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與西域各國的交流自古有之,始于貿(mào)易,終于人文,特別在前漢王朝控制河西走廊,并西進建立烏壘城,設(shè)立大漢西域都護府后,九州才開始成規(guī)模地與西域各國開展商貿(mào)。
西域因為地域廣袤人煙稀少,大多數(shù)的地區(qū)都是以沙漠及戈壁為主,夏季高溫炎熱,冬季酷寒漫長,胡人大多集中在水源相對充沛的河谷與湖泊附近,形成了一個個相對獨立的城邦,自成一國,前漢時期僅僅登記在冊就有俗稱的西域三十六國,如:婼羌、樓蘭(鄯善)、且末、小宛、精絕、戎盧、扜彌、渠勒、于闐、皮山、烏稈、西夜等等,他們?nèi)硕∠∩?,少的甚至只有?shù)百人,多得也不過數(shù)萬人,他們一部分是游牧部落,大部分則是半耕半牧的城邦小國。
但也正是這些數(shù)十小國串聯(lián)起了聞名西域的絲綢之路,而這條絲綢之路讓這些西域小國知道了,在遙望的東方還有一個強大的漢人帝國,數(shù)代九州王朝與西域的不息的貿(mào)易,也讓沿途的小國變得富足起來,成為絲綢之路上一顆顆璀璨的明珠。
只是這些如同明珠般散落在西域沙海戈壁之中的小邦,因為人口稀少,國力也極為孱弱,大部分時候都必須臣服于北方強大的草原部落才能生存,以前是匈奴人,之后是突厥人,而現(xiàn)在則是韃靼人與回紇人,他們以金銀特產(chǎn),甚至美女換取自己安穩(wěn)的生活。
特別是在中原王朝衰敗之時,草原人就會南下控制整個河西走廊,從而切斷了東西方的聯(lián)系,絲綢之路也隨之?dāng)嘟^,不少西域小國也隨之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直到了大周王朝統(tǒng)一九州后,才重新控制河西走廊,但想要重啟絲綢之路卻是困難重重。
因為此時的西域早已物是人非,在草原人數(shù)百年的不斷滲透下,西域形成了東西二個主要的王國,分別是西部的疏勒國,及東部的鄯善國,兩國雖然都向草原人稱臣納貢,但疏勒國背后站著的是韃靼人,而鄯善人靠山則是回紇人。
這兩個國家時有爭端摩擦不斷,沿途商路幾乎斷絕,百姓困苦不堪,雖然大周王朝在穩(wěn)固中原之后,也曾嘗試重啟絲綢之路,經(jīng)過數(shù)代的努力獲得了一定的成果,比如取代了回紇人的地位,成為了鄯善王國新的依靠,但隨著大周王朝的衰落,回紇人再次成為鄯善人的座上賓,這種情況直到豫州軍掌控雍州后才開始有所改觀。
劉徹將整個河西走廊整合成一個敦煌郡,除了便于行政管理、減少冗員外,另一個目的便是有意重新打通絲綢之路,而且在敦煌郡設(shè)立后,劉徹便委派善于內(nèi)政的鄭炎林為郡守,之后便是開始施行清剿山賊、修繕官道,設(shè)置驛站等等方略,完成這些基礎(chǔ)的保障后,才派出了這支有著明顯官方背景的慶陽商隊前往西域。
雖然劉徹已經(jīng)掌控了敦煌郡及河西走廊,但草原人影響卻并沒有徹底清除,西北的邊境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安全,依然會有部分草原部落劫掠邊境,造成區(qū)域性的動蕩局面,這對絲綢之路重啟是一個現(xiàn)實的威脅,因為想要商貿(mào)持久,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一條安全且可靠的商路。
而從商隊中安插諜探遞送的情報來看,出了敦煌郡后西域地區(qū)沿途的局勢十分動蕩,特別是靠近鄯善國與疏勒國的邊境地區(qū),沙匪橫行,要不是這支數(shù)百人的商隊有著完善的武備,恐怕很難順利完成這次西域之行,而這些只是阻礙商隊前行的無數(shù)障礙中的一部分,此外還有西域那條殘破不全的商路、惡劣多變的天氣、缺少補給的驛站等等,還有沿途的官員的盤剝、王公貴族的刁難,這一切都預(yù)示著絲綢之路的未來布滿了無數(shù)艱難險阻。
但劉徹明白,重開絲綢之路卻是勢在必行之舉,其不單單涉及對豫州軍來說極為重要的糧餉一點,更遠(yuǎn)的則是涉及政治、軍事等等許多方面,之廣之深,遠(yuǎn)不是當(dāng)前大多數(shù)人能看得透徹的,甚至包括劉徹自己,但在內(nèi)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知他,這樣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其實絲綢之路不單單是一條商貿(mào)之路,更是文化傳播之路,除了會將大量的中原商品,如絲綢、茶葉、瓷器等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西域乃至更遠(yuǎn)的西方,也將西方的文化、科技等帶回九州,不同的文明之間通過絲綢之路相互交融,彼此學(xué)習(xí),也在碰撞中迸發(fā)出無數(shù)絢麗的火花。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極具包容性、崇尚天人之道的華夏文明種子也會廣為傳播,當(dāng)那些原本西域諸國也開始識漢家字、穿漢家衣、用漢家物,就會一點點融入了漢文化的氛圍中,最終成為華夏文明最忠實的擁護者。
這支龍興四年被派往西域的慶陽商隊,經(jīng)過近半年的奔波,歷經(jīng)千難萬險最終算是順利地完成了劉徹的囑托,雖然他們最遠(yuǎn)只是抵達(dá)了疏勒國的都城喀什葛,但也對沿途的情況都做了詳盡的記錄,并描繪了一張西域的大致地圖。
除此之外,最為重要的是慶陽商隊此次的收獲極大。
西域各國對中原的絲綢、茶葉、瓷器等商品依然有極大的需求,其中絲綢是最受西域各國所喜歡的商品之一,在慶陽商隊還沒達(dá)到商路一半時,絲綢就幾乎被沿途胡商搶購一空,每一匹絲綢都是以百金的價格賣出,即便如此高價,依然供不應(yīng)求。
此外瓷器、茶葉等也深受沿途西域人的喜愛,無論是西域百姓還是王公貴族都是如此,此次慶陽商隊所攜帶的商品被搶購一空后,還有不少西域客商提出想跟隨商隊返回慶陽來采購,為此還愿意交付了高昂的傭金,由此可見中原的商品在西域何其歡迎。
除了賣出中原的貨物,慶陽商隊還從西域買回的不少名貴的波斯毛毯、葡萄酒、象牙制品等西域特有的貨物,這些西域商品在慶陽也受到富商的瘋搶,特別是波斯毛毯與象牙制品特別受富商們的追捧,一條名貴的波斯毛毯就能賣到紋銀百兩,就這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這樣的情況讓商隊無論是買還是賣都獲得了極高的利潤,雖然商隊為此耗費較長的時間且風(fēng)險極大,但總的來說還是非常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