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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漢代當(dāng)陳平

第一七一章 樊噲不見了(三)

穿到漢代當(dāng)陳平 羽書金蘭 2166 2022-01-13 12:00:00

  再次見到樊噲時,陳平有一種“萬木禿,蜀山可放羊”的懟天懟地懟千人的沖動。

  樊噲正在一個戲臺子前,和一大群吃瓜群眾沉浸式地觀賞著臺上的表演,那滿足的表情,不比他大塊朵頤烤全羊時的差。

  此時樊噲的狀態(tài)和兩日前找不著他的陳平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樊噲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的,比在長安舞陽侯府時好了不只一點點。

  那臺上唱的是什么,陳平?jīng)]聽懂。雖然曾長期呆在劉邦跟前,對沛縣方言聽不全也能猜個十之八九,但這種方言用唱腔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時,陳平就懵了。

  陳平很生氣,后果很來重!

  他隨手從酒館不遠處抱了塊石頭擠在樊噲跟前,一聲不響地坐下,眼睛隨著順著樊噲的眼神看向臺上。

  伎人演到精彩處時,樊噲笑了,其他觀眾也笑了,陳平?jīng)]有笑,他在生著氣。

  樊噲注意到了陳平的表情,問陳平,“你看懂了嗎?”

  陳平?jīng)]好氣地胡謅道,“看懂了。隔壁老王娶了個體面的媳婦?!?p>  周圍一陣哄笑。樊噲沒有笑。

  不過樊噲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臺上的伎人給吸引住了。

  過了一陣,臺上的表演又引得了臺下一陣笑聲。陳平還是沒有笑。

  樊噲又問,“要不要俺把臺上演的是啥給你講講?”

  陳平氣道,“隔壁老王吃了碗狗肉,沒啥好講的?!?p>  周圍的人沒有笑,不過陳平的外地口音和他說的話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在這個編戶制度非常嚴格的年代,人們普遍安土重遷,連鄰居家來了客人都覺得異常新奇,更何況是陳平這個口音完全不對盤的完全陌生的人?

  陳平看得出,某些人對他的興趣遠遠地超過了對臺上的表演,看得他很不自在。不過他定力好,盡力地把心緒藏住不讓別人看出來。

  漢代比不得大數(shù)據(jù)時代,沒有那數(shù)以千萬計的作者隨時隨地地創(chuàng)作故事供人消遣,甭說是沛縣這樣一個小地方,即使作為漢代都城的長安,演來演去,十天半月的,甚至是一兩個月,大半個城演的都是同一個劇目。

  甚至某些個戲演到后來,觀眾在臺下表演得比臺上還要精彩,所以觀察陳平這個外鄉(xiāng)人就成了某些人更刺激的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臺下的陳平火了,臺上的伎人著了急。他們更賣力地演著,甚至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掏了出來,連連做了那幾個不間斷的后空翻,贏得了樊噲的一陣叫好聲,卻依然沒有收回多少目光。

  陳平還是氣咻咻的,樊噲的嘴剛動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搶白道,

  “不用講了,樊噲在屠狗!”

  樊噲尷尬得半天沒能把嘴合上。

  臺上臺下卻全炸了鍋,齊刷刷地把目光看向了二人。

  人群中有倆老人卻高了興,說,“那不是舞陽侯嗎?想高祖皇帝登基后,我們豐、沛兩地好多人地封侯拜將的。

  像舞陽侯這種地位的,回鄉(xiāng)來的除了高祖皇帝之外,還真沒有多少人?!?p>  陳平一聽,心中一萬棵艸蓬勃成長,劉邦是皇帝,樊噲是個侯,中間還隔著一層天塹似的諸侯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把倆人放在同一高度來的。

  這腦回路,還真是清奇無匹。

  不過,這是劉邦和呂雉共同的家鄉(xiāng),豐、沛二地又是高祖欽點的湯沐邑,受劉邦千秋萬世的保護,這么一兩句貌似有點大逆不道的糊涂話,還不至于會引來什么責(zé)罰。

  陳平本想著攪了樊噲的雅興后,會有跟樊噲單獨說話的機會,沒想到反倒給樊噲招了粉,一大群人,臺上的和臺下的,都嘩啦一聲聚攏來,把樊噲圍定在中央。

  陳平這個肚子里滿是委屈的人卻被擠在了人群之外,這下他連懟天懟地的怒氣都無處可發(fā)泄了,呆呆地看著激動得失控的人群。

  戲臺跟前酒館里出來了一個身材硬朗的老婦人,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來,吼道,

  “干啥哩,干啥哩?

  那唱戲的,你還唱不唱了?不好好唱俺可不給你們工錢了,俺也管保你們在這彭城周邊幾百里內(nèi)沒人敢請你們!”

  在這人才輩出的高祖故里,這婦人還能有如此霸道的氣勢,不禁引起了陳平格外的注意。

  只見這婦人中等身材,圓盤臉,寬額方頣,滿眼的威嚴,身上那股子遮擋不住的貴氣就是張麗也要遜上幾分。

  陳平不敢大意,在旁靜靜地觀察著。

  只見她藕白色的胳膊三下兩下就扒開了人群,把個樊噲從內(nèi)里撈了出來。

  這還不算完,她還指著周遭的人群大罵道,

  “好歹也是高祖的同鄉(xiāng),眼皮子就這么淺?

  一個侯有什么好圍觀的,咱沛縣出了多少個功臣多少個侯?你們數(shù)得過來嗎?

  瞧你們那點出息!”

  周圍的人一陣會心的笑。

  人群中有一個膽大不怕事的,高聲問道,

  “寡婦嫂子,那么多個侯,那你是侯嗎?

  你又不是侯,憑啥那么看輕侯?”

  那人的話引起了一陣笑。

  那婦人也是個不嫌事大的,他朝那人啐了一口,

  “呸!侯是多大官?能大得過俺大嫂子嗎?她可是當(dāng)今的皇太后。

  連當(dāng)今的皇上都是俺大侄子。

  侯算個啥?還鳥呢?!?p>  估摸著那人滑腔慣了,又有些執(zhí)拗的好強,笑著掰扯道,

  “皇太后是咱所有沛縣人的大嫂子,陛下是咱所有沛縣人的大侄子。就憑這,你也不能看不起侯???

  大伙說是不是?”

  他的話引起了廣泛的共鳴。

  陳平覺得這一幕才是最有意思的,興致勃勃地看了下去,對眼前這婦人的來頭倒是有了幾分好奇。

  那婦人有些語噎,卻也不輸場子,

  “得了吧你,俺不是侯怎么啦?

  俺兒子厲害,俺兒子是個王,一百個侯都抵不過一個的有皇太后娘娘罩著的那種王!

  這些年,俺兒子從齊國運來的鹽管著全縣人吃夠,沒收一分錢,還堵不住齊二狗你一張鳥嘴!”

  陳平這才知道,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曹氏,現(xiàn)齊王劉肥的親娘,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她與劉邦有一段非??坦倾懶牡穆端鼍墸詈髤s是極有智慧地連名分都不要地躲過了一場場是是非非和災(zāi)厄。

  陳平笑看著她拉樊噲的手,心里一百個呂媭吃味的鏡頭閃過,那種看大戲的惡趣味騰騰地上來了。

  沒曾想,回眸處,呂媭卻站在那小酒館的門口,身上穿著一條深藍色圍裙樣的蔽膝,正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切呢。

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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