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個人才?!?p> 趙寧將手里的銅鏈輕輕放在一旁,盡量不讓其不發(fā)出聲音。
“二爺,您太抬舉我了?!?p> “嗯,放心吧,錢我不會少給的。”,趙寧滿意的點點頭。
早在他規(guī)劃要闖縣衙府庫時,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王演的作用。
昨日在趙氏武館時,趙寧就發(fā)現(xiàn),掉在地上的鎖不是被暴力破開的,而是被人用技巧撬開的。
所以,王演有這種技藝,也算是在他預(yù)料之中。
夜幕下的縣衙靜謐無聲,因為從沒有歹人敢打縣衙的主意,所以也并沒有侍衛(wèi)在守夜。
路上沒有意外,趙寧跟著王演,順利的在縣衙中找到了府庫的位置,而后又在王演的出手下,順利打開了府庫的門。
隨著府庫的門被打開,一股子腥騷的血味便撲面而來。
“這哪兒獵的熊瞎子?!?,王演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二人面前的府庫里,正對門口的墻上,正掛著一副毛色油亮的新鮮熊皮,底下甚至還在滴著血。
趙寧循聲看向熊皮,瞳孔微不可查一凝。
那張皮子上,分明印著幾口碗大的拳印,竟跟他胸口上的一模一樣。
“妖物嗎?”
趙寧看著墻上的熊皮,不僅想起了昨天手里的那團(tuán)毛發(fā)。
“看來這件事的背后不簡單啊。”
“空慧背后的佛門與蘭溪縣令,再加上百川商會的那群妖物,暗地里都在爭奪那些詭異石雕。”
“這些詭異石雕的價值,要比我想象的還有珍貴。不過,這都跟我無關(guān)了,我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毀掉他們而已?!?p> 說著,趙寧徑直走進(jìn)府庫里,府庫的地面上,正擺著一排排蓋著麻布的石像,如同一群跪著受死的佛陀。
“王演,關(guān)門。”
“二爺,您這是?”
捏著鼻子的王演,看著開始活動筋骨趙寧,不禁有些奇怪。
“這也不像是來拿寶貝的?。俊?p> 不過王演好奇歸好奇,還是頗為老實的為趙寧關(guān)上了府庫的門。
然而,府庫的門一關(guān)上,密閉的空間內(nèi),王演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極富節(jié)奏的鼓聲。
咚!咚!咚!......
鼓點有如雷鳴,一陣接著一陣,澎湃而有力。
王演好歹也是能只聽聲音,便能辨別鎖芯構(gòu)造的好手,當(dāng)下連忙分辨鼓聲的方向,然而卻是看向了府庫中的趙寧。
“二爺,您?!”
話未問完,眼前的趙寧突然揮手猛然拍下,將身前蓋著麻布的石像拍碎。
砰!
一陣沉悶的異響后,麻布下的石像應(yīng)聲碎成幾塊。
另一邊,本就有些忐忑的王演見趙寧搞出這么大動靜,頓時魂都嚇飛了。
“二爺??!我的親爺!”
“我可還不想死啊。”
然而,此時的趙寧那會聽他說話,其心思早已沉入腦海中。
《死簿》之上,隨著一具石像的碎裂,原本應(yīng)該是二日的陽壽,瞬間便成五日。
“一具石像三天嗎?”
趙寧看了一眼面前足有數(shù)排的石像,一具石像就是三天,這么多加起來,應(yīng)該有兩個月了。
“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p> 又是一掌下去,壽數(shù)八日。
眼看著壽數(shù)超過穿越來的數(shù)量,趙寧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難言的底氣來。
“空慧,你的大禮我收下了?!?p> 隨后,趙寧嫌一掌一掌不夠快,直接兩手各掄起一具石像,開始瘋狂的蘭溪縣府庫中打砸。
一旁王演眼見趙寧如此,神態(tài)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到面色蒼白,最后直接麻木。
這些官府不惜用一條條人命去換取,百川商會那些妖物更是不惜冒險進(jìn)入城中所求取的石像,在趙寧手中,卻只是像個一次性的解壓工具。
很快,府庫中整齊擺放著的詭異石雕,已經(jīng)變成一地?zé)o用的碎片。
看著這一地的碎片,趙寧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死簿》之上,本是八日壽數(shù),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六十五日。
趙寧其實很清楚,這些石雕肯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作用,否則也不會引來兩方勢力的爭奪。
但是,有什么作用能比直接增加壽命更重要?
有了這些壽數(shù),他趙寧不僅能睡個安穩(wěn)覺,還有了向空慧復(fù)仇的底氣。
他對空慧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單單只是仇恨,更多的,是當(dāng)成自己的一面鏡子。
用來反省自己是否足夠謹(jǐn)慎,是否足夠強!
“走吧。”
現(xiàn)在的他,只需要收住有些激動的心,并開始冷靜盤算著接下來的方略,然后等待機會就行了。
眼見趙寧收勢,一旁的王演如蒙大赦,恨不得是拔腿便跑。
然而因為趙寧還未將錢交在他手上,他只得跟在趙寧身旁。
二人從府庫走出后,一路并無意外,安全的走出了縣衙。
但走出縣衙后,趙寧并沒有讓王演徑直返回家中。
如此三更夜里,縣衙中沒人,還情有可原,畢竟縣衙里一般是不住人的。
但出了縣衙,到了這蘭溪城中,就不一定了。
起夜的、出恭的、行盜的,甚至還有出來私會的,這些都是有可能的隨機事件。
二人若是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從縣衙里出來,再返回家中,難免會被人撞見。
于是趙寧自此便和王演分頭,在這蘭溪城里各自繞了幾圈,才返回各自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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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烏啼,待到五更天時,趙寧才堪堪返回了趙氏武館。
接下來的幾天里,武館內(nèi)便是他的歇腳處了。
這里早已成為周邊人眼中的禁地,用來藏身可謂是剛剛好。
他今日在縣衙里做的事,待明天被人發(fā)現(xiàn)后,一定會在縣中掀起一番巨浪。
然而,不會有人懷疑到趙氏武館來,更不會懷疑到他這個死人頭上。
這就是他目前對付空慧的優(yōu)勢,這已經(jīng)不是“敵在明,我在暗?!边@么簡單。
對于空慧來說,趙寧就是虛無,就是不存在。
而趙寧卻可以隨時從虛無中跳出,給予空慧致命一擊。
這是空慧親手給自己制造的信息不對等,也是親手給自己挖好的墳?zāi)埂?p> 想到此,趙寧盤腿坐在一間廂房的床上。
要解決空慧,光靠攪亂渾水和等待機會,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還需要他有足夠應(yīng)付空慧的實力。
而這,便需要《死簿》發(fā)揮作用了。
精神世界中,趙寧看著腳下的黃泉,不禁心生感嘆。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永遠(yuǎn)都用不上這個功能,畢竟大家都是說說而已,誰會真的去氪命?
然而,世事無常,這才不滿兩天,他便再次回到了黃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