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好像有點癢?!?p> “爸,有作用了?!”
“我不知道,你看看?!?p> 父女二人湊在一起,小花用手去撥弄父親臉上的肉瘤,發(fā)現(xiàn)有兩顆似乎有剝落的趨勢,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竟然真管用!
明明看過好幾次醫(yī)生都無能為力的。
她常常做夢都夢見臉變干凈了,再也不長這些可惡的小肉瘤。
因為化妝的問題,她被老師不知道批評過多少次,女同學們也都不待見她。
爸爸好幾次想去學校,終究忍住了。
他將工作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學化妝上,現(xiàn)在都能化出那種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妝容,近乎素顏。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一輩子都是素顏啊。
“有用?”中年男人一只獨眼瞪得滾圓,望著女兒。
“嗯!”
得到女兒肯定的答復后,一行渾濁的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這是他覺得最對不起女兒的事。
為什么自己的不幸還要遺傳給女兒?
“噗通!”他跪下了。
他這樣的人,哪來的什么骨氣,那對他來說一毛錢都不值,誰要能幫他治好女兒,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大叔,這可使不得?!崩顫珊托毂蜈s緊上前攙扶。
中年男人被強行架起來后,有些擔心地問:“那黃紙你還有吧?”
此時很懊悔,自己為什么要試呢,留給女兒多好,萬一不夠呢。
“有的是?!崩顫晌⑽⒁恍?。
沒有他再繪制幾張就是,這是一種針對疤痕的祝由秘字,不是車禍身上掛了不少彩么,留下疤多難看,想不到也適用于這種情況。
看來依然是一種病,難怪有遺傳性。
“太好了!”中年人大喜過望,“那你幫小花治,我給你磕頭?!?p> 他說著又要跪,李澤讓徐彬把他架住,開始給小花準備符水。
一碗喝下后,小花也有了反應(yīng),說是臉上癢癢的,好像在結(jié)疤一樣,高興到不行:“謝謝叔……”
“嗯?”
“哥哥!”
“誒。”李澤揉了揉她的小腦瓜,笑了笑。
反正家伙事兒都擺出來了,李澤干脆一口氣畫了四張,法力消耗不小,感覺渾身乏力。
“夠治好你了,多的就給你爸用吧?!?p> “我要干嘛,都給小花!”小花還沒說話,中年男人連連擺手。
小花沒搭理他,再次對李澤表示感謝,她自有辦法。
火爐房空間不小,距離火爐最遠的角落里有張木板床,李澤讓小花過去了那邊,將中年男人拉到小木桌旁坐下。
“這些東西哪來的?”他指著桌面上的化妝品問。
“姚主管給的?!敝心昴腥酥獰o不言。
“噢?!崩顫捎行┟魑颍骸八o你化妝品,這樣你就能幫小花化妝,你幫他剪頭發(fā),對吧?”
“對。”
果不其然,以他的智商,沒人教唆的話,不可能牽扯進這種勾當。
李澤也沒勸說讓他不要再做什么的,那姚主管注定也蹦跶不了多久,只是想著到時候跟上面反映一下,盡量避免他受處罰。
“9號那天,我不知道你還不還記得,你剪了兩把頭發(fā),我想打聽一下,那兩個人具體長什么模樣?!崩顫杀M量言簡意賅地表述。
“9號?今天是幾號?”
“12號?!?p> “你讓我想想……”中年男人低頭扳起手指,過了一會兒抬起頭,“有個年紀大的,有個年紀小的,年紀小的那個長得很漂亮……”
“她剪下來的頭發(fā)是不是長一點,烏黑發(fā)亮的?!崩顫蛇B忙追問。
“嗯。”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李澤和徐彬同時提氣盯著他,焚化記錄上只有文字信息,沒有照片。
“不知道?!?p> “……”
好在也不算全無收獲,據(jù)中年男人說,那女孩不會超過三十歲,你猜怎么著?
這樣英年早逝的可不多見。
9號焚化的五具女性尸體中,只有一個年齡吻合。
張雪琪,24歲,死因:練舞意外身亡。
……
離開石平山殯儀館時,快到晚上十點了,可是李澤沒辦法回去休息,就是回去了也不可能睡得著。
這件事涉及到一個無辜女孩林真栩的生死,還有死者張雪琪,就像徐彬說的“練舞還能練死嗎”?
反正他沒聽說過,李澤也沒聽說過。
理論上講,陰魂不散通常是由怨念和執(zhí)念造成的。
如果是執(zhí)念還好說,若是怨念……那么就意味著,有人要遭殃了。
依照鬼魂的特性,它必然會去復仇。
別問李澤為什么知道的,都是《方道》上講的。人們提起巫這種職業(yè),向來離不開鬼神,事實確實如此。
也就是說,此事很可能危及至少兩條人命。
你讓他如何睡得著?
“來了?!毙毂螯c開手機上剛剛接受到的一份資料,看了看后,望向開車的李澤,“這張雪琪的家庭背景不簡單啊?!?p> “噢?”李澤微微側(cè)頭,“怎么說?”
“她母親你肯定知道?!?p> “誰?”
“張伶?!?p> 李澤詫異:“著名舞蹈家張伶?”
“沒錯。”
“我都不知道她還有個女兒,不是說她為了保持身材,到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嗎?”
“喏?!毙毂蚍糯笫謾C上的一行信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這份資料是不可能騙人的,就是張伶想故意隱瞞都不行。
“還要打電話嗎?”徐彬問,“據(jù)說這位在舞臺上熱情似火,私下性子可冷的很,很不好說話?!?p> “打!”
不打怎么了解張雪琪跟誰有恩怨?
當下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張雪琪,或者說林真栩。
徐彬撥通了張伶的電話,倒是雞賊的很,撥完就把手機懟到李澤臉上。
這位咖位實在太大了,藝術(shù)圈舉足輕重的人物,真要被罵了,還得陪著笑臉,他可不想遭這份罪。
你要打,那你接咯。
“哪位?”電話接通,里面?zhèn)鱽砝淠穆曇簟?p> “你好,是張伶女士對吧?”
“有話就說,你能搞到這個電話,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徐彬做口型:看,我說啥?
“我是警察,我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女兒張雪琪的事情?!?p> 電話那邊沉默了小會兒。
“你想了解什么?”
“她是怎么出事的?”
“練舞時從道具上掉下來了。”
“當時有人在場嗎?”
“我就在?!?p> “抱歉?!崩顫纱蟾拍荏w會到她當時的心情,親眼目睹女兒死在眼前,換個意志力薄弱點的母親,瘋掉都有可能。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李澤不禁苦笑一聲,他還有話沒問完呢。
看來只能使用最笨的法子了。
車在路旁停下,徐彬換到了駕駛座,李澤手中多出一塊羅盤,還有一枚水晶耳墜,這是他白天聯(lián)系陳橋去林真栩的公寓取的,據(jù)說是林真栩常戴的一款飾品。
“朝案發(fā)地開?!?p> 以李澤現(xiàn)在的法力,這種手段有效范圍很小,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
冷清的人行道上,長發(fā)及腰,穿白色連衣裙的姑娘,扶住一顆梧桐樹停下腳步,有氣無力的樣子。
旁邊有家24小時便利店。
“噢,我忘了,你需要吃飯。”
“你到底想干嘛?你要有想見的人就去見啊,見完趕緊離開我的身體!”
“這么說你愿意幫我了?”
“我有得選嗎?”
“你明白的,我沒打算害你,不然我完全霸占這具身體,你就會死。”
“好好,我?guī)湍悖瑤湍氵€不行嗎?!?p> “那就說好了,明天這具身體借我一晚上,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p> 這時如果有人路過的話,肯定會以為這姑娘得了神經(jīng)病,臉上表情不斷切換,語調(diào)也隨之變化。
也會很惋惜,這么漂亮的姑娘,咋就得了神經(jīng)病呢?
“為什么是明天啊,不能是現(xiàn)在?”
“只有明天,我才能有勝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