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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31章 花謝

  撫云樓

  煙花柳巷,暗香裊裊,琴聲與人聲交織。

  只是今夜,堂前彈琴的娘子看著眼生,不見了舊人。

  一房間里

  鞭聲陣陣。

  “我待你不薄,為何偷我卷宗?”

  顧金吾嘶啞著嗓音,又一馬鞭朝念映柔揮了過去。

  念映柔半躺在床榻上,挪不了身,奄奄一息道:“妓子無情,顧指揮使該是知道的?!?p>  她身上遍布血痕,疼得冷汗淋漓,額前的花鈿暗淡,美麗的臉在燭火之下褪了顏色。

  顧金吾看得又愛又恨,咬牙切齒道:“他江鎖不過一無根之人,憑什么讓你對(duì)他死心塌地?”

  他問著,蹲下來,伸手抬起念映柔的臉頰,厲聲說:“把你對(duì)江鎖做的,做一遍給我看?!?p>  “兩個(gè)人做的事,一個(gè)人做不出來。”

  念映柔看著顧金吾,神色木然道:“若顧指揮使真的想看,便要學(xué)一回江公公?!?p>  顧金吾捏緊了念映柔的下顎,沉聲問道:“學(xué)他什么?你且說清楚?!?p>  念映柔被捏得悶哼一聲,額頭滾下一滴冷汗。

  就在這時(shí),房間門被大力推開——

  江鎖走了進(jìn)來。

  “江公公來了?!?p>  顧金吾抬手起身,像是故意為江鎖騰出位置。

  “官人……來了……”

  念映柔喃喃著,兩行清淚簌簌落下。

  “嗯。我來了?!?p>  江鎖沉著臉,匆匆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將她扶起。

  不想,念映柔當(dāng)即嗆出一口血,濺了江鎖滿臉、滿袖。

  江鎖頓了下,從她的后頸將她扶住。

  念映柔渾身無力,軟踏踏倒進(jìn)了她的懷中。

  江鎖頓時(shí)發(fā)現(xiàn):她身體里的骨頭,全碎了。

  顧金吾在一旁冷笑道:“我本有惜花之心,奈何賤人無情,我也無需有義。”

  江鎖不敢用力抱她,有些手足無措:“小娘子這是何苦?”

  “何……苦……”

  念映柔美眸含淚,卻是在笑:“映柔半生的甜都是官人給的,映柔……不苦……”

  江鎖只覺一股酸澀憋在喉間,眼眶中水氣蒸騰,看不清她額頭本已模糊的花鈿。

  “從遇見官人那天起,映柔便知,終有一日,有恩當(dāng)報(bào),有情當(dāng)還。只是沒想到,這一日來得……竟這樣……”

  念映柔噴出一口血,聲音已然含糊不清。

  江鎖眼睛一眨,淚水墜落,濡濕了念映柔的面頰。

  她問:“何恩之有?”

  “知己相知之恩?!?p>  念映柔說得輕飄,眼神卻堅(jiān)定:“那夜在官驛,奴家早已染病。我不愿觸碰官人,卻還是把病氣過給了你。你對(duì)我那樣好……”

  她出身秦樓楚館,把“奴家”和“官人”的分寸守得很好,從未用過“你”、“我”這樣的詞。

  此刻,她哽咽道:“江鎖,我欠你一個(gè)對(duì)不起?!?p>  江鎖搖頭,聲音暗?。骸板e(cuò)不在你?!?p>  念映柔凄美一笑:“夫子說……《廣陵散》不可輕易彈。”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要彈給……懂的人……”

  忽地,握在江鎖掌中的纖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花謝了。

  “江公公——”

  顧金吾抽出腰間的繡春刀,刀刃抵在了江鎖的后頸:“我們也該是時(shí)候算算賬了。”

  “咱家最討厭犬吠?!?p>  江鎖紅著眼,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不屑:“顧指揮使不知道么?”

  顧金吾瞇起眼,嫌惡道:“快要?dú)w西的人了,嘴還是這般討人厭。”

  “是啊?!?p>  江鎖站起身來,垂眸重復(fù)了他的話:“快要?dú)w西的人了,嘴還是這般討人厭?!?p>  她起身那一瞬,屋頂上躥下密密麻麻的錦衣衛(wèi)。

  “太子在此,休得胡來!”

  風(fēng)逸率領(lǐng)東宮近侍,將撫云樓圍了個(gè)水泄不通。

  顧金吾將繡春刀壓在了江鎖的脖子,冷笑道:“江公公好謀算啊,從平州開始就勾搭上東宮了吧?”

  “非也?!?p>  江鎖勾唇淺笑:“勾搭東宮,是從祁都開始的。”

  “?。俊?p>  顧金吾愣了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此前種種蹊蹺,到此處都有了解釋。

  “你放開她!”

  風(fēng)逸沖進(jìn)來,舉劍喝道。

  “嘖嘖——”

  顧金吾壓著江鎖朝后退了一步,因了繡春刀壓緊,她雪白的肌膚滲出了汩汩鮮血。

  風(fēng)逸抬手穩(wěn)住近侍,不敢再上前。

  顧金吾露出悲憫的神情,諷刺道:“江鎖,太后待你不薄,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你背叛了她,會(huì)不會(huì)心涼。”

  “她的心會(huì)不會(huì)涼我不知道?!?p>  江鎖的雙眸殺意滔天,語氣卻溫柔得很:“但是你,很快就涼了?!?p>  顧金吾果真覺得脖頸處有絲絲涼意。

  原來是金蛇惑心爬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脖頸上繞了個(gè)圈。

  “顧指揮使認(rèn)識(shí)它的吧?我的愛寵,惑心?!?p>  江鎖笑著介紹:“它很是特別。就愛吃狼心和狗肺?!?p>  顧金吾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shí)抬手將惑心扯了下來。

  就在這時(shí),一身白影如飛鳥掠過。

  寒芒乍起。

  顧金吾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那劍法太快了,快得眨眼而過!

  手起劍落間,一條手臂“咕咚”一聲砸到了地上,指尖還在血泊中抽動(dòng)。

  顧金吾痛得面目猙獰,慘叫聲撕裂天地:“啊!”

  “圣旨在此!”

  祁溶擦去濺在臉上的血,在顧金吾的慘叫聲中,肅然道:“錦衣衛(wèi)聽令!”

  錦衣衛(wèi)當(dāng)即跪倒一片,俯身聽令。

  祁溶掃了眼凄慘死去的念映柔,沉痛道:“顧金吾殘暴無道,虐殺無辜民女,現(xiàn)削去指揮使一職,押入大理寺候?qū)??!?p>  *

  江鎖從撫云樓回來,一直抱著念映柔的伯牙琴,悶聲不語。

  祁溶知她心中悲戚,便一路跟著,柔聲說:“風(fēng)逸已將念姑娘送往感通寺。那是她曾停留過的地方。”

  江鎖并不接話。

  祁溶又道:“節(jié)哀?!?p>  江鎖過了好一會(huì),才啞著嗓子道:“今日多謝?!?p>  祁溶不語。

  他們很快回到了官驛,直奔江鎖的房間。

  江鎖脖頸有傷。

  祁溶進(jìn)屋后,找來金瘡藥,為她上藥包扎,然后,倒了一盆熱水,拉過她的手,替她清洗沾血的袖子。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p>  一盆清水,漸漸變成了紅色。

  江鎖低頭看著袖子,垂眸道:“衣服臟成這樣?!?p>  祁溶說:“你若喜歡,我再為你買一件?!?p>  江鎖看著祁溶的月白勁裝,說:“我不喜黑色?!?p>  “喜歡這件?”

  祁溶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p>  他又從懷中掏出一條白手帕,把江鎖臉上的血擦拭干凈。

  “顧金吾不能死?!?p>  江鎖抬起頭,雙眼血紅,對(duì)祁溶道:“我要見他?!?p>  祁溶應(yīng)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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