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片刻,兩人終于到達了老清的住處。
與其他村民的屋子相比,老清住的木房子要顯得更加破爛些。
村長一直嘮叨過,他們這些村民曾請過老清去那些更好的房屋居住,但老清說沒有這個想法,一直拒絕此事,最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推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濃濃的酒氣伴著塵土撲面而來,就算是有心理準備的阿賜二人也連連咳嗽。
“清叔,我們來給你送酒來了!咳咳...”花月掩著嘴說道,“清叔,說過你多少次了,要干凈一些!你就是不聽...咳咳...”
說完,花月順手就拿起倚靠在墻邊的掃帚,十分熟練的開始打掃起來,這個掃帚還是他們上回來時給老清帶來的,不過說來奇怪,花月每次來都會打掃一陣,但這個屋子還總是塵土飛揚。
“老清,咳咳...剛才外面的怪鷹是不是你弄出來的,那個是怎么辦到的,咳咳...”阿賜看著正躺在木床上打鼾的中年男人,頂著酒氣沒好氣的問道。
對于村子的其他長輩,阿賜還是十分尊敬的,只有在面對老清時,他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在阿賜心中,他沒有把老清當成長輩,更多的是當成了朋友,“老清”這個稱呼也是阿賜某一次隨口一說想出來的,在阿賜平時都管他叫老清,這個中年男人也沒有計較什么。
這時,躺著的中年人才慢吞吞的坐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晃了晃腦袋后,才看了一眼阿賜和正在打掃的花月。
“你們兩個小家伙終于來了,啊~”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
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最多不超過四十歲,樣貌勉強算的上清秀,但是卻不修邊幅,滿臉胡茬,看起來十分邋遢;身披一件灰色的獵衣,下身也是緊身的獵褲,或許因為顏色是灰色,看起來也是臟兮兮的。
阿賜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醉醺醺的,滿身酒氣,在常人看來,實在無法將這個邋遢的中年人與星村的守護神聯(lián)系起來。
而這個灰衣中年,正是村長花臨口中的清大人,阿賜口中的老清,至于真名,村子中的老人也沒人知道,但老人們常說,在這個村子建立時,老清就已經(jīng)存在了。
“你們兩個小家伙,怎么這么不小心,給我送的酒都撒了——”老清笑嘻嘻道,他雖然看起來好像喝醉了一樣,可說起話來卻非常流利,語氣和平日里差不多,聽起來永遠有一種戲謔般的責備。
“那個怪鷹是不是你弄出來的——老清——”阿賜無視了老清的話,追問著老清剛才的問題,看著老清好像還沒睡醒,準備用手去捏老清的鼻子。
“沒錯,就是我弄的,跟你們開開眼嘛?!崩锨咫S意的攔下阿賜的手,并用手指給了阿賜額頭一下,回答道。
“開玩笑?我都受傷了??!難道修行者還會療傷?”阿賜假裝生氣道,并把自己受傷的右臂露出來,他準備再釣一釣老清的實力。
“這有啥?正好再給你們開開眼?!崩锨逡话炎ミ^阿賜的右臂,只見周圍無數(shù)塵土緩緩附在阿賜的右臂上。阿賜瞬間感受到一股溫熱的能量將他的右臂包裹,不消片刻,塵土消失,阿賜本來受傷的右臂和好如初。
“哈哈,怎么樣?你小子現(xiàn)在相信我是修行者了吧,哈哈哈!”老清笑著又給了阿賜一下子。
這一幕確實讓阿賜和花月震驚好久了。
阿賜先揉了揉被打的額頭,又活動活動剛恢復的胳膊,語氣立刻來了個大轉(zhuǎn)彎,直接坐到老清旁邊,露出奉承的笑臉,道:“老清老清,你終于承認自己是修行者了,幫我恢復記憶的事或許太難了,請清叔給我講一講你以前的經(jīng)歷吧,也讓我們開開眼界~嘿嘿~”
阿賜生活在村子的這兩年里,他偶爾能看到老清在村中無所事事,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剛到村子時,他的眼中老清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星村的村民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也在阿賜心中有了老清真是一位修行者的想法。
在村長口中,修行者都是傳說般的存在,擁有驚天動地的大能。
在阿賜剛聽說老清是修行者的時候,他就找過老清,希望老清能展露出修行者的能力,而且或許修行者就能幫助自己恢復記憶。
不過那時老清一直在推脫這件事,一遇到阿賜就還是打哈哈,只說自己早將那些過去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后來阿賜退而求其次,希望老清能講講他以前的經(jīng)歷,講一講外面的事,但老清也說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在平日里,阿賜遇到老清時,老清也從未施展過任何有關(guān)修行者的能力。
但今日,老清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已經(jīng)讓阿賜大開眼界。
“哈哈,你小子,你一笑我就知道沒好事,時間算起來也差不多了,好吧,今天我老清就給你們講上一講!”笑道,老清不知從何處又取出一壇酒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喝了四口后,老清揮了揮手,示意讓花月也過來,花月停下手中的掃帚,靠了過來。
這時,老清才開口道:“老清我年輕的時候,那是不知道有多強!我隨便一瞅就看出你們二個小家伙靈脈上乘,是個修行的好苗子,遙想我小的時候,胳膊雙腿全廢,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而且我那時還目不能視,耳不能聽,鼻不能聞.....”
“等一下等一下,老清你口中說的這種人,怕是活下去都很困難吧...怎么感覺老清你在吹牛,我們好像要被你忽悠了...”阿賜插嘴打斷老清滔滔不絕的成語連串。
“什么什么,這個可是真的,我這不坐在你旁邊嘛,如假包換!”老清撓了撓頭,“你小子居然不信,那我再編一個...不對,換一個,嗯...有了,老清我當年,獨自一人,闖入一個,額,十分危險的地方,龍?zhí)痘⒀ǎゾ纫粋€人,最后毫發(fā)無傷的把人帶回來了,這個怎么樣?”
“感覺也沒什么厲害的啊...”這次是花月潑的冷水。
老清見到自己的話被兩個小家伙連番質(zhì)疑,一拍腦袋,說道:“又有了,想當年,你清爺我自己創(chuàng)立了一個武院,可供天下修士來此修行,這個事怎么樣?”說完,老清得意的大笑起來。
“好厲害!”阿賜沒有說話,還是花月捧了捧場,不過花月來了興趣,問道:“那清叔,你現(xiàn)在為什么不回那個武院呢?”
老清聽到花月的話稍微愣了一下,語氣忽然變成正常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平靜的說出了兩個字:“不敢?!?p> 花月本來還想問下去,但是老清馬上就又回到了醉醺醺的樣子,大聲的說道:“又想到一個了,你清爺我當年以一己之力,同時對戰(zhàn)十一位與我修為相同的,額,修行者,這個夠厲害吧,當年我可是靠這個戰(zhàn)績吹牛了好久,縱橫大陸也不為過!哈哈哈!”
“怎么感覺老清剛才說的都是在吹牛啊...”花月和阿賜不約而同的小聲嘀咕。
“你們兩個小鬼,講了故事你們還不信!”老清笑罵道。
這時,阿賜表情忽然嚴肅,心中想到是時候了,問出了他一直想要向老清問的幾個問題:“清叔,我有幾個重要的問題,修行者究竟是什么,修為又是什么?又是為了什么而修行?”
老清在聽到阿賜的問題后,他目視著阿賜,露出了贊許般的微笑,醉酒之意也完全消失,反問阿賜道:“你們兩個小家伙,想要成為和我一樣的修行者嗎?只有成為了修行者,才能站在這個世界的高處俯瞰這個世界?!?p> 阿賜重重的點頭,這也是他一直的目的?;ㄔ略谝慌砸哺胶停骸扒迨迩迨?,我也要成為修行者!”
老清點頭,隨意的笑了笑,眼神忽然無神,語氣再次發(fā)生變化,帶著厚重的語氣徐徐講起:
“此世間生物,在數(shù)萬萬年的天地靈氣大孕育之中,在無始無終的輪回之中,生出法則萬象,萬物便以法則為修行之始,開始一條修行之路,此為修行者之名所來。”
“而修行者的強弱,則與自身修為有關(guān),通過煉化天地靈氣可以提升修為。根據(jù)修為的強弱,將修為劃分為不同的等級。與世間的平民百姓為生活而生活不同,修行永無止境,修為至極致,才是無數(shù)修行者畢生之終愿?!?p> “修行路上,總會有無數(shù)機遇與危機,能看到更美麗的風景,也有致人于死地的險境,有修士得道突破,自然也會有修士命喪黃泉,所以,你們還要成為修行者嗎?”老清最后的一句話字字沉重,對阿賜二人更像是一種質(zhì)問。
阿賜花月二人相視一眼,隨后一齊點頭。
老清哈哈一笑,語氣回歸正常,道:“這個星村有我設(shè)下的結(jié)界保護著,是一片沒有危險的凈地,而外面的世界還大的很吶,值得無數(shù)修士耗盡畢生去闖一闖?!?p> 老清此時扭頭看著阿賜,道:“你的那三個叔叔三日之后就要回來了,他們回來目的就是幫助你喚醒法則,只有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法則,才能勉強稱得上是一位修行者,你們兩個小家伙就靜等幾日,回去吧?!?p> “嗯。”
阿賜二人在聽完老清的話后,向老清行了個禮。正準備要離開時,阿賜忽然想起剛才一個老清剛才所說的一個詞,于是他向老清問道:“清叔,那剛才你所說修行者的修為境界都叫什么名字呀?!?p> 老清撓了撓頭,回答道:“等你們喚醒法則之后,第一個大境界被稱為‘三道之境’,以身筑道,以魂悟道,以心入道。故此三境界的名稱由低到高,分別為:筑道境,悟道境,入道境。
每個境界又分為十小境界,只有踏過了此三境,才能世間留下名姓,封有屬于自己的位置,被稱為真正的修士?!闭f到此處,老清停了下來。
阿賜花月二人都十分好奇,在老清停下后,阿賜繼續(xù)問道:“那之后的境界叫什么名字呀?”
沒等阿賜反應過來,老清又猛的用力拍了一下阿賜的額頭,緩緩說道:“現(xiàn)在知道那么多對你們沒有什么益處,等你們修為達到一定境界時,自然會有人告訴你們。”
“好吧,”阿賜和花月都有些失望,正當二人再次準備離開時,阿賜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他隨即向老清問道:“那清叔,你是什么修為境界呀?”
老清聽到后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我嘛,時間太久,忘了?!?p> “切?!卑①n和花月肯定是不信的。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快走吧,三日之后自會有人給你們喚醒法則的,別來打擾我睡午覺?!?p> 在老清連轟帶攆的攻勢下,阿賜二人不情愿的離開了。
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痊愈如初的手臂,阿賜不禁想著:“三日之后嗎,不知道我的法則會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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