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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小米的劍

第十二章:刻舟求劍

鐵小米的劍 十四末落花 3065 2021-11-26 06:29:00

  金三劍不得不反擊,劍光一閃,劍已出鞘。

  來者一個“燕子翻身”,凌空退開七尺,這個人臉上還帶有醉意!

  “岳冰!”

  金三劍驚呼道,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來人居然是岳冰。

  岳冰看著他,眼睛里面滿是恐懼,想開口說什么卻已無能為力。

  他的喉嚨忽然有一道鮮血涌出,然后就倒了下去。

  冬天的氣息更加濃重了。

  鐵嘯天撿起來了那片樹葉,凝視著樹葉。好像剛才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枯葉飄落,只要一瞬間。劍光一閃,一個人就倒下了。

  多么無奈的枯葉,多么快速的劍法!

  鐵嘯天慢慢的又彎下了腰,輕輕的把這片枯葉放在撿起來的地方。金三劍一直看著他。

  眼中充滿了佩服和尊敬,他的佩服、尊敬和對鐵小米一樣多!

  直到現(xiàn)在金三劍才發(fā)現(xiàn),鐵嘯林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武功已達(dá)化鏡,已快融合到自然中去了。

  所以,金三劍一直沒有看出來。

  冬天來臨的時候,雪花輕飄飄的,看不出來什么威力,但在無形中會冷死很多人,還會瞬間雪崩!

  鐵嘯天口中的“平凡人....”

  這種平凡需要多久才可以鍛煉出來?又又幾個可以做到真正的“平凡”?

  金三劍什么都不必說。雖然他已經(jīng)看出來很多事,可不必說出來,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鐵嘯天淡淡的道:“夜已深了,你該走了。”

  金三金道:“是的?!?p>  所以他走了。

  夜已深,鐵嘯天慢慢的穿過黑暗的庭院,走到后院的小樓。

  小樓燈火凄涼、老人已老、默默的在孤獨中對抗黑夜。

  小樓上有個憔悴的婦人,在默默的等待。

  鐵嘯天看到她的時候,目光立刻充滿溫柔和愛憐。無論是誰,此時都可以看到他們的情感。他們已經(jīng)相依為命一輩子,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也見多了。

  婦人問道:“小米還沒有回來?”

  鐵嘯天輕輕的搖搖了搖頭。

  婦人的眼中已經(jīng)有了淚光,可是她的聲音里面充滿了信心。

  “他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

  鐵嘯天道:“是!”

  只要有希望,就應(yīng)該有信心。生活中到處都是希望,在乎你看不看得到而已。

  可惜,金三劍沒有聽到這些對話。

  此時,他已在船上。

  夜色陪著他,孤燈陪著他,還有鐵掌柜。

  鐵掌柜正在獨酌,金三劍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

  鐵掌柜看著他,眼睛已有了笑意。船慢慢的向湖心劃去,靜靜的劃向回去的路。

  金三劍已經(jīng)喝了三杯,忽然問道,:“你知道我會回來?”

  鐵掌柜笑笑道:“否則我何必等你!”

  金三劍看著鐵掌柜的眼睛道:“你還知道什么?”

  鐵掌柜笑著舉杯道:“我還知道這個酒不錯!”

  金三劍笑道:“正是!”

  又三杯下肚,船已到湖心。

  鐵掌柜仿佛喝醉了,忽然問道:“你已見過那炳劍?”

  金三劍點頭。

  鐵掌柜道:“只要劍在,鐵劍山莊就在!別的什么人不在了都沒有關(guān)系?!?p>  金三劍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金三劍走到船頭。外面到處漆黑。他忽然在船舷劃了個“三”字,然后他就把這炳跟了他二十年的劍,投入了湖心。

  水花幾滴,然后歸于平靜,劍已消失。

  鐵掌柜張大嘴巴看著他,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不要這把劍?”

  金三劍道:“也許有一天我還要,到時再來拿?!?p>  鐵掌柜道:“所以你在船刻字,留記號?”

  金三劍道:“這叫“刻舟求劍”!”

  鐵掌柜道:“你知道這是件蠢事?”

  金三劍道:“我知道!”

  鐵掌柜道:“知道還做?”

  金三劍笑了下道:“因為我發(fā)覺,人一生中多多少少都要走幾件蠢事的。何況,......”

  他的笑容是無奈還是笑自己的愚蠢?誰也不知道。有時候人自己做的事,是不是蠢事,自己不一定知道。知道,也會去做的。

  靜靜的湖水,靜靜的夜色,人還在,金蛇劍已消失。今宵有酒。那明天呢?金三劍又該何去何從?

  江湖人,誰知道自己的明天在那里?

  冬風(fēng)如刀,蒼天無情。

  浪子回頭經(jīng)常都沒有眼淚的,因為淚已留干。

  阿勇面迎冷風(fēng),緊了緊單薄的衣襟,從碼頭冰冷的窄港走來。

  他全身上下只有十四個銅板了,可是他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那些“善良”對他的人。

  浪子沒有淚,只有血??墒乾F(xiàn)在阿勇的血幾乎要凍住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一個破爛的房子里面。房子很破舊,窗戶有半邊已經(jīng)掉落,幸好床還在,被子很溫暖。

  他是被“張媽媽”撿回來的,撿回來的時候差一點就死了。

  張媽媽,這種名字通常是那種地方的稱號。所以,張媽媽是“青怡院”的媽媽。

  青怡院和怡紅院沒有什么區(qū)別。每天燈紅酒綠,來往的嫖客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一擲千金的新老爺。

  阿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張媽媽叉著腰站在床前,看著他。她身高七尺,腰粗如水缸,短粗的手指戴滿了黃金和翡翠戒指,圓嘟嘟的臉好像膨脹一樣。這樣子的臉笑起來,像孩子一樣可愛。可惜現(xiàn)在張媽媽一點笑的意思也沒有,看起來像“母夜叉”。

  阿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掙眼,好像要看清楚他床前的“這個人”到時是人還是球?

  站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是人,還是一個女人,一個絕無僅有的女人。

  阿勇掙扎的想爬起來,可惜幾天的滴水未進(jìn),還有風(fēng)寒讓他虛弱得一點力氣也沒有。

  阿勇嘆息的道:“這兩天,我一定很打攪你吧?!?p>  張媽媽道:“很打攪。”

  阿勇道:“那我走?”

  張媽媽道:“給錢!”

  阿勇開始頭痛了。他想起來了,幾天前他在外地過來。走過碼頭后就暈倒了,當(dāng)時身上還有十四個銅板。

  張媽媽看著阿勇道:“你有錢?”

  阿勇摸了摸那十四個銅板說:“沒有?!?p>  張媽媽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沒有錢,在你暈倒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找遍了你的全身上下!”

  阿勇只能苦笑。

  再說了,一個人救了你,還要“照顧”你好幾天,你敢拿十四個銅板給她?

  反正阿勇不敢。

  張媽媽道:“你從外地來的?”

  阿勇點點頭,道:“是?!?p>  張媽媽道:“訪親?”

  阿勇道:“不是。”

  張媽媽道:“探友?”

  阿勇道:“不是?!?p>  現(xiàn)在好像張媽媽要開始頭痛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這幾天的“錢”可能要不回來了。

  阿勇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他想裝死,或者裝睡。他身體里面的力氣已經(jīng)全部消失,他現(xiàn)在只想張媽媽把他丟出去,或者不要再問他話了。

  張媽媽道:“還有一句?!?p>  阿勇道:“我在聽。”

  張媽媽道:“沒有錢的人,用什么來付賬?”

  阿勇裝傻道:“付賬?”

  張媽媽道:“這幾天,你已欠我二十六兩的帳?!?p>  阿勇嘆了口氣道:“不多。”

  當(dāng)然不多,誰的命還不值二十六兩?

  張媽媽道:“可惜你現(xiàn)在一兩也沒有?!?p>  張媽媽冷冷的道:“我們這種地方,沒有錢付賬的人,通常有兩種法子對付?!?p>  阿勇又閉上了眼睛。

  張媽媽道:“你是想被打斷一條腿,還是斷一條手?”

  阿勇隨隨便便的道:“隨便?!?p>  張媽媽道:“你不在乎?”

  阿勇道:“我只想你趕快打斷我的腿,然后把我丟遠(yuǎn)一點,免得影響你們生意?!?p>  張媽媽的眼睛有了好奇之色,也有了一點點笑意。這個年輕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還是有什么忘不了的傷心事?

  張媽媽問道:“你這么急要走,要去那里?”

  阿勇道:“不知道?!?p>  張媽媽道:“你自己要去那里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阿勇道:“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張媽媽道看了他一會兒道:“你還年輕,為什么不做工來還債?”

  張媽媽的眼睛里有了溫柔,道:“我這里有個差事,五兩銀子一月,你看不看做?”

  阿勇道:“隨便?!?p>  張媽媽道:“你不問問這里是什么地方?不問問你要干什么?”

  阿勇道:“隨便什么事情我都肯干?!?p>  張媽媽笑道:“那你去廚房倒盤熱水洗個澡,吃點東西。因為你現(xiàn)在比豬圈的豬還要臭。邊說邊拍了下床邊?!?p>  張媽媽現(xiàn)在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了。

  張媽媽道:“在我這里做的不是人事,看起來卻得像是個人樣?!?p>  廚房不是什么重地,經(jīng)常在有人在廚房邊走過。

  廚房當(dāng)然有廚師。

  “青怡院”的廚師是一對夫妻。男的是個啞巴,又瘦又高,女的卻是又瘦又矮。

  除了他們,廚房還有幾個打下手的女人。這些個女人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有昨夜殘留的胭脂。她們大概二十到四十歲,年紀(jì)最大的是“大姐”,一雙腫起的眼睛無神又充滿了對金錢的渴望。

  年紀(jì)最輕的,是她們的“頭牌”,柳腰細(xì)枝的,胸部平平,生意卻最好!是不是男人都有殘忍如野獸般的欲望?

  生意再好,她們現(xiàn)在都得在廚房幫忙。

  “小姐們”都在廚房幫忙,可想而知,這個地方有多么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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