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這邊剛把孔沅香給穩(wěn)住,門口就突然傳來一道呵斥聲,“你們的規(guī)矩怎么學的,竟然在學院里頭大打出手。”
一聽到是教禮儀的先生的聲音,云歌頭皮頓時發(fā)麻,朝宋芷蘿和孔沅香看了看,孔沅香剛才還一副雄赳赳地模樣,這會立馬耷拉著腦袋,沒了半點精神,三人都是一副自求多福的神情。
淮州第一女學教禮儀的賀先生,原本是宮里的女官,在宮里當差到二十五歲后,主子給了恩典讓她出宮,她老家是淮州的,剛回家,就被淮州女學的院長聘請到學院教禮儀。
賀先生教學以嚴厲聞名,長得嬌小和氣,但脾氣卻不小,以至于學院里的女學生別個都不怕,就怕賀先生。
此時的賀先生手里拿著戒尺,一臉怒氣,目光掃過來,孔沅香下意識地往云歌身后躲了躲,心想著,云歌是賀先生的愛將,看在云歌的份上,會不會輕饒她一些。
不過,孔沅香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這個想法完全就不對,賀先生看到云歌竟然也在現(xiàn)場,氣得更甚,連問都沒問這次“群毆”云歌有沒有參與,快步朝云歌過來,然后拿起戒尺直接打在云歌胳膊上,速度之快,云歌半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賀先生真的是氣瘋了,下手又快又狠,云歌緊抿著嘴唇也不喊痛,任由賀先生打,心想著,等賀先生知道打錯了,肯定會愧疚,到時候?qū)︺湎愫蛙铺}的懲罰就會輕一些。
孔沅香被賀先生這陣勢給嚇到了,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將云歌往她懷中一扯,然后轉(zhuǎn)過身,把她的后背留給了賀先生,好似剛才怕被賀先生打的不是她,是另外一個人。
賀先生一看孔沅香還敢?guī)驮聘钃?,下手更重了,而且不僅打孔沅香,也打云歌,一邊打還一邊罵,道,“好呀,不愧是姐妹情深,既然這樣,我給你們同甘共苦的機會?!?p> 而宋芷蘿見狀,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哭一邊出聲解釋道,“先生,你打錯了,云歌是過來勸架的,她什么都沒做,東西是我砸的,人也是我打的,跟她沒任何關(guān)系。”
事情的起因,本來是宋芷蘿聽到唐寶嘉四處散步云歌退親的消息,而且還添油加醋,她一氣之下跟唐寶嘉爭執(zhí)起來,然后又恰逢孔沅香過來找她,于是也加入罵戰(zhàn),緊接著李瑩瑩也過來幫唐寶嘉,事情越演越烈,最后從動嘴變成了動手。
宋芷蘿雖說平素性子軟,不與人爭辯,可遇到和云歌跟孔沅香的事,她便奮不顧身想跟人爭個一二。
賀先生原本也沒打算繞過宋芷蘿,這會聽得她自己招認過錯,索性連著她一塊打了,云歌和孔沅香見狀,幾乎是同時把宋芷蘿護在身下,三人抱作一團,別提多慘烈,外頭圍觀的人都不敢看下去了。
而在一旁的唐寶嘉和李瑩瑩,剛開始也被嚇到,但當她們看到先生只顧著痛打云歌和孔沅香,兩人就忍不住竊喜,不過,在她們想趁亂偷溜出去的時候,賀先生突然停住手,喊住她們,“你們兩去哪,給我站住?!?p> 話音未落,唐寶嘉和李瑩瑩的后背一僵,兩人又乖乖地站回原地,低著頭等著賀先生訓話,不過。賀先生地目光并沒有落在她們兩身上,而是看著云歌紅著雙眼,低聲問孔沅香和宋芷蘿痛不痛。
賀先生到底是收回了戒尺,背著身子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云歌身上,云歌剛準備開口,孔沅香卻出聲道,“等會,我先關(guān)一下門?!?p> 這事關(guān)乎到云歌的聲譽,孔沅香跟唐寶嘉和李瑩瑩鬧起來,為的就是讓她們知難而退,不要再去傳播謠言。這要是被人都聽去了,那她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更重要的是,這頓打可就真的是白挨了。
聽到孔沅香這么說,云歌也就沒有開口,心底很是感動孔沅香為了自己的事情,考慮如此周全。
等孔沅香把門關(guān)上后,云歌這才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賀先生聽完,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開口問唐寶嘉和李瑩瑩道,“事情是這樣嗎?”
唐寶嘉和李瑩瑩兩人都看了看對方,沒有吱聲,云歌只是大致說了一些爭執(zhí)原因,但并沒有把她們捏造的話完全陳述。
賀先生看她們兩這反應,就知道云歌沒有說謊,當下拿著戒尺指著唐寶嘉和李瑩瑩道,“你們兩是鄉(xiāng)下的長舌婦嗎?不懂什么叫非禮勿言嗎,平日我在課上教的都聽到哪里去了?”
賀先生兇悍的樣子,把唐寶嘉和李瑩瑩嚇得連往后退了兩步,都不敢吱聲,她們自然知道不該傳那些謠言,可一想到能打擊一下云歌,就忍不住去做了。
“唐寶嘉,李瑩瑩,你們兩待會就去找院長領(lǐng)罰,罰打掃學院前庭和后花園半個月,敢偷懶,那就讓你們父母來學院把你們帶回家,學院沒法教你們這樣的學生?!?p> 一聽這個懲罰,唐寶嘉和李瑩瑩兩人臉色大變,這可是學院最嚴厲的懲罰,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兩做了半個月的粗使丫鬟的活。
更重要的是,這會是秋季,前庭和后花園落葉那么多,而且剛掃完,風一吹,那地上可就又多了一層,這是讓她們不能停的節(jié)奏。
“怎么,有意見?”
唐寶嘉和李瑩瑩立馬搖頭,怯聲道,“沒意見?!?p> 就算罰掃很丟人,但也沒有比被學院除名要丟人顏面,前者兩人在學院會沒臉,可要是后者,那整個家族都要被蒙羞了,兩人哪敢有異議。
賀先生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看了看云歌,道,“以后這種事,哪里用得著你們自己動手,難不成被狗咬了,你們也回咬狗一口?也不嫌害臊。”
一聽這話,唐寶嘉和李瑩瑩臉都快黑了,她們這是被先生罵說是狗么?而云歌她們?nèi)齻€,則強忍著不笑出聲來,心想著賀先生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毒舌,這頓打,她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