量著發(fā)生的一切事情,神情越來越平靜。
李月月看著陳霄,神情同樣平靜,心中卻是越來越驚異。
陳霄的表現(xiàn),超出了她的預期。
“呂家想要和大唐聯(lián)姻,如此看來唐皇同意了?”陳霄看著李月月,自顧自道:“你偷偷跑了出來,便是想拒絕這門親事……不,也許唐皇是迫于壓力同意了,而你逃跑只是一種拒婚的手段?不對……唐皇不可能用這種小兒科的手段應付呂家,如此說來,唐皇應是真的打算和呂家聯(lián)姻。”
“嗯!”陳霄點點頭,無視李月月驚訝的神情,繼續(xù)道:“呂家顯然是做了某種讓步,才使得唐皇同意了這門親事。那叫呂慕白的小子對你頗有情意,顯然你們早就認識,能夠為了你作出讓步,足見呂家對這小子頗為重視……這么說來,若是這門親事成了,必然會使大唐獲得極大的好處……”
陳霄響起了北鮮無羊說過的話,沉吟道:“會是什么?對北齊的保護取消?不可能!北齊是呂家的根底,或許是限制北齊對南齊的暗援……但因為光明教的存在,這點也不太可能。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炎國!”
“好吧,你跑出來,可能葬送了大唐對炎國動手的一個極好機會?!标愊隹粗钤略鲁谅曊f道。
這次輪到李月月張著小嘴一臉驚異:“大叔,你是什么人?”
陳霄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神情卻是越發(fā)平靜:“不僅如此,公主殿下,你還給我惹來了極大的麻煩。我同時得罪了呂家和大唐,現(xiàn)在我想請公主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李月月愣了一下,無辜的搖了搖頭,大眼睛中滿是天真:“人家不知道,不如……大叔帶著我私奔吧?”
陳霄目光平靜,深深的看著李月月。
在陳霄的注視下,李月月的神色漸漸有些不自然起來。
“為什么是我?”陳霄問道。
“什么?”
“我說為什么是我!”陳霄一聲怒喝:“你是大唐公主,竟然拿出御心符來成為我的奴仆!我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李月月低下頭,道:“人家,人家只是不想嫁給那個呂慕白而已……”
“我對你完全沒有幫助?!标愊隹粗钤略拢娜鐏y麻。
他想對李月月發(fā)火,卻知道眼前這位如果真的是公主,除非他叛出大唐,否則的話就決不能動她一根汗毛,而且還得想辦法維護她的安全。
可他完全想不到,該用什么辦法面對唐皇的怒火。
去告訴大唐皇帝,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你女兒成了我的奴仆,我不是有心的,請您老不要生氣?
更何況還有那個世代出天下第一高手的呂家。
真是中了大彩?。?p> “對不起……大叔,我只是覺得你是個好人……我不知道誰能幫我……我,我……嗚嗚……”李月月說著說著,竟然流下淚來,接著一發(fā)而不可收拾,撲到陳霄懷里抱著他號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把鼻涕眼淚抹到他身上。
陳霄徹底凌亂了。
他終于有點明白,那呂慕白為何如此喜歡這李月月。
這位公主一點都沒有一國公主該有的矜持,反而十分天真幼稚,胡鬧中自有一股可愛,不知不覺間便讓人產(chǎn)生保護欲望,這樣的女孩子,特別容易吸引自認為強者的好感。
只是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姑娘,卻要承受一段自己無法選擇的政治聯(lián)姻,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劇。
該怎么辦?
理智告訴陳霄,盡快和李月月脫離關系,趕緊讓她回歸正軌,才是避免自己麻煩的根本。但問題是,因為御心符的存在,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和李月月脫離關系。
進退兩難,左右束手。
唉……
陳霄嘆息一聲,伸手在李月月頭上摸了兩下,道:“好了,別哭了,咱們想想辦法?!?p> 說到這里,陳霄眼睛忽然一凝,精光爆閃,一把抱住李月月,刷的一下跳了起來。
“誰?”
陳霄后撤數(shù)步,將李月月放下,凝神警惕望著樹叢拐角處。
有三個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這三人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當先一人身材勻稱,臉上有道傷疤,如同一只猙獰的蜈蚣,看起來十分可怖。另外兩人一人身形高壯,另一人卻十分矮小,完全是兩個極端。
當先一人手中握著一把鬼頭刀,其余兩人拿著長劍,虎視眈眈的看著陳霄。
“你們是什么人?”陳霄沉聲問道。
當先一人拿出一張畫,對著陳霄和沐紫月細細打量半晌,獰笑一聲,道:“是你沒錯了!有人在五源城發(fā)了布告,懸賞十枚玄玉要你的人頭,還有這位姑娘,你是自己來的,還是我們幫你?”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鬼頭刀。
陳霄后撤一步,悄聲對李月月道:“走?!?p> 李月月怔了一下,擔憂的道:“大叔……我要留下來幫你。”
陳霄無語的看了李月月一眼。
“好吧……”知道自己也幫不了陳霄什么,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便朝著身后跑去。
“喲!小姑娘別跑呀,你跑了我們拿什么交差呢!”當先那疤臉奸笑一聲,朝著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
那高個提劍便朝著李月月追去,只是陳霄卻是一跨步,攔在了他的身前。
“小子!別急著死!”高個大喝一聲,手中劍刺向陳霄的胸口。
陳霄眼神一冷,腳下進步,讓過高個的一劍,一拳打向高個的腦袋。
驚雷雙疊浪!五重相生!混沌力!
沒有任何保留全力出手,陳霄拳頭前端剎那間出現(xiàn)一道白色氣浪,爆發(fā)出震天動地的一聲爆響。
噗!
高個的腦袋被剎那間打的粉碎,血肉和腦漿崩的滿天都是,陳霄面無表情,對著無頭的尸身一點,嘴中喝道:“剝奪!”
光點涌入陳霄胸口的同時,陳霄反手奪過尸體手中劍,腳下一點,迅如鬼魅般竄到了那矮子身前。
風劍指!
長劍前刺,一招直指矮子的雙眼。
“剝奪!”
在兩人驚駭?shù)哪抗庵校坏姥藦陌幽X后穿出,在他直往后倒之時,一團流光已經(jīng)沒入陳霄胸口。
疤臉勃然變色,手中鬼頭刀呼嘯著便斬向陳霄。
“暴烈斬!”疤臉一聲大喝,鬼頭刀剎那間幻化無數(shù)刀影,籠罩陳霄周身。
陳霄雙目一凝,腳下一點,矮子尸體手中劍被挑起,握在了陳霄另一手中。
天衣無縫!五重相生!混沌力!
混元刀典中的殺招天衣無縫!全力出手。
叮叮當當爆響連連,疤臉面色猙獰,瘋一般吼叫著,手中刀匹練般斬落。陳霄卻是面無表情,雙劍環(huán)繞周身,如同幕布。在混元守拙意境之下,陳霄招式毫無破綻,兼之天衣無縫這一招強悍的防御能力,對方的刀勢盡數(shù)被擋了下來,陳霄毫發(fā)無傷。
疤臉吼叫著,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忽然大喝一聲,扭頭便跑。
陳霄腳下一點,后發(fā)先至,一步便竄到疤臉身邊,手中劍若秋水般在其頸側一抹。
嗤!
一道血浪從疤臉脖頸處噴出,疤臉全身顫抖著,慢慢轉(zhuǎn)過身來,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陳霄,想說些什么,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轉(zhuǎn)化!”
隨著陳霄的低喝,疤臉的尸體化作一團扭曲的光影,沒入了暗帝之心內(nèi)。
陳霄深吸一口氣,將三人遺落的須彌袋撿了起來,也一并收到了暗帝之心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