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于世上有幾個知己~
有多少友誼能長存~”
許林生坐在樹下,突然腦海里冒出曾與林煥中,老陳頭他們一群人一起看電影的畫面。
晚飯過后,世界變得很安靜,僅剩下遠(yuǎn)方柏油路偶爾的幾聲汽笛聲與村舍的犬吠?!澳萄驁觥钡娜藥е〉首訃诳盏厣?,聊著天地萬事,微風(fēng)悄悄的路過,夕陽殘存的余暉在云朵里掙扎著,天邊呈現(xiàn)出一片橘紅色,星河逐漸從天空流淌開來。林煥中的堂弟在斜坡上對著空地大喊,“祠堂前的大坪有人在“抽皮猴”哦,今晚還有放電影,快點去占座啦,晚了就沒位了?!?p> “媽媽,看!小魚游過來了~”
池塘邊小孩的叫聲把許林生從回憶中拉了出來。許林生坐在樹下望著池塘,一陣莫名的不安包圍了他,這令他感到害怕。旁邊放著一個深綠色的麻布袋子,里面裝著兩條內(nèi)褲,兩件上短袖,一件是帶條紋的高領(lǐng)短袖,一件是純黑色的圓領(lǐng)T恤,另外是一件棕色的皮夾克外套跟兩條黑色的西裝褲,一條褲子上還帶著一根深褐色皮帶。除了衣物外便是許林生的身份證跟五張百元鈔票,和一張面值五十,兩張面值二十,三張面值十元,跟零零散散的一元,兩元,五毛,一毛的紙幣。
許林生望著池塘望了很久,他奢望著池塘能給他一個答案。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他也不知道。他已經(jīng)活了四十七年了,他活了半輩子了,可他不知道他活出了什么!除了平庸的人生跟他的妻兒,他一無所有。許林生不禁問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我要怎么做?我能做什么?”,不安情緒開始爬滿許林生的整個身體,他感到一陣惡寒。他想哭,眼淚在最后一刻卻還是退了回去,慢慢的他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于是他站了起來,可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喊著,卻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他的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碰到了旁邊的樹,可他卻依舊失去了任何直覺,不安的情緒徹底吞噬了他了。他感到自己在往下掉,就是落如水中一般,卻看不見水面的光亮,就這樣一直一直往下掉去。
“你還要這樣呆多久?”男人在樹上望著許林生。
“我嗎?我不知道,我沒地方可以去”許林生微微抬起頭,陽光透過樹葉直射進他的眼里,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為什么?”
“我丟了工作,我。。?!?p> “工作?你為什么不回去找你的家人?”男人抬起了頭,在樹上望著池面。此時的池面被陽光打磨的光滑,映出天空的形狀。云朵開始聚集起來,預(yù)謀著逃離天空。
“太失敗了,就這樣回去,太失敗了我這輩子一事無成。”許林生轉(zhuǎn)了個身,眼球上映出大樹后上方的“三山國王”廟。他的手緊握著,卻又突然嘆了口氣,手也松開了。
“這輩子一事無成?你不是還活著嗎?什么又是成功?”男人略帶笑意的問許林生。
“我已經(jīng)四十七歲,我還能做什么?我連我的老婆孩子都養(yǎng)不活了,我這一生真是個笑話?!痹S林生的眼神暗淡無光,聲音微微顫抖著。
“人這生物真是搞笑又復(fù)雜,貪婪又懶惰,不具有思考力,真是可笑。。?!蹦腥说穆曇糁饾u加大,慢慢的,直到放聲大笑。池面上的云消散了。
“滴滴~滴滴滴~”許林生口袋里的
斯康達(dá)UT117響了起來。
“林生哥啊,聽說你也從我堂哥那里走了?”
“是啊,人總是要發(fā)展的嘛,哈~哈~”
“那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嗎?”
“沒有啊,暫時還想不到要做什么?!?p> “要不就自己養(yǎng)羊吧,我現(xiàn)在也是自己在養(yǎng),反正你都在林家?guī)土四敲炊嗄?,大致都懂得怎么搞了,現(xiàn)在不正好找塊地,再借點錢買倆頭羊,總比打工強?!?p> “我想想吧?!?p> 陽光透過樹葉照在許林生的身上。他看到了倒映池面里的樣子。

易普利
“你能做什么?你會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決定人生的是始終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