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易安來到了孫斯辰的墓前,石碑上刻著‘愛子孫斯辰之墓’。
我蹲下來將菊花輕輕地放在碑前,生怕擾了他的清靜。
唐易安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瓶白酒出來,我瞅了一眼,是上好的茅臺。
我怔怔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拿出三個小杯子,思緒飄回了六年前。
“等我回來了,我們就喝茅臺,不醉不休!”
“好。”
“照顧好曦曦。”
“好?!?p> 我仰頭將一杯白酒灌進胃里,辛辣的茅臺刺激到大腦的某一個神經(jīng),眼淚就無聲地流了下來。
晚上,我突然開始吐血,吐了一會兒后,肚子鉆心的痛。
我將染了血的枕巾扔到床底,頭上冒出了許多冷汗。
本想偷偷去柜子里拿藥吃,卻未曾想到會被自己的被子絆倒。
我摔倒的聲音將借宿在我家的唐易安給引了過來,他很是急促地敲著我屋的門,
“阿曦,我能進去嗎?”
自從唐易安得知孫斯辰的死訊后,便不叫我‘曦曦’了,大抵是怕我難過吧。
此刻的我真的很不想被他看到我這副模樣,擺弄會兒手機后,沖門外喊,
“可以?!?p> 唐易安幾乎是一個瞬間就進來了,看到我倒在地上后,瞳孔猛地一震,趕緊過來扶我,
“你這怎么了,臉色這么差,趕緊去醫(yī)院!”
“我沒事兒...”
“沒什么事兒,臉色都這么難看了,走,我開車送你去醫(yī)院。”
我自知拗不過他,便報了個醫(yī)院名,讓他帶我去。
“沒什么大事,就是胃不太好,又喝了不少酒,按時吃兩頓藥就好了,以后慢慢調(diào)養(yǎng)?!?p> “好好,謝謝醫(yī)生。”
唐易安邊道謝邊帶我出去,那醫(yī)生的眼睛卻一直看著我,直到我從他的視野中消失。
上火車前,唐易安看著我,
“照顧好自己。”
“好。”
火車走后,電話鈴聲響起,
“王醫(yī)生?!?p> “送完朋友了?”
“嗯?!?p> “什么時候來復診一下吧,我給你試試新……”
“不用了,王醫(yī)生”我哽咽了一下,“不用了...”
“你還年輕,現(xiàn)在醫(yī)療技術這么發(fā)達,你一定會好的,千萬別自我放棄?!?p> 我輕輕地笑了,“王醫(yī)生,我已經(jīng)連續(xù)吐血好幾周了,只是前天晚上被迫才去找你的?!?p> 對面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你讓我?guī)湍悴m著你那個朋友,我才沒給你做全面檢查,你現(xiàn)在趕緊過來!”
我站在火車站門口,看著湛藍的天空,似乎看到了孫斯辰在沖我笑,
“王醫(yī)生,我的胃癌已經(jīng)沒救了,我自己已經(jīng)不想活了,我要去找我的愛人了?!?p> 一年后
我悄無聲息地死在自己的房子里,和孫斯辰一樣,被別人發(fā)現(xiàn)時尸體已經(jīng)涼了,但我所不知道的是,我死后沒多久電視里就有這樣一條新聞:我國軍人唐易安在參與聯(lián)合國維和任務中,為保護戰(zhàn)友英勇犧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