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魄真氣勢如破竹,無孔不入……
陳歡瞇眼一看,只見左右兩邊的人馬都有些捉襟見肘!
鄒麒這頭,雖然有著人多之便,終究無法三人合一,雖然他能獲得綿延不斷的真氣支持,不斷構(gòu)建玄冰結(jié)界,抵擋持續(xù)侵襲的真氣,但是,每層結(jié)界破碎之時,所釋放的巨大反震之力卻只能由他一人承受!
因此,接連十余次坍塌之后,他的手法開始變得呆滯笨拙,面色愈加顯得蒼白,無奈之下,只得一邊施法,一邊后撤。
見狀,徐青平和姜虎也見機而動,一步步后撤……
望著鄒麒面無血色,四肢顫抖,卻只能竭盡全力構(gòu)建著玄冰結(jié)界,陳歡咽了口唾沫,急忙大喊起來,
“含羞姐姐,不好了!鄒師兄他……他好像快撐不住了!”
其實,含羞姐妹此時也已經(jīng)身心俱?!?p> 聽得這話,她苦笑著說,“姐姐我也早就撐不住了!不過也好,至少死了還有弟弟你作陪!”
聽得這話,陳歡大驚失色,哭聲說道,“別呀!你再努力努力吧……”
隨著最后一層結(jié)界破碎,鄒麒渾身巨震,口吐鮮血,暴退開來!
剎那之間,寒魄真氣如同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感受到身后的結(jié)界崩潰,藍(lán)色結(jié)界中的含羞嚇得花容失色,“哇呀”一聲,尖叫著說道:“得,這下死翹翹了!”
誰知道,正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兩邊的石壁之間咔咔作響,眼前竟然升起了一道石門!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這究竟是“生門”還是“死門”?
然而此刻,他們已經(jīng)無從選擇!
見狀,姜虎驚喜欲狂,挽著面色慘白的鄒麒,不假思索地跳了進去,接著,徐青平等人也緊隨其后,跟了上來。
這道石門,猶如白晝和黑夜的界限!
一入此間,眼前頓時變得幽深晦暗,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股股刺鼻的腐臭氣味,令人一陣陣作嘔。
含羞急忙拿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月光石,剎那之間,輝光燦爛,這給處于黑暗中的人們帶來了一絲光明,一絲希望。
令人奇怪的是,當(dāng)他們再回頭看時,那一道石門已經(jīng)杳然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甚至占據(jù)了整條幽深的甬道!
陳歡大感詫異,嘀咕道,“石門去哪兒了!”
說著,他伸出手來,窸窸窣窣地摸索起了墻壁上這些藤蔓。
同時,心中也頗為好奇,黑暗的甬道之間,也能生長植物嗎?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含羞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厲聲罵道:“剛剛從死里逃生,你現(xiàn)在又想死嗎?”
陳歡一頭霧水,委屈地摸著火辣辣的手背,不解地問道:“姐姐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見他一臉懵懂,含羞嘆了口氣,把月光石湊近到了石壁上的藤蔓附近,無奈地解釋說:“我的傻弟弟,你怎么什么也不懂呢?!”
她指著石壁上綠油油的葉子,煞有介事地說,
“這是邪惡的長青藤!別看它就是一堆普普通通的藤子,卻是會吃人血,吸人魄的毒物!”
聽得這話,陳歡嚇得面色蒼白,脊背發(fā)冷,忙不迭躲到了師父的背后。
徐青平握緊了玉笛,警覺地盯著四周石壁上的藤蔓,訝異地問道:“這古墓之中,怎么會有這等毒物?!”
哪知,姜虎卻若無其事地靠在了石壁上,還放心大膽地?fù)崦鹆碎L青藤的葉子,隨手又采下了一片,撇嘴罵道:“得了吧,大家別聽她在這兒瞎咧咧!”
接著,她昂首挺胸,娓娓講解道,
“世間萬物,生死相依,有生,當(dāng)然也就有死,草木也是如此!年限到了,自然就會枯萎死去,只是這長青藤卻有所不同……”
“長青藤,生命力旺盛,可以存活千年而不枯,并且時間越久,反而越是繁茂,甚至有存世萬年,而得到天地造化,修煉成精的傳奇,據(jù)說,當(dāng)今妖族之中,位居六妖王之一的青幽王,其真身就是萬年長青藤!”
聽得這話,徐青平師徒相視一眼,不禁吃驚不已。
含羞卻冷哼一聲,嘀咕道:“凈說廢話!”
姜虎卻絲毫不以為意,接著說道,
“的確,長青藤在沒有水,也沒有光的條件下,是可以通過吸食動物的血液來維生,不過,它也只能從正在流血的傷口入侵,且侵蝕緩慢,而不會主動發(fā)起攻擊,世人卻因此對其多有誤解,甚至談虎色變!”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長青藤是一味難得的良藥,咀嚼內(nèi)服可以益氣、安神,搗碎外敷能夠止血、止痛!”
正說著,她從袖子里取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藥丸,隨手包在長青藤的葉子里,遞給鄒麒,微笑著說道,
“連著長青藤的葉子一起咀嚼吞服,恢復(fù)氣血,事半功倍!”
聽得姜虎的講解,鄒麒毫不猶豫,一嘴吞服了這個所謂惡魔似的長青藤葉子。
他一邊服藥,還一邊慨然贊嘆,
“師妹,你就是一本活著的《百草輯略》呀!”
說著,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
看他們郎情妾意,眉目傳情,含羞卻是氣得鼻歪眼斜,酸溜溜地說道,“吃草,你還吃出情調(diào)來了?!”
大家面面相覷,頗有一些尷尬……
明月捂嘴一笑,瞇眼細(xì)瞧著石壁上的長青藤,沉吟著說,
“古墓之中,暗無天日,如此說來,這里的長青藤豈不是需要吸食血液來維持生命么?”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面色驟變!
姜虎臉色陰沉,偷偷看了一眼鄒麒,沉聲說,
“不錯!此間魔障橫行,既沒有水源,又不見日光,這長青藤……只怕多半就是靠著吸食人血,方能生得如此青翠、繁盛!”
聽得這話,陳歡心口一滯,只嚇得毛骨悚然,顫聲說道,“對對對,這怪物藤蔓……一定……一定是天天都在吃人,才長得這么旺?。?!”
鄒麒面色難看,他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冷然說道:“好吧!那我們就循著這長青藤的藤蔓,追根問底,去查出一個究竟!”
說著,他面無懼色,當(dāng)先走向了甬道的深處,徐青平等人沒有它法,只好小心謹(jǐn)慎地跟在后頭。
盡管這墓道左右曲折,四通八達(dá),但循著長青藤的粗枝,卻終究會尋到終點。
果然,隨著鄒麒等人一路走來,只見石壁上的藤蔓開始越顯粗大,眼前的墓道竟然徐徐上升,而腳下成了級級攀升的石階!
就在這時,前方的墓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獸鳴:
那聲音既像犬吠,又像虎嘯!
聲音堪堪傳來,石階頂部傳來奪目的白芒,剎那之間,一頭猛獸兇狠地?fù)淞讼聛恚?p> “那是什么怪物?”
陳歡嚇得驚慌失措,失聲大叫……
卻見鄒麒面色凝重,大吼一聲,提醒道:“大家后退!”
說著,他毫不畏懼,只身擋在眾人跟前,一手握著破風(fēng)刀,一手凌空連點,或推或揉,指間掐動,點畫沉著!
眨眼之間,一道土黃色的結(jié)界就構(gòu)筑在前方的墓道之間,橫亙在了猛獸面前。
結(jié)界構(gòu)成的瞬間,那頭猛獸亦轟然撞來,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那層結(jié)界幽然一蕩,隨后徐徐變淡,悄然破碎。
與此同時,那猛獸卻好似撞在了一堵堅固的土墻上,重重跌在了石階上,痛得“嗷”地一聲怒吼,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齜牙咧嘴,身子匍匐,腿腳微屈,看它的樣子,似乎想要再度進擊……
不過,看見鄒麒指間跳躍著的土黃色靈訣,它又氣又怒,兩眼放光,卻遲遲沒有前進……
陳歡心中暗笑,“這畜牲倒是會察言觀色,吃了一次虧,就不敢再亂沖一氣了!挺聰明!”
只見那猛獸通體發(fā)著銀白色的光彩,周身靈氣氤氳,個頭和驢子相仿,體形像狗,卻生著鱗片,有點像傳說中的麒麟,卻有狗爪、狗耳,脖頸間還有一圈金環(huán)……
陳歡看得又驚又奇,低聲問道:“師父,這怪物生得如此奇異,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說到怪物,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春蘭谷中的白猴,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四不像,有沒有主人?!
徐青平眉頭緊鎖,上下打量,搖了搖頭,說道:“為師走南闖北,卻也不知,這究竟是何物!”
這時,只見含羞瞇眼盯著那猛獸,吟吟一笑,說道:“這是云麟獸,俗名又叫飛天犬,是麒麟和犬妖合體后生下的異種,打架斗毆不在行,尋寶探秘也不在行,不過……”
她頓了頓,慨然說道,
“這小寶寶,耳朵聽力驚人,飛行能力出眾,是一類不錯的坐騎,看它脖子上拴著一圈攝靈鎖,顯然是某位修行隱士的座駕!”
陳歡只聽得嘖嘖稱奇,心道,“原來,世間竟然還有這么多聞所未聞的奇事!”
正在這時,人還沒到,轟隆隆的雷霆怒喝就先傳來,
“是哪路不長眼的宵小,敢動手打老夫的座駕?”
話音傳來,甬道里仿佛打起了晴天霹靂,陳歡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內(nèi)息陡然大亂!
再看石階那頭,已然多了一位兇神惡煞的老翁,只見他須發(fā)直立,目似鈴鐺,手拄一根降龍拐杖,身姿偉岸,猶如泰山,兩眼圓睜,活似一尊下凡的雷神!
那人一出現(xiàn),受挫的云麟獸頓時奔馳而去,親昵又委屈地趴在了他的腳邊。
一見此人,眾人無不肅然,鄒麒抖手撤去靈訣,躬身行禮,朗聲說道:“老先生聲若驚雷,面若兇神,一定就是大名鼎鼎,人稱雷公的雷震先生了吧?!”
聽得這話,老翁瞇眼打量著他,看他年紀(jì)、服飾之后,拈須問道:“不錯,正是老道!你既是玄天宮弟子,為何不在乾清山修真練道,反而也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于是,鄒麒把就中緣由一一說來,最后,他無奈地說道:“晚輩雖然有心遁跡山林,潛心修道,但眼看妖魔橫行,為禍蒼生,又怎能心安理得地修行?”
只見雷震先生三五步走下石階,贊不絕口地說道:“你這小子,心懷天下,一身正氣,和那些個閉門修道的老學(xué)究大大不同,這一點……倒是挺合老道的脾氣!”
他上下打量著鄒麒,點頭說道,
“看來,玄天宮里也不全都是只知道關(guān)門修煉,整天研經(jīng)悟道的牛鼻子,歸根結(jié)底,還是有一些像你們這樣,心系蒼生的俠義子弟嘛!”
聽得這話,鄒麒頗有些不以為然,朗聲說道:“不瞞前輩!玄天宮傳承千年,內(nèi)中派系眾多,宗族林立,修行法門自然也各有差異。其中,有出世練道,不問世事的山人,也有入世修行,行俠仗義的真人,單單就說我鄒氏一脈,自古以來,就是英杰無數(shù),滿門仙俠!”
此話一出,雷震先生一時無言,他沉吟半晌,點頭說道,
“小子,你說得對!老道一向閑散慣了,嘴上從來沒有個把門的,一罵起那些牛鼻子道士,就把你們鄒家也捎帶上了!”
他頓了頓,向北拱手,慨然說道,
“鄒氏滿門英烈,自古已然!老道雖是閑云野鶴,卻也常有耳聞,當(dāng)今青松真人鄒仲華先生,鐵骨錚錚,秉性剛烈,號稱降魔法師,他為了剿滅魔人而拋灑熱血,就連他的兒孫們,也是在除魔途中,相繼殞命……這等一脈相承的英雄正氣,除了鄒氏,普天之下,敢問,又有哪個門派、哪個宗族能夠比肩?!”
說到這里,他慷慨激昂,連連盛贊,
“鄒家自古多英杰,心懷正氣滿乾坤。鄒氏,位居十大修真世家之首,自是名符其實,他們的入世作風(fēng),也是老道深深敬仰的!”
卻見含羞撇嘴一笑,冷然說道,“互吹互擂!馬屁吃香……”
雷震先生置若罔聞,并未在意。
這時,姜虎連忙走上前來,微微稽首,笑著說道:“不瞞先生,現(xiàn)在站在你眼前的小子,其實就是青松真人的遺孫,三公子鄒躍鯉了!”
鄒麒一直兩眼通紅,此刻,更是鼻頭一酸,兩眼含淚,熱血沸騰,連忙躬身作揖,哽咽著說道:“后學(xué)鄒躍鯉,拜見雷先生!”
聽得這話,雷震先生面色大變,雙目圓睜,驚聲說道:“原來是圣賢之后!怪不得年紀(jì)輕輕,卻如此英氣逼人,是老道眼拙了,還請鄒公子恕罪,恕罪啊!”
鄒麒側(cè)身避讓,躬身說道:“雷先生乃是前輩,晚生不敢!今日我等身陷魔窟,還需前輩多多指點呀!”
只見雷震先生揮舞了一下降龍拐杖,搖頭說道:“唉,鄒公子高看老道了!”
他掃了一眼徐青平等人,轉(zhuǎn)身走上石階,邊走邊說,
“其實,老道和你們也差不多,也是被一個女魔頭引入這古墓之中的!不過,她的修為比我略遜一籌,因而在遁跡之前,已經(jīng)被我重傷,估計,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
聽得這話,鄒麒更是臉色難看……
他三五步追上前去,急切地追問道:“那老先生可曾看清她的面容,或者……有沒有探知她的名號?”
雷震先生拍了拍身旁的云麟獸,皺眉想了想,遲疑著說,
“老道不知她的名號,只記得那是一個妖艷的女人……嗯,對了,我依稀記得,她的眉心之間生著一顆紅痣……”
這話一出,鄒麒頓時瞠目結(jié)舌,渾身顫抖!
姜虎急忙追上前來,一把攙扶住了,低聲問道:“小魚兒,你怎么了?”
只見鄒麒滿臉難以置信,他連連搖頭,哽咽低語,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他座下有個名為公孫玉蘭的女侍從!她的眉心之間就有一顆紅痣……”
話音剛落,他渾身發(fā)軟,幾乎就要崩潰,若不是有姜虎極力扶持,他真的就要癱倒在地上!
他懵住了,嘴里不斷重復(fù)著一句話:
“真的是他!原來……真的是他?。?!”
這時,雷震先生在前領(lǐng)路,朗聲說道:“大家暫且跟在老道后頭,前方的墓室之中,還有不少我們的同道中人呢!”
眾人一愣,心下驚奇:
“什么?還有別人受騙?!”
好奇之余,他們更是迫不及待,跟在了他的后頭,想要快速揭開古墓的秘密……
僵尸哥哥
遮天三十帝又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