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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擊楫

第十六章 群英云集,橫戈待戰(zhàn)(2)

中流擊楫 東風(fēng)西浸 3388 2007-02-16 22:21:00

    第二節(jié)

  “張統(tǒng)領(lǐng)回來了~”

  一個親兵沖了進(jìn)來,聲音之中掩飾不住的高興。張定一陣興奮,將繁重的公文一推就要走出去迎接。自從那日流民來了之后,張慶便一直沒有消息,后來更是聽流民說厭次方向有一場大戰(zhàn)的痕跡,眾人心中擔(dān)心不已。此刻,終于等到了張慶回來的消息,怎么能夠不讓他高興。不等他走出大堂,幾個人影便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一個五十余歲的老人看到張定,微微一愣,口中呵呵一笑:“這位便是乞活帥張定了,幽州段匹磾見過張君?!?p>  張定這才想起張慶的任務(wù)??粗矍斑@位名重河北的前幽州刺史,一身晉服,頭戴禮冠,一付名士風(fēng)范,只是讓他一時間無法與在河北叱咤風(fēng)云的段氏鮮卑聯(lián)系起來。身邊除了張慶之外,還有一個壯年漢子,甲胄在身,威武之氣沖之欲出,另外一個則是一個文武兼?zhèn)涞男蹅デ嗄辍K桓沂ФY,連忙還禮道:“渤海張定見過段公,段公稱呼張定平之即可。這位是?”

  “在下段文鴦見過張將軍?!?p>  “幽州祖煥奉祖豫州之命令見過乞活帥張定?!?p>  段匹磾與祖煥人都小心的避開了張定自封的平東將軍的稱號。段匹磾是江左認(rèn)命的幽州刺史,此時雖然落魄,但是對于一向以忠義自豪的他來說,張定自封的頭銜,只不過類似那些豪強(qiáng)一般自我夸大的用具罷了。而祖煥,更是代表了江左正式人命的祖逖,不敢胡亂稱呼。

  張定微微笑了一下,并不在意,連忙將幾人迎了進(jìn)來。倒是張慶有些微微皺眉,嘴巴之中嘟囔了兩句。等大家坐定,張定看見張慶眉目之間郁悶之氣,面容憔悴,恐怕是厭次之行有了莫大的損失。祖煥卻不斷的打量著自己,看到自己張口欲問,卻搖頭表示不忙。張定只好轉(zhuǎn)頭看向段匹磾說道:

  “段公,此次張定迎段公來渤海,是想讓段公收攏羯胡中的段部人眾。石生士卒之中,多有鮮卑,或者流落在幽州的漢人,這些人中,多曾感受段公當(dāng)日之恩義,若能收攏他們,石生則如斷了一臂。不知段公意下如何?”

  “唉!”段匹磾深深了嘆息了一聲,卻不說話。段文鴦忍耐不住說道:“我等狄夷,平之是否信任我等。不知......”

  “段公乃狄夷?”張定仿佛第一次聽說一般。驚訝的打斷了段文鴦的話。段文鴦話被打斷,驚奇的看著張定,段匹磾同樣抬起頭來,眼睛之中充滿了希望。良久之后,段匹磾嘆息道:“我本鮮卑人,雖心慕華夏,但終究狄夷。何況當(dāng)日......”

  “當(dāng)日之事,就不要再說了,是是非非,現(xiàn)在非追究之時?!睆埗此荒樛纯嘀?,想來是提到了心中最為不愿意回想的部分,當(dāng)下打斷了他的話。害怕他依然沉浸在往事里邊,便接著說道:“若是段公有悔恨之意,當(dāng)繼劉并州之遺志,而非長嗟短嘆,又有何用?”

  段匹磾驚訝的看了張定一眼,這個傳說中的斷發(fā)妖怪果然非比常人。自從他害死劉琨之后,河北的士民便紛紛離他遠(yuǎn)去。他不得已之下,才用狄夷忠義之說說服了昔日王浚手下的劭續(xù)。而這個斷發(fā)妖怪卻讓他的狄夷身份視而不見。

  “這個,”段匹磾有些猶豫的問道,“為何平之說我等并非狄夷,乃華夏之人?”

  自從從張慶處聽到這一句話之后,他便處心積慮的想要聽到張定親口給出的解釋??v然他在幽州翻云覆雨,自命忠義,但是出身鮮卑的段匹磾總是覺得與晉人之間有著隔閡。否則便不會因?yàn)榈艿苁遘姷囊痪湓挾鴮㈢艚似饋?,更不會因?yàn)榻笊杂刑魮埽銡⒘嗽诼曂芨叩膭㈢?。狄夷二字,便是他心中一個傷疤。

  “段公若是不嫌棄,或者張定可為段公解說?!睆埗ㄌь^看了一眼前這個老人,又看了一眼旁邊一臉肅穆的段文鴦。老人點(diǎn)了一下頭,他便接著說道:“何謂華夏?華夷之別,非以種分,而是是文明野蠻之別。我等先祖數(shù)千年前,也不過如同鮮卑百年前一樣,茹毛飲血,無禮無儀,類似狄夷。若以種分,難道我等也為狄夷之后不成?然終究千百年后,日積月累,才有了如此郁郁之文,成為華夏。方今段公雖出身鮮卑,但心慕華夏之文,言華夏之語,行忠華夏之事,待華夏子民與段部一般無異。自然是華夏之人,段部與我華夏家族又有何處不同?難道他人會將段公當(dāng)作羯胡一般的狄夷不成?”

  張定看著段匹磾?shù)哪樕磺?,心中一陣苦笑。段匹磾即便是私心,也如同那些有私心的晉人家族一般。他無力計(jì)較段部是否曾經(jīng)掠過漢人為奴,也無力追思段匹磾殺了劉琨之事。此刻他無力改變改變什么,他能夠做的,就是利用段匹磾在鮮卑之中的名聲與威望,看看是否能夠收攏投降羯胡的鮮卑人眾。若是能夠讓段匹磾忠于華夏,自然很好,若是其野心勃勃,想來也比石虎,石勒之流的好上很多。

  至少晉人當(dāng)日也曾經(jīng)不斷的托庇于段部,想來不會如同羯胡那么殘暴。

  眾人聽到張定這么一說,臉色各異。祖煥面帶沉思,臉上一絲驚異之色。而段匹磾先是臉色晴朗,而后卻變得越發(fā)的陰沉。張定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轉(zhuǎn)頭看向段文鴦,段文鴦端坐在哪里,臉色戚戚。

  “段公?”張定輕聲的叫了一聲段匹磾。

  段匹磾喉嚨汩汩一陣作響,段文鴦見狀大驚,在他的后背拍了下去。老人一口張開,噴出一口鮮血。呵呵兩聲,這才平靜了下來。

  張定小心翼翼,不敢再說些什么。若是段匹磾被他一番話說死了,那么不說收攏鮮卑人眾也就罷了,若是有人傳揚(yáng)出來,那么無端的樹了一個大敵。

  “兄長,往日之事,莫要再想他了。便如平之所說,不如繼劉公遺志,勝過獨(dú)自悔恨兩多?!倍挝镍勢p輕的拍著兄長的后背,輕聲勸說道。

  “我無妨,只是想到往日因自身狄夷而妄猜大兄心思,終于讓眾人離散。若是當(dāng)日我便視自己為華夏之人,那么行忠華夏之事,豈能因叔軍胡言亂語而害了大兄?!彼c劉琨曾經(jīng)約為兄弟,但是兄弟之情,終究敵不過私心。

  不知道有多少悔恨才能夠讓一個人噴出鮮血,張定愣愣的看著地上的一口鮮血,良久才想起身邊的兩個人,他不敢再與段匹磾深談,便想吩咐親兵再附近尋一處房子讓兩人暫且安身,說道:“段公還是暫且休息一下,莫再勞累。我軍不日就要出發(fā)攻擊武邑,到時還望段公相助?!?p>  “我等還帶來了八百余兵,還望平之照看。”

  “段公放心,張定自當(dāng)盡心照看?!?p>  “呵呵~張兄果然好本領(lǐng),只憑借只言片語打動了威震河北的段幽州”看著張慶與段文鴦扶著段匹磾先行休息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立在張定身側(cè)的祖煥這才感嘆道?!案赣H因?yàn)閯⒉⒅葜蓝艚Y(jié)在心,若不是為了河北大局,恐怕我也不想見段匹磾一眼?!?p>  “雖然段公為鮮卑人,但今忠于華夏,往日之事情就莫要提了,徒傷人心?!睆埗ㄝp輕的說了一句,不知道是勸說祖煥,還是勸說自己。

  “唉,”祖煥感嘆道:“也是如此。不過平之果然辯才無礙。”

  “祖兄說笑了,段公不過是被張定說中了心思,激憤之下才如此的?!睆埗ㄏ蜃鏌ㄉ钌钜欢Y,接著便要拜倒。祖煥慌忙要躲開,張定說道:“非拜祖兄,若是祖兄回到河南,將此禮帶給祖公吧?!?p>  祖煥見他如此說,不敢再避開,便生生的受了張定的跪拜。張定從地上站起來后,向著祖煥問道:“祖公令兄長前來,可有要事相托?”

  “父親令我前來冀東,聯(lián)絡(luò)眾位豪杰。莫要相互猜忌。不過等我前來,方才發(fā)現(xiàn)父親還是小看了張兄,不管是段幽州或者樂陵五斗米,竟然都聽從張平之之令?!彼麚u了搖頭,一付不可思議的樣子。無論是城外的樂陵援軍,或者城內(nèi)的新道,都讓他對父親稱贊的年輕人刮目相看。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張定卻不禁苦笑,旁人或許認(rèn)為他有多大的能力,卻不知道,這些合作,是以他的退讓來完成的。若是他不退讓,恐怕這里又是另外一付局面吧。張定接過書信打開,崔甸、張定、樂陵五斗米祭酒張道誠都赫然列在抬首之上,卻是祖逖寫給冀州群豪的。 信不長,前面將將局勢分析了一番,然后便是希望眾人莫要讓自相猜忌,使得羯胡再次肆虐中原,然后便是許諾光復(fù)河北,江左定當(dāng)如何如何等等。

  “多謝祖公關(guān)心,祖兄可回報(bào)祖公,張定自當(dāng)竭盡全力,光復(fù)河北。我等不幾日便有征戰(zhàn),祖兄或可先回河南?”

  “不忙,既然來了,自當(dāng)助平之一臂之力?!弊鏌ò蝿ζ鹕恚肋~之情應(yīng)劍而出。

 ?。?p>  明天會更新,但初一到初三,要訪親問友,暫時停止更新,大家包容一下。初四重新開始持續(xù)更新。

  大家新年快樂。祝賀成家的朋友,和和美美美。單身的朋友,新年有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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