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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那晚燈火色

猶記那晚燈火色(中)

猶記那晚燈火色 憂郁餡餅 2508 2022-03-24 11:28:33

  不知何時,竟換成了我握著他的指尖,就連現(xiàn)在,我還緊緊地抓著人家的手……

  我觸電一般飛速甩開他的手。

  看見我惱羞成怒,他的笑聲愈發(fā)放肆。

  我兇狠地瞪著他:“你別笑了!付鈺!”

  他不笑了。

  他居然不笑了。

  此時我們正處于巷口深處,行人稀少。

  幾盞照明的花燈散下一片暖黃色,雖沒有燈火祭的璀璨奪目,卻多了分低迷的曖昧。

  “慕容卿?!?p>  付鈺忽然喚我的名字。

  “干嘛?!?p>  他垂眸認真地看著我,眼中意味不明。

  我呼吸一亂。

  雖說他長得唇紅齒白,秀色可餐;

  雖說默然的他站在漫天的月華下如神祇般皎潔縹緲;

  雖說在旖旎的燭光下,和一個俊美男子對視的畫面十分撩人心懷——

  但是他大爺?shù)?,我被看得心里發(fā)毛?。?p>  “你……”

  話還沒說完,他開玩笑似的把我往他懷里一帶,隨即,那張俊美到妖孽的臉孔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我艸!這特么不是開玩笑么!!

  來不及掙脫,他微涼的唇便不由分說地覆在我唇上。

  我瞪大眼睛,石化般杵在原地,忘了掙扎。

  他長長的睫毛劃過我的臉,像一只蹁躚的蝶。

  雜亂的心跳聲與呼吸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在心動。

  付鈺捧著我的臉,他的唇貼著我的唇。

  纏綿柔軟,卻小心翼翼。

  “卿卿,我喜歡你。”

  他說什么?

  卿卿,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喵了個咪的。

  大腦一片混沌,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如練的月華傾下,朦朧透美,如水似紗。

  他的眼眸像盛了一池細碎的月光。

  “和我走好不好?!?p>  響在耳畔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帶著一絲迷惘和慌張。

  他在迷惘什么?又在慌張什么?

  “你……”

  “公主——”

  不知何時趕來的護衛(wèi)呼嚎著狂奔進巷子。

  我驚得目瞪口呆。

  因為,此時此刻,我正衣衫不整,極其曖昧地,窩在付鈺懷里。

  付鈺長眉一蹙,偏過身把我擋住。

  靠!

  堂堂一國公主,在外公然與男子舉止親密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隨身的侍衛(wèi)撞見了……

  一萬匹草泥馬在心里奔騰而過,順帶著滿屏的“沃日”。

  一把推開付鈺,我呼吸一頓,本就撐滿糕點的胃頓時翻江倒海。

  “嘔——”

  我直接吐了。

  就那么,毫不避諱地,吐在了,第一個趕來救駕的侍衛(wèi)身上。

  又囧又尬又難受。

  兩眼一抹黑,我好死不死地暈了過去。

  「陸」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聽下人們說,我是被付鈺背回來的。

  除此之外,我不僅哼哼著罵了付鈺一路,還時不時引吭高歌幾句。

  ………

  很好,很好,丟人丟到褲子都沒了。

  在公主府里躲了幾天,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燈火祭那晚付鈺的臉。

  他認真看著我的雙眸,他劃過我臉龐的睫毛,他柔軟微涼的唇。

  “卿卿,我喜歡你?!?p>  “和我走好不好?!?p>  他到底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畢竟,我是這么一個憑一己之力,把異性好友都處成了哥們,還毫不優(yōu)雅端莊,只知道天天逍遙快活,胡吃海喝的女子。

  難道……是當初絆他那一腳?

  可是,你表白就表白,你慌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把這歸咎于個人魅力。

  我坐在府前的石階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枝新摘的桃花。

  瀲滟芳菲正簇簇綻放于枝頭,誘人采擷。

  在府中躲了這些天,付鈺卻沒來見我一面。

  明明是他主動親我的,怎么到頭來感覺吃虧的是他呢?!

  那我要不要去見他?

  指尖撕下一片片花瓣,我悄悄呢喃。

  “去見他,不去見他,去見他,不去見他……”

  ………最后一片桃花瓣翩然而下,不去見他。

  不去見他?

  我猛地站起身,本公主還就去定太傅府了!

  一路馬車顛顛簸簸。

  若說威嚴豪華的皇宮是個男人,那么太傅府毫無疑問是個女人,還是個風(fēng)姿綽約的女人。紅墻碧瓦,朱門雕花。茂林修竹,四周環(huán)合。作為太傅府,門口連個鎮(zhèn)門獅子都沒有,只有幾只在暖洋洋的太陽下,翻著肚皮的貓。

  下人去通報后,一個小廝模樣的男人開了門。

  見到我,他明顯愣怔得語無倫次。

  “公……公主?”

  我點點頭,便要進府。

  “您不能進去!”

  我皺眉:“不能進?”

  “讓她進來?!?p>   付鈺的聲音遙遙傳來。

  “……是?!?p>  我撇撇嘴,抬腳跨進門檻。

  府里廊腰縵回,亭臺水榭,處處透著雅致。半人高的暖燭色燈盞懸停在各個避雨的角落,顯得詩情畫意,唯美浪漫。

  若非跟著引路的小廝,我大概連付鈺的影子都看不見。

  只是偌大的太傅府,卻寂靜無聲。

  “你們家太傅呢?”

  “回公主,老爺應(yīng)邀和友人踏青賦詩去了。”小廝垂首回道,教養(yǎng)極好的樣子。

  太傅大病初愈,便同友人賦詩閑吟,也當真風(fēng)雅。

  “公主,前面就是了。”

  我抬眸遠眺,付鈺一襲玄衣,閑閑坐在湖中央的涼亭中飲茶。靛藍色的荷花勻勻鋪于粼粼波光之中,相映成趣。

  “你們府里怎么放了許多燈盞?”

  “上元節(jié)余下的慶賀之物罷了。”他垂眸,淺飲一口香氣裊裊的茶:“你若喜歡,我遣人送去你府上。”

  我對他嬉皮笑臉道:“免了免了,還不如你送我些奇珍異寶來的實在!”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死性不改?!?p>  我看著他微微上挑的唇,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那晚的旖旎。

  “那個……嗯……那天晚上……”

  他長眉一挑,放下茶盞,鳳眸里的戲謔意味不言而喻:“公主那晚燈火祭看得不盡興?”

  一池靛藍色荷花隨風(fēng)輕搖,他繡著金色竹葉的玄色長衫隨風(fēng)飄揚,兩者相襯,哪怕是他一個恣意的笑,都帶著說不盡的風(fēng)流倜儻。

  我臉一紅,胡亂抓起桌上的茶杯,慌慌張張地埋頭喝茶。

  苦澀的茶葉連著茶水盡數(shù)被我囫圇咽下,我不敢抬頭看他。

  “公主?!?p>  我置若罔聞。

  “公主?!?p>  “什么?”

  我顫巍巍地抬頭。

  “您的茶水在那呢?!备垛曇皇种ьU,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的目光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一杯茶香裊裊,氤氳著霧氣的茶。

  那這杯——

  我猛地把茶盞撂下:“忽然想起來我府上還有事,告辭!”

  邊說著,我腳下生風(fēng),奪門而逃。

  身后,是他抑制不住的輕笑聲。

  「柒」

  三日后,是我十七歲生辰。

  父皇母后在淺秋殿為我設(shè)宴慶生,款待四方。

  萬事俱備,只等戌時我進宮開宴。

  其實,那天進太傅府我就知會過付鈺,這廝只是笑了笑,一言不發(fā)。

  可我還是希望他來的。

  或者說,我想見他。

  夜幕降臨,我迫不及待地駕車奔向皇宮。

  撩開車簾,一片盛景映入眼簾。

  各色煙花在夜空中盛大燦漫的綻開,旖旎浪漫,像一個個童話。

  長天之下,無數(shù)盞暖燭色燈盞乘著輕逸的夜風(fēng)飄向夜空,彼此相互碰撞,搖曳著向更高處飛去。遠遠的連成一片,不是星海勝似星海。

  那些不是太傅府里的燈嗎!

  原來是刻意給我做生辰禮物的!

  我瞪大了眼睛,企圖將這盛大浩瀚的景色刻入記憶。

  車至宮門,我匆匆跳下馬車,卻一愣。

  朱色宮門緊緊關(guān)閉,四周滿是武裝森嚴的士兵,重兵把守,滴水不漏。

  什么情況,今日不是款待四方的生辰宴么?

  金甲帶刀的侍衛(wèi)見了我不曾行禮,只道:“七公主,請吧——”

  “今日宴請四方,為何……”

  “公主進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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