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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懷里的小公主超奶兇

027.丑畫

丞相懷里的小公主超奶兇 長春白首 2119 2022-01-19 22:38:36

  “外面到處都有人在找你,準備什么時候出發(fā)?耽擱越晚路上危險恐怕越多?!钡矣駜毫瞄_簾子端著個裝著衣物的托盤進來。

  “就今夜吧。”

  驛站起火何日,驛站大人就四處張貼告示,賞銀一千兩,全程通緝那個將整座驛站燒得只剩下幾片斷井頹垣卻至今逍遙法外的縱火賊。

  沈之玠的畫像大大小小地貼滿整個番月的寬窄巷道,遠遠望去密密麻麻。

  狄玉兒讓手下小倌兒去揭下一張,用茶盞墊在四邊鎮(zhèn)住,鋪開在桌面領沈之玠來看:“這畫的,怎么是你前些日子扮作的那張臉?”

  沈之玠輕描淡寫地瞥過一眼,淡聲道:“我倒在宣宴懷里時臉上尚且?guī)е鴬y,這里的人未曾見過我的真容,自然不能照著畫。”

  話雖如此,她復又看向自己的畫像,漆黑圓潤的瞳眸中浮現(xiàn)些許怒火,一雙漂亮黛眉擰起,頗為幽怨道:“手需得殘成何樣才能畫得這般丑?!?p>  宮廷畫師畫她總愛將所有高貴之物往她身上加,每每看見畫上繁雜衣裙羽冠便頭疼不已,連容貌都被模糊掉,還美其名曰不敢窺畫公主真面。

  現(xiàn)下倒好,畫中人的臉除了一雙眸子尚且與她有幾分相似外,頭頂珠釵花冠,身著霓凰彩衣,瞧著是富貴了,就是富貴中帶著滿身的俗氣,頂頂好的相貌都經(jīng)不住這么糟蹋。

  而這幅畫的確是貴族御用畫師所畫,只不過經(jīng)由胡斯與婢女們七嘴八舌的描述,便逐漸眼歪嘴斜富麗堂皇起來,傳到沈之玠手中,已經(jīng)不堪入目了。

  “這畫雖丑,卻和你宮中養(yǎng)的畫師畫得很像。”狄玉兒訕訕地抬起頭覷沈之玠一眼,又坐到她身側憂心忡忡道:“如今之際,你只能抓緊時機走,可外頭都是抓你的人,你需得小心才好?!?p>  沈之玠捻著手中菩提,燥郁不已的心隨著指尖環(huán)繞重歸平靜,她撐著額角無奈地擺了擺手:“我知道,去安排吧?!?p>  狄玉兒領命退下,當晚就備好馬車,將沈之玠需要的藥材已經(jīng)衣裳等全數(shù)收好進箱籠里,一起放到隨行商隊的駱駝上。

  “銀針你隨身帶著,”她把一個精致小巧的布包放到沈之玠懷里,余光瞥見她細瘦腕骨間的暗器,略略點頭:“你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再過三五年......”

  狄玉兒陡然頓住,眼眶逐漸泛起酸意,攥緊沈之玠衣袖哽咽道:“去藻溪城找柳師叔,加上你自己,一定會沒事的?!?p>  天殺的雍華帝。

  沈之玠安撫般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盯緊沈亦言,等我回來?!?p>  狄玉兒連連點頭。

  商隊整裝完畢,領頭的番月男子前來和狄玉兒攀談,他人生得威猛,臉卻白凈,渾身上下縈繞著股酒與甜點混合的醉香,聞久難免熏到,卻格外新鮮。

  順著狄玉兒的話轉過臉,他擺弄披巾布的動作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頓,隨即收回視線,故作若無其事地問:“你讓我?guī)б怀痰倪@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狄玉兒挑眉:“自然是我親人?!?p>  “我在番月城行商多年,可從沒聽過玉瑩樓樓主有什么親人,”阿古木達毫不客氣地拆穿她明顯蹩腳的謊言,“但我既然收了你的錢,事我就幫你辦到?!?p>  他會遵守與狄玉兒的交易把沈之玠平安護送到羌州,但若途中出現(xiàn)什么無法控制的差池,他亦會衡量利益再做選擇。

  狄玉兒與他相識相交多年,對他規(guī)矩有所了解,“放心吧,你護好她就行,其余事你不用操心?!?p>  阿古木達沒應好也沒應不好,只點點頭,隨后一揮駝鈴中氣十足地揚起聲:“啟程!”

  -

  夜色一點點倒灌入遠陵道,星云低垂,繁碩而沉重的泠泠星點從臉面的山巔奔赴而來。

  城墻上的夜風呼嘯著灌入磚縫內(nèi),身披重紫交疊針鵝絨大氅的男人仙昳端冷,立在城樓前看著寬道外黑洞洞的曠野,漠然的目光在寸廣之地巡視而過,眼底漸漸升起厭意。

  “宣老板深夜上城墻望風,可是離家太久,想家了?”白邢然提著六角明燈踏上階梯,先是看向宣宴,而后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遙遙遠陵道,“從此道一路往西,便是大靖了?!?p>  鬢角碎發(fā)被吹得往后撩去,垂落在白絨的邊,襯得宣宴如玉面容愈發(fā)清冷,“南環(huán)王好興致?!?p>  白邢然扭頭看著宣宴,眼底戲謔之色浮現(xiàn),“比不得宣相?!?p>  “你應我的兩月之期以已到,大夫卻沒有替我找來,”他稍稍停頓,提著角燈的手臂抬高,映亮對方清致面龐,“定周羲和公主薨逝的事,你怎么看?”

  “天下人怎么看,就怎么看?!毙缃o出模棱兩可的回復,仰頭望向濃墨天幕綴著的最明亮的七顆星星,緘默不言。

  白邢然莞爾輕笑:“自定周那小皇帝登基后,從胡國圍城之戰(zhàn)到定周邊城叛亂,沈羲和一直為守這沈氏江山出謀劃策,次次以少勝多大挫敵方。如今胡國退兵龜縮,邊城被鎮(zhèn)壓,百姓安居樂業(yè),她亦逐漸放權不在過問朝政?!?p>  明明南環(huán)王府遠離永京皇宮,白邢然卻將消息掌握得十七八九。

  沉吟片刻,他繼續(xù)說道:“沈羲和畢竟占了攝政的名頭,小皇帝忌憚她是人之常情,錯就錯在,他偏偏挑了朝局剛穩(wěn)的時候出手?,F(xiàn)今九州六國尚且動蕩,定周再失了羲和,恐要大亂?!?p>  宣宴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了他的看法,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璀璨如琉璃的琥珀眸凝出道模糊的虛影。

  “但你只知其一,卻沒看到其二,”他面有嘲色,一晃而過后重歸散漫:“沈羲和的棺槨被撬了?!?p>  驟聽如此震撼的消息,白邢然一時半刻繃不住面部神色,露出幾分驚訝,忽而又嘆道:“許是——命不該絕。沈羲和雖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豆蔻年華冠以神封才名,她若真死,豈不可惜?!?p>  宣宴自顧自賞著星夜,似在聽他言,又或許在放空聽云風呼嘯。

  “定周將亂,大靖內(nèi)憂,”白邢然側過身直面宣宴,用循循善誘地語氣勸:“天時地利人和,這是上天親送到面前的時機,若錯此良機,還不一定會有下次。”

  宣宴岑薄唇瓣輕輕挑起細微弧度,緩而慢地說道:“殿下莫急,商人重諾,自不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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