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充沛的啟動資金,大運商行終于步入正軌,白松城與蠻荒第一次交易順利完成。由于白媚兒幫忙疏通關(guān)系,交易進行的十分順利,馬狂驢也賺到了屬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發(fā)了大財?shù)鸟R狂驢十分開心,特地邀請白天霸和望月峰諸多狐族來白松城做客,并于席間對在場諸人做了簡單介紹。對于這一次的宴席,除了馬狂驢和林紫鳶外,其余眾人都有些拘束。
這場宴席堪稱史無前例,非但有未化形的白天霸,還有白松城守護神明,更有望月峰一眾花枝招展的狐貍精,甚至還有大安國皇室公主、白松城縣令夫婦、才學(xué)驚世的沈令先,以及武功臻至超一流境界的林紫鳶……
林紫鳶還好一些,大多都認識,自然不會有什么心理壓力。安然也算鎮(zhèn)定,畢竟是皇室公主,心性還是毋庸置疑的。沈令先養(yǎng)氣功夫了得,看不出狼狽之相。唯有縣令韓錄,一張臉始終慘白如紙,生怕身旁的白天霸吃得興起,隨手將自己給填進嘴里。還好她夫人從旁安慰,否則定要被嚇得大病一場。
幾圈酒下來,桌上氣氛漸漸熱鬧,望月峰的狐貍精們開始為眾人跳舞助興。沈令先詩興大發(fā),用筷子敲打杯盤,輕吟淺唱。就連一直悶悶不樂的白月靈,也敞開心扉,跑到場中學(xué)著狐貍精們的妖嬈舞步胡亂蹦跳。舞到興處,更是將馬狂驢拉過來一塊兒跳,直笑得眼淚四濺。
馬狂驢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抱著她在人群中轉(zhuǎn)圈,許久許久也不曾停下。就仿佛是許多年前,他抱著自己的女兒,在公園里盡情玩耍。隨著女兒漸漸長大,父女倆便生疏起來,再未曾有過那般忘乎所以的快樂時光。白月靈的出現(xiàn),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當(dāng)初的遺憾。
馬狂驢抱著她,輕輕耳語:“先生很快就會回來的?!?p> 白月靈用力點頭,伸出小指:“拉鉤!”
馬狂驢也伸出小指,與她緊緊勾在一起:“拉鉤!”
“馬公子,你也唱首歌吧!”林紫鳶見兩人終于停下,便醉眼朦朧的走上前,摟著他的肩膀道,“本姑娘想聽你唱歌了!”
“好!那老夫便獻丑啦!”馬狂驢來者不拒,清了清嗓子,開始放聲高歌:“昨日一去不復(fù)回,歐耶~開心比什么都貴!覆水不能再收回,哦也~桃花謝了有玫瑰!人生幾十年總會有風(fēng)雨來陪,瀟瀟灑灑赴會今不醉不歸!往事后不后悔慢慢去體會,此刻朋友這杯酒最珍貴!快把酒滿上干了這杯大聲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歡暢!理想改變了我們的模樣!也讓我懂得了要珍惜朋友的肩膀!陽光總會在風(fēng)雨之后撒向蒼茫!讓我們抬起頭學(xué)會了堅強!就像朋友的這杯烈酒燙我心上!溫暖我凡事別再放心上……”
歌聲豪邁激烈,粗獷質(zhì)樸,就像馬狂驢平時那樣玩世不恭、逍遙任性。所有人都靜靜聽著,不知不覺按著他的拍子,輕輕鼓掌。
此刻,無論是憨厚率直的白天霸,還是天真無邪的白月靈,還是靜雅高貴的安然公主,還是嫵媚動人的望月峰諸狐女,還是臉畔微紅的林紫鳶,還是搖頭晃腦的沈令先,還面帶笑意的韓縣令夫婦,都忘記了彼此的身份,沉浸在熱鬧的氣氛里盡情歡笑。
這是馬狂驢希望看到的,沒有成見誤解,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斗角,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粗恳粡垰g快的笑臉,這首《朋友的酒》也漸漸接近尾聲,歸于平靜。
馬狂驢跳上桌子,看著在場諸人,臉上露出真摯的笑意:“今日宴席之后,諸位便已相識,無論日后身在何方,又身居何位,也都不要忘了此間情誼。這大運商行,是我們所有人的家,在外面闖累了,便回來歇一歇。
在以后的日子里,望月峰的諸位姑娘可以常來,月靈也可以常來。你們就當(dāng)自己是一個凡人,以凡人的角度去體驗生活,如此也有助于修行。白天霸可以偶爾來這里坐坐,體悟一下紅塵百態(tài),或許會讓你日后化形更加容易。還有流云洞那些書籍,閑暇時多看看,學(xué)學(xué)書中道理,別總是一味苦修。
至于韓縣令和韓夫人,沒有事的時候倒也可以串串門,或者幫幫忙什么的。尤其是韓夫人,廚藝很是不錯,可以考慮開一間酒樓。若是能與望月峰的咸料凈化工藝相結(jié)合,相信酒樓的生意定會十分興隆。
若是有余力,望月峰的姑娘們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生意,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觸接觸,可以磨練自身心性。不過,你們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無故害人性命……月靈,先生交給你一個任務(wù),那就是監(jiān)督這些望月峰的姑娘們。如果她們敢做壞事,就替先生好好教訓(xùn)她們?!?p> 白月靈攥緊拳頭,用力點頭:“嗯!月靈定不負先生所托!”
“先生放心,倘若望月峰狐族有禍害生靈之輩,白媚兒定然絕不姑息!”白媚兒對馬狂驢施施然一禮,巧笑嫣然道:“狐族的姐妹們,有沒有信心讓白姑娘一直‘袖手旁觀’呢?”
望月峰諸狐女齊齊行禮:“定不負先生厚望!”
白月靈不服氣的揮舞著小拳頭:“哼!月靈定不讓先生失望,必會抓到你們這群狐貍精的小辮子!”
望著眼前少女,馬狂驢長長舒了口氣,心里一陣輕松。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月靈,尤其是她與望月峰之間的矛盾。望月峰倒還好,有自己的面子在,白媚兒定不敢胡來??砂自蚂`就不好說了,一旦脾氣上來,極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她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太過于純真質(zhì)樸,考慮事情也太過于簡單。不過,有白媚兒這個老狐貍在,相信她很快就能成長起來。
“沈夫子,明日一起上京了,有什么想說的么?”坐在角落里的沈令先,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月靈身上,但始終沒有勇氣與她說話,這讓馬狂驢感到十分無奈,遂湊到他身旁低輕輕耳語,“老夫只能幫到這個地步,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沈令先微微一怔,卻是搖頭不語,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他臉上沒有失落,沒有遺憾,也沒有憂傷,有的只是釋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也清楚白月靈的心,又豈會自討沒趣。
“馬兄好福氣??!”沈令先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酒水,與馬狂驢輕輕碰了一下,“沈某此生,或許很難喝到馬兄的喜酒了,今日便提前將這酒喝了,免得日后遺憾……”
馬狂驢連連搖頭:“沈夫子此言詫異,老夫早已婚配,這杯喜酒只能算是補上!”
沈夫子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馬兄了,反正這喜酒沈某算是喝完了!哈哈……”
馬狂驢搖頭不已,也將杯中酒水飲盡,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神色,更是在心里大罵了一句:“完蛋玩意兒!老夫也不是讓你追女孩兒,連交朋友而已!”
他端著酒杯來到安然公主旁邊,笑著說道:“公主殿下,老夫敬你一杯,感謝您預(yù)付的報酬啊!哈哈……”
安然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在唇邊輕抿一小口,卻是沒有說話。馬狂驢點點頭,又端著酒杯,來到白媚兒跟前:“流云洞八載春秋,白姑娘為老夫和林姑娘日日送餐,風(fēng)雨不綴,實在不勝感激!來!老夫敬你一杯!”
白媚兒受寵若驚,剛打算婉言拒絕,不料白月靈和林紫鳶也湊了過來,便笑靨如花道:“先生折煞媚兒了!能為先生送餐,是媚兒幾世修來的福氣,要敬也是媚兒敬您!”
此話說完,白月靈和林紫鳶恰好走到近前,白媚兒便順勢舉杯道:“白媚兒敬先生、白姑娘和林姑娘!”
白月靈和林紫鳶自然而然舉杯,與她一飲而盡。馬狂驢無奈,也跟著飲盡杯中之酒。接著,他又分別敬了白天霸、韓縣令夫婦、以及諸位狐女。在馬狂驢開始挨個兒敬酒后,韓縣令也站起身輪番敬酒,結(jié)果一圈沒打完,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再之后是白媚兒,一襲白衣裊裊如仙,滿頭青絲風(fēng)情萬種,便是那一身正氣的沈令先,都被她逗得滿臉通紅。馬狂驢到還好,下巴往上一揚,白媚兒便立刻變得嫻靜溫婉起來,在沒有半點兒嫵媚氣質(zhì)。望月峰諸狐女更是不濟,連上前敬酒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遠遠看著。唯獨那個模樣可愛的白甜,仗著自己“呆萌可愛”,灌了馬狂驢好幾杯酒,為望月峰的狐族搬回些許面子。
白靈兒自是不甘落后,始終跟在馬狂驢身邊,時不時就要跟他喝一杯。林紫鳶則不勝酒力,與白天霸喝了一杯后,便靜靜坐在它邊上休息。沈夫子和安然公主也是如此,安靜的坐在角落里看著眾人。
至于白天霸,因為個子太大了,只能老實的佝僂在原地。喝酒也是以壇為單位,每喝一次都讓馬狂驢心疼不已,于是就沒敢讓它放開了喝。它的目光大多流連在馬狂驢身上,偶爾也會瞟向白媚兒,其他人則不予理會。
當(dāng)一只狐女喝的現(xiàn)了原形,宴席也就在眾人或是驚異,或是哄笑,或是好奇的聲音中結(jié)束了。韓縣令夫婦、沈夫子和安然公主被狐女們順便送回,白天霸也隨著她們返回望月峰,大運商行的正廳瞬間冷清下來,只剩下了馬狂驢、白月靈和林紫鳶三人。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老夫也該睡了!晚安!”
“晚安!”
兩女異口同聲,之后又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這才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