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睜開眼睛,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便鉆進我的鼻腔。
眼睛上好像有什么冰涼東西,我用手一抓,抓到了一只...手?
我把那只手和手上的冰塊拿掉,才睜開眼睛剛看到一個人的輪廓,就被一只冰涼的大手捂住了眼睛。
我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感受到了這個人虎口上的厚繭。
我張了張口,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孫斯辰就這么照顧你的?讓你哭暈在街上?要不是我出于正義感去瞅了你一眼,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兒知道嗎!”
我剛聚起的幻想頃刻間破滅,一只吸管遞到我的嘴邊,我趕緊喝了幾口水,潤潤嗓子,
“唐易安,你回來了啊?!?p> 我聽到唐易安的嘆息聲,他無奈道,
“那可不咋的,沒回來的話誰把你從大街上撿到醫(yī)院里,還悉心照顧你。”
他說完后,我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他的手從我的眼睛上拿了下來,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我率先打破沉靜,
“斯辰死了?!?p> 但是很奇怪的是我沒哭,原來難過到極致時是哭不出來的啊。
空氣中又是死一般的沉寂,要不是聽到了唐易安再弄塑料袋的聲音,我真的以為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嗯?!?p> 唐易安平淡的話傳入我的耳中。
也許這幾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性格,又也許...在無數(shù)生離死別中,他已看淡了生死。
我漫漫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身戎裝的唐易安正在倒水。
陽光透過窗戶傾瀉到他的身上,六年過去了,他黑了一些,也健碩了一些。
我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
“這次回來還走嗎?”
“嗯,后天就走?!?p> 我半靠在病床上,沒再出聲,唐易安遞給我一杯水。
雖然他沒有哭也沒有說什么,但眼中的憂傷和鮮有的安靜讓我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么鎮(zhèn)定。
我抿了一口水,看著唐易安,
“我們一起去看看斯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