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烏龜先生”
費盡萬般口舌,李溪亭終于是安撫住了暴走的小姑娘,雖然都是十一二歲的年齡,雖然李溪亭還是一個男孩子,但小姑娘的硬實力還是把他壓的死死的。
這并不是玩笑話,小姑娘作為劉員外唯一的掌上明珠,平時吃的可比李溪亭營養(yǎng)多了,當然,愛美的小姑娘也沒把自己吃成小胖子,但就身體素質來說確實比李溪亭要好上太多。
李溪亭捂著自己被重新撕裂傷口的手臂,一臉幽怨地看著小姑娘,那眼神,活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他氣啊!他委屈啊!他李溪亭招誰惹誰了?雖然他是劉家的奴仆,但奴仆就能被隨便冤枉、隨便打罵嗎?再說,他李溪亭行得端坐得正,他可以保證,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小姑娘的事,而且,就算做了又如何?他自認和小姑娘沒有任何情感糾葛,小姑娘憑什么管這么寬!
“哎呀,不要生氣啦,我給你買燒餅吃?!毙」媚锒紫聛砼牧伺睦钕さ哪X袋,那樣子活像在安慰小狗狗。
“你走開,都怪你,嗚…”
傷口重新破裂,鮮紅的血液又開始“呼呼”往外冒,李溪亭看著滿手的血,鼻子突然很酸很酸,眼淚也開始止不住得流,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而且還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狠狠踐踏。
“呀!差點忘了,你受傷了。”
看到李溪亭滿手的血,剛才還威風八面的小姑娘一下子又慌了,她強硬地掰開李溪亭的手,看到他手臂上的三道猙獰傷口后,眼圈又紅了。
“走,我們去找大夫?!?p> 說罷,小姑娘也不顧李溪亭的掙扎,拉著李溪亭的手便朝外走去。
李溪亭心中哀嚎,我靠啊,這年代的女人都這么虎的嗎?不是都說古代女人都很保守,都是整體躲在閨房連讓人看一下都不成的嗎?還是說東漢三國時期的女人都是這模式的?
好在小姑娘要找的大夫離得并不遠,大概一刻鐘后,兩人便到了目的地,這時候,李溪亭的整張臉已經如同黃紙一般。
“烏龜先生,烏龜先生,你快救救他吧,他快不行了!”小姑娘沖著擺攤的老頭兒大吼道。
李溪亭一看向坐在攤位上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心中頓時無語,雖說老家伙一身道袍三撇白須看上去頗像那么回事,但李溪亭真不覺得一個算命的道士能救自己,而且,他為啥給自己取個道號叫“烏龜先生”?這也太沒逼格了吧!
那道號“烏龜先生”的老頭兒就好像沒聽到小姑娘的話一般仍舊閉目養(yǎng)神,小姑娘見對方不理自己,叫得更加大聲了。
“烏龜先生,我前兩天還看您救活一個快要死掉的人,大家都說您是活神仙,您不能見死不救??!”
那老頭兒仍舊一動不動,但李溪亭分明看到對方的嘴角抽了抽,顯然對方是聽到小姑娘的話了的,看到小姑娘急的滿頭大汗,李溪亭忽然有些來氣了,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是因為自己才如此這般的。
“喂老頭!如果聽到了就給個話,治得了治不了都給個痛快,讓人家小姑娘被這么多人指指點點好看嗎?”
小姑娘還想拉著李溪亭,但李溪亭還是梗著脖子把話撂了出來,他平生最痛恨這些故作玄虛的人了,要不是這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庸醫(yī),可能那些生病的人還能活得更長久些,而且,李溪亭也不是很擔心自己的情況,只要小姑娘肯放自己離開,作為“凡世神醫(yī)”的自己有的是辦法把自己料理好。
李溪亭的話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旁邊圍觀的人也都開始對著盤坐的老頭指指點點起來,老頭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睜開了眼睛,李溪亭剛想得意得嘲諷對方幾句,卻見對方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一臉怒色地指著腳下寫著的幾個大字道:
“你再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李溪亭一愣,下意識讀出聲:“烏龜先生包治百?。俊?p> “角,烏角先生!”
老人顯然氣急,口水都快噴灑到李溪亭的臉上了。
知道自己又辦壞事的小姑娘頓時滿臉通紅,她慌忙低頭鉆到李溪亭身后,途中還不忘扭頭朝著氣急敗壞的老頭吐了吐舌頭。
李溪亭也有些尷尬,他再看向幾個大字,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看走眼了,或者說,是被小姑娘一聲聲的“烏龜先生”給帶偏了。
老頭兒看到李溪亭認識到了錯誤,便揚了揚眉道:
“貧道左慈,道號烏角先生,小屁孩,你可記好了,以后別再搞錯了!”
李溪亭剛想答應,忽然又頓住了,他對于歷史研究不深,雖然知道現(xiàn)在是東漢末年,但除了幾個耳熟能詳?shù)拿滞?,對于這段歷史知道的并不多,所以聽到“烏角先生”這個名號后,他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哪位,但左慈不一樣啊,這位不僅在三國演義中有戲份,在三國殺中也時常出場,想不知道都難啊!
看到李溪亭又在走神,左慈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捉弄曹操小兒了,現(xiàn)在被兩個小屁孩“烏龜先生”“烏龜先生”的叫,他雖不至于怎么著他們,但必要的懲罰還是要有的,否則他心中不通透,不通透就成不了仙。
“毛孩子,我看你傷勢過重,印堂發(fā)黑,可能命不久矣啊!”
說著,左慈眼睛一閉,臉上擠出一副悲苦莫名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李溪亭真的命不久矣了一般。
李溪亭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他這傷勢最難處理的地方就是貓妖之毒,但他已經用草藥中和了大半毒素,最后的毒素又因為小姑娘的幾次“暴擊”帶來的大出血給流血流出去了,現(xiàn)在他的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已經成了正常的紅色,所以說,他現(xiàn)在之所以這么虛就是因為失血過多,只要接下來幾天好好補補就能恢復。
李溪亭知道情況,但小姑娘不知道啊,相反,因為在幾天前親眼看到左慈拿手讓人起死回生的絕活,她對左慈是萬分信賴的,此時得知李溪亭竟然命不久矣,一下子“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