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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符道君

第四十一章 夏侯

陰符道君 江渚秋月 2287 2022-03-01 13:33:22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自從邁入煉精化炁之境,謝端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易經(jīng)洗髓了一般,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

  方圓數(shù)丈之內(nèi),但凡有風(fēng)吹草動,幾乎都逃不過他的感知,如此若是遇到危險(xiǎn),也能夠提前預(yù)防,不得不說,有一術(shù)傍身,賽過萬千護(hù)衛(wèi)。

  下了山,上了官道,原本就陰沉的天色,忽然間變得烏云密布,雨點(diǎn)嘩啦啦的便落了下來。

  天有不測風(fēng)云,這雨是說下就下,眼見得越來越大,謝端放眼望去,恰巧前方不遠(yuǎn)的路旁有座亭子,他心頭一喜,連忙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到達(dá)近前,只見亭子里已經(jīng)坐了個人,一身青色勁裝,右手邊放了把劍,頭上戴了頂黑色結(jié)巾,面容陰沉,左手拿了個饅頭,正兀自啃著。

  “叨擾了!”

  謝端徑直入內(nèi),朝他抱拳行了一禮。

  雖說亭子乃無主之屋,誰都能來避雨,但人家既然先在里面占著,打個招呼倒也并無不妥。

  那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見他背了個包袱,手上也提了把刀,神色之間,不由警惕了幾分。

  謝端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坐下,揮手拍落衣服上的水滴,順帶解下葫蘆,飲了口酒。

  自打跟著陳楠學(xué)會喝酒之后,他也變成了無酒不歡,倒是不得不說,這酒還真的是好東西。

  冷的時候能驅(qū)寒,傷心的時候能解憂。

  道門當(dāng)中,全真一脈的金科玉律,便是初真五戒,其中一條明確表明了不能飲酒,但南宗與北宗略有不同,后來方才融入,而且像陳楠這種終歸是少數(shù),正是凡人若學(xué)我,如同入魔道。

  還好自己修的不是全真道,不煉金丹法。

  正一門下,平日里是可以飲酒吃肉的,因?yàn)榫颇莛B(yǎng)氣,而正一派修行的根源便是煉炁,酒更被認(rèn)為是“水丹”,故而正一弟子只需要謹(jǐn)守九戒三皈即可,其他的都比較寬,娶妻生子都可以。

  坐在對面的中年大漢,此刻似乎是聞到了酒香味,抽了抽鼻子,把目光朝著謝端投了過來。

  “這位兄弟,你這酒……上等的女兒紅??!”

  謝端見狀,已然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他把葫蘆遞給了對方,表現(xiàn)的很是大方。

  “看來閣下也是識酒之人,不如共飲!”

  那大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往嘴里猛倒了兩口,忍不住贊嘆一聲。

  “好酒!”

  他面色稍微緩和下來,打量了謝端兩眼,緊接著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刀上,忽而輕嘆了口氣。

  “還好你是使刀的!”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使得謝端有些詫異。

  “使刀怎么了?”

  大漢苦笑一聲,緊了緊手中的劍。

  “你若使劍,必然要敗于我手,若是如此,你我定然結(jié)怨,那我也就喝不到此等好酒了。”

  這番話一說出口,謝端不禁云里霧里的。

  這人也真是個怪人,自己好心好意的給他酒喝,算是相識一場,他沒聲謝謝也就罷了,反倒盡說些吃力不討好的話,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不過謝端也不在意,也懶得去了解。

  畢竟只是萍水相逢,雨停了就各奔東西。

  或許是見謝端不問,此時他倒是有些忍耐不住,頓了頓,索性自己開口,講明了其中原委。

  “我三歲練劍,八歲領(lǐng)悟劍意,十二歲便開始挑戰(zhàn)天下練劍之人,始終立于不敗之地,勢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并以此為終身奮斗目標(biāo)!”

  “所以,我每到一個地方,但凡碰見用劍的高手,都會與之較量一番,時至今日,敗在我手下的、甚至是死在我手下的劍客,不計(jì)其數(shù)?!?p>  聽完他這一番敘述,謝端滿腦子就兩個字。

  裝13!

  這個世界的武林人士,都像他這么中二?

  “那你成為天下第一劍客了么?”

  有夢想的人不能嘲笑。

  所以謝端選擇順?biāo)浦?,順勢問了一句?p>  “快了!等我找到了那個人,打敗他,那么從此以后,我就是名副其實(shí)的天下第一劍客?!?p>  他雙目中滿含渴望,仿佛對自己很有信心。

  謝端心底頗有些無奈,這人明顯是練劍練得魔怔了,可不管怎么說,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

  旁人若是出言規(guī)勸,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

  一場雨下了小半個時辰,方才漸漸的停了下來,大漢探頭望了望天色,當(dāng)即起身準(zhǔn)備離去。

  “朋友,在下夏侯博,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夏侯劍客,多謝你的好酒,咱們有緣再會吧!”

  他朝著謝端抱拳行了一禮,邁步出了亭子。

  “夏侯……劍客?”

  聽到這個名字,謝端心里隱隱想到了什么。

  ……

  小孤山距離長山縣城本就不遠(yuǎn),總共也就二十余里路程,加上官道平坦易行,謝端又腳步輕快,行走如風(fēng),不多時,縣城便已經(jīng)遙遙在望。

  只是臨近縣近,謝端發(fā)現(xiàn)沿路有不少衣衫襤褸的難民,一個個互相攙扶,步履蹣跚的前行。

  大到七老八十,小到垂髫童子,背著包袱,推著小車,皆是蓬頭垢面,幾乎與叫花子無異。

  抵達(dá)城門,城門外同樣簇?fù)碇簧匐y民,只是因?yàn)闆]有路引,進(jìn)不了城,只能在外面游蕩。

  城門軍漢增加了一倍人手,嚴(yán)格盤查行人。

  謝端眉頭皺了皺,徑直入了城,城內(nèi)依然一片繁華,不過要飯的多了些,氣氛也有些不對。

  “敢偷東西,給我打,打到他吐出來為止?!?p>  一家包子鋪門口,兩名身強(qiáng)體壯的伙計(jì),將一名瘦小的少年推倒在地,兇神惡煞一般,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少年抱頭蜷縮成一團(tuán),默默承受落在身上的拳腳,但嘴里卻不斷的咀嚼,硬生生往肚里咽。

  周圍的路人見狀,竟是無一人上前相勸。

  “住手!”

  謝端有些看不過去,直接邁步上前,將那兩名伙計(jì)推開,并伸手把地上的少年扶起,乍看之下,那少年相貌堂堂,約有十五六歲。

  不過此刻卻是鼻青臉腫,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只是拿了兩個包子,何故下這么重的手?”

  謝端面朝著門口那包子鋪老板,出言說道。

  “你誰呀?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那老板見他提了把刀,心里不禁有些忌憚。

  “多管閑事?哼!那你打!打死了他,看看你要不要償命!想你也是一鋪老板,做大生意的人,區(qū)區(qū)幾個包子,何必將人往死里打呢?”

  謝端這番話一出,倒是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而那包子鋪老板,此時面子也有些掛不住。

  “說的好聽,你知道現(xiàn)在糧食多緊缺?一斤白面漲到二十文,我辛辛苦苦賺點(diǎn)錢容易么!”

  聽了這話,謝端心中不免有些詫異。

  南方面比米貴,但也貴不到哪去,平日里價(jià)格也就在七至十文上下浮動,怎會忽然漲了一倍之多?

  在離家修行的這一段日子里,他只在過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記得當(dāng)時還不是這般場景,如今不過短短四個月的時間,怎么變化如此之大?

  

江渚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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