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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偷看我日記,竟要我做人王

第四章 女媧怒懟妖族天帝,東皇:老娘們,你徒弟知道你多大嗎?

  古天庭中。

  女媧表情已然凝固,同時凝固的,還有其身前百里的那一方天地。

  圣人之念,上通天闕,下達(dá)幽冥,可不是玩笑話。

  女媧之意,影響天地大勢,眾大妖俱與女媧共鳴。

  帝俊若有所思,扭頭問道:

  “娘娘,怎么了?”

  在他看來,圣人心境當(dāng)如古井無波,能引起女媧情緒波動的事,勢必非同小可。

  “沒…沒什么?!?p>  女媧回過神,彈指撤去屏障,面色又恢復(fù)成那副冰山美人的模樣,淡淡開口道:

  “本宮算到妖族無量量劫的對手了?!?p>  “什么?”

  聞言,首座的東皇太一虎軀一震,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驚呼,妖族余者亦如其態(tài),目瞪口呆。

  不是推演了五百年都沒推演出來嗎?

  怎么在屏障里待了一天不到,就算到了?

  “娘娘所言可是真的?”

  帝俊目光炯炯,黑袍獵獵,率先道:

  “此事關(guān)乎我妖族生計,娘娘要慎言??!”

  并非帝俊逾矩,有意搶太一風(fēng)頭。

  實乃東皇太一為妖族天帝,女媧娘娘則是妖族圣人,兩者之間的主次關(guān)系劃不清,分不明。

  有些話東皇說的不合適,只能讓帝俊代勞。

  “西皇放心。”

  女媧美眸輕抬,瞥了眼帝俊,承諾道:

  “圣人言出法隨,本宮所言,自是無虛?!?p>  女媧天性冷淡,惜字如金。

  但體內(nèi)流淌著妖族的血,她說到底仍是妖族的一份子。

  而妖帝是妖族的象征,妖族的門面,不尊重妖帝,等同于不尊重整個妖族。

  無論她如何強橫,該給二皇的面子,還是不能落下的。

  一聽女媧拿圣人名頭做擔(dān)保,帝俊與太一四目相視,交換眼神,暗暗點頭。

  帝俊問道:

  “那,請問娘娘,是哪一族?”

  “不周山…”

  女媧瞇起狹長嫵媚的蛇瞳,望向西北。

  隨后玉指輕點虛空,靈氣聚于眾妖眼前,投影出一座直聳云霄的壯麗峰巒:

  “盤古父神后裔,巫族!”

  “什么?盤古父神的后裔?”

  “砰!”

  “砰!”

  “砰!”

  女媧語出驚人,冥冥中驟然炸響數(shù)道妖力。

  聲聲音爆,預(yù)示著他們內(nèi)心的不平靜。

  不怪他們道心不佳,只怪這個消息…

  太駭人聽聞了!

  “難怪,難怪?!?p>  號稱妖族智囊的鯤鵬失神喃道:

  “難怪我等千算萬算,卻始終算不出對手是誰,那巫族的跟腳,竟恐怖如斯!”

  “娘娘可還推演出了什么信息?”

  不愧是與太一二分天下的妖皇,帝俊僅怔了幾個呼吸,便已回神,問道:

  “例如那巫族的底蘊、道統(tǒng)之流。”

  “沒有?!?p>  女媧搖了搖頭,嘆道:

  “本宮只知道他們在不周山隱世。”

  唉。

  這哪是她推演出來的???

  要不是心血來潮,偷看自己徒弟的日記,她到現(xiàn)在都還被蒙在鼓里呢。

  她倒不懷疑李長生日記的真?zhèn)巍?p>  李長生不知道自己能看到他的日記內(nèi)容,所以日記里的東西,是沒理由造假的。

  誰閑的沒事,自己騙自己?

  “是娘娘的徒弟算出來的么?”

  首座之上,寡言少語的東皇太一似乎想到了什么,金目忽然精光一閃,道:

  “他的跟腳,好像是造化玉蝶的碎片吧?”

  “造化玉蝶記錄了大道三千,天道至理,前可知古,中可知今,后可知未來,若是…”

  “他不參與無量量劫。”

  讀懂東皇太一的意思,女媧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下面的話,鳳眸漸冷,鄭重道:

  “陛下,他是本宮的禁忌。”

  “娘娘,你莫忘了,你是妖族的圣人?!?p>  雖說是在跟圣人對話,但東皇太一依舊保持著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擲地有聲,道:

  “妖族生死存亡之際,連朕都親身入劫,他作為你的弟子,不該為我妖族盡一份力么?”

  他想法是對的。

  妖族思維:族群大于一切。

  甚至若有必要,東皇太一本人都可以無條件為妖族犧牲。

  師傅讓徒弟入劫,又能算得了什么?

  徒弟沒了,再找一個不就是了?

  洪荒最不缺的就是天驕了。

  “夠了!”

  可女媧不這樣想。

  自己唯一的徒弟,自己還讓他涉險入劫?

  那自己還配做人師么?

  她鳳眸凌厲,盯著那位氣吞山河的妖族天帝,冷冰冰的開口,道:

  “妖族,本宮會盡力庇護(hù),但請陛下不要給本宮戴高帽,更不要拿妖族來壓本宮。”

  “本宮就他這么一個弟子,誰也不準(zhǔn)碰他!”

  “你!”

  東皇震怒,帝袍無風(fēng)自動,周遭金氣盤旋,身后金陽耀眼,似有暴起之兆。

  他自認(rèn)有妖族氣運加身,真打起來,未必就虛了女媧。

  女媧亦緩緩起身,蛇尾輕輕拍打著地面,玉手翻轉(zhuǎn),五枚五色靈珠憑空出現(xiàn)。

  此寶名曰五行珠,為女媧成圣之日,集天地金木水火土五行靈力煉制,威力巨大。

  這,是要動手了么?

  風(fēng)起云涌,眾大妖卻若無其事。

  一山不容二虎,妖族只能有一個聲音,早在女媧成圣時,他們便預(yù)料到,女媧與東皇之間早晚得有一戰(zhàn)。

  今日之事,不過是借題發(fā)揮罷了。

  “太一,算了?!?p>  戰(zhàn)火彌漫之際,帝俊欲打圓場。

  “兄長,你休要攔朕?!?p>  太一不管不顧,反手一拍案臺,古樸磅礴的東皇鐘撕裂虛空,橫于大殿之上:

  “朕今個兒非要這老娘們知道,妖族是誰說了算!”

  “老娘們?”

  像被這個詞刺痛了心中最敏感的神經(jīng)一般,女媧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五行珠祭起。

  天地間,風(fēng)云變色。

  土之氣化作土道息壤;

  木之氣化作先天靈根;

  火之氣化作三昧真火;

  金之氣化作金庚神兵;

  水之氣化作三千弱水;

  五行之力撕碎空間,直擊東皇太一心臟。

  面對女媧攻勢,東皇太一不慌不忙,單手托起東皇鐘,輕輕一叩。

  “咚!”

  沉悶的鐘聲,夾雜著無上偉岸的歲月之力,回蕩在偌大的天庭大殿。

  眾妖再看東皇太一時,仿佛他從十萬年前而至,又仿佛他跨十萬年后而去:

  虛無縹緲,無影無蹤,不入時光,不葬歲月,萬法不侵,萬劫不滅。

  五行之力竟停滯于其跟前三分,寸步難進(jìn)。

  群妖不禁俯首:

  這便是天帝的力量么?

  看著身型若隱若現(xiàn)的東皇,女媧柳眉輕佻。

  太一瞞得過他們,瞞不過她。

  她一眼便知曉,那看似短短的三分距離,實則隔著百萬年的光陰。

  鐘聲響起的瞬息,東皇跳出了這個時代的節(jié)點,眾妖眼里的太一,已經(jīng)不是這個時代的他了。

  而他的真身,就藏在…

  東皇鐘內(nèi)!

  “給本宮死來!”

  女媧一聲歷喝,玉手橫推,一枚紅色布球被其擲出,直指…東皇鐘!

  “轟!”

  布球與東皇鐘對撞,掀起層層氣浪,眾妖臉色大變,忙祭起最強手段防御。

  可即便如此,仍有幾尊大妖被兩人戰(zhàn)斗的余波震至昏迷。

  一旁觀戰(zhàn)的帝俊苦笑不已:

  好家伙。

  這就是大神斗法,凡人遭殃么?

  氣浪過后,卻聽東皇鐘傳出一聲悶哼,眨眼間,東皇太一眼瞪欲裂,捂著胸口,一口金血吐出:

  “紅繡球!”

  “女媧,你下死手?”

  紅繡球,天道至寶,全力一擊下…

  可傷圣人!

  “誰讓你罵本宮老娘們的?”

  解了氣,女媧這才罷手,收起法寶,神色憤憤,威脅道:

  “再罵一次,本宮就掀了你的天庭!”

  “咋了?年紀(jì)大不讓人說?”

  打不過歸打不過,氣勢不能輸。

  東皇太一一邊坐回金座療傷,一邊呈著口舌之快,道:

  “怎么?不會是怕你那寶貝徒弟知道你的真實年紀(jì)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想老牛吃嫩草吧?”

  “還想挨揍是么?”

  女媧抬起手,又想招來紅繡球。

  突然,她反應(yīng)過來不對,玉手頓在了半空。

  對啊。

  自己怎么會這樣?

  洪荒中的巨頭,哪個不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怪物?誰會在乎他人評價自己的年齡?

  她還是圣人,不死不滅,年齡于她,更是形同虛設(shè),從前她壓根沒有年齡的概念…

  為什么東皇一句老娘們,會讓她發(fā)這么大的火?

  莫非…真如東皇所言?

  自己是擔(dān)心長生嫌棄自己年紀(jì)大?

  見女媧發(fā)呆,太一心中頓時有了定數(shù)。

  “女媧。”

  他輕聲提醒道:

  “你是圣人?!?p>  圣人,不應(yīng)該對生靈產(chǎn)生情感。

  天道大忌!

  “本宮要走了。”

  “妖皇陛下若有事,可派人來媧皇宮尋我?!?p>  女媧心頭患得患失,不理東皇規(guī)勸,朝眾妖拱拱手,轉(zhuǎn)身撕開一條虛空裂縫,邁入其中。

  若那么容易聽勸,女媧就不叫女媧了。

  “誒…”

  帝俊伸手要攔。

  巫族的問題還沒商量完呢,就這樣走了?

  “讓她走吧?!?p>  太一拽住帝俊,搖了搖頭,目送女媧離去。

  待虛空愈合…

  “咳…咳…”

  太一再度咳出一灘金血。

  附著著至陽之力的金烏金血滴在地面,滋滋作響,白霧騰騰,將大地?zé)隽艘粋€大洞。

  眾妖眼中閃過一絲膽寒。

  后知后覺間,他們驟然意識到…

  圣人之下,皆為螻蟻!

  堂堂天帝,仗著伴生法寶,都在其手下走不過一招。

  “太一,你沒事吧?”

  帝俊擔(dān)憂的問道。

  同源化形,他最清楚,太一…傷的不輕。

  “呼,沒事。”

  東皇太一擺擺手,深吸口氣,拭去嘴角血漬,整理肅容,端正儀態(tài),一字一頓,開口道:

  “朕決定了,朕要入圣,不惜代價!”

  啥?

  眾妖傻眼了。

  他們很想問句大逆不道的話:

  陛下,你腦子是不是被女媧打壞了?

  你這剛受重傷啊,傷還沒好啊,你就要成圣?

  思維這么跳脫的嗎?

  太一身旁的帝俊亦是低語道:

  “你瘋了?”

  “朕沒瘋,相反,朕很理智?!?p>  哪怕身負(fù)重傷,東皇太一上位者的氣質(zhì)不曾減弱分毫,他緩緩起身,撐著案臺,俯身,環(huán)顧一圈眼神各異的大妖們,嚴(yán)肅道:

  “無量量劫來臨,若我妖族沒有圣人庇佑,定會淪為歷史,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方能火中取栗,博得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這是我妖族唯一的自救方法!”

  余音繞梁。

  群妖垂首。

  東皇太一說的不錯。

  回首前朝,龍鳳麒麟三族何其強大?

  祖龍、祖鳳、祖麒麟何其無敵?

  量劫來臨時,不照樣猶如巨浪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

  無圣,何以渡量劫?

  然…

  帝俊卻還抱有一抹幻想:

  “女媧…不是說會幫妖族嗎?”

  “唉,帝俊,你還沒看明白么?”

  太一悠悠一嘆,百味雜陳,道:

  “女媧和我們追逐的東西,不一樣了?!?p>  “曾經(jīng)我們是一路人,我們都想將妖族推向時代的頂峰,可如今,女媧不是那個純粹的妖圣女媧了。”

  “她有人族了,有徒弟了,不能再全心全意的照料妖族了,我們妖族的事,要靠我們妖族自己解決?!?p>  “妖族,是我們的妖族,不是女媧的妖族!”

  就像那嫁人的姑娘。

  她嫁出去了,便是夫家人了。

  這么說可能有些殘酷,但事實如此。

  帝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要怨她,讓她去吧,她為妖族做的,夠多了?!?p>  太一知道,女媧沒錯。

  他拍了拍帝俊的肩膀,壯志凌云,豪邁無雙,道:

  “給朕點時間,無需女媧,朕將超越女媧,那一日,朕會繼續(xù)帶領(lǐng)妖族,俯瞰蕓蕓眾生!”

  帝王之心,一往無前。

  王,可以輸,可以敗,可以死…

  但,不能退!

  千難萬險,他要克服,因為他是妖族最鋒利的劍,他要披荊斬棘,帶領(lǐng)妖族殺出一條萬古長存的血路。

  無量量劫,他要逆天,因為他是妖族最堅固的盾,他的背后,是那些把性命都交托了給他的妖族子民。

  肩上背負(fù)著傳承的重?fù)?dān),手上緊握著妖族的未來,天帝,從來不是一種權(quán)柄,而是一種責(zé)任!

  也許是被太一的信念渲染。

  也許是別無選擇。

  鯤鵬跨出一步,領(lǐng)頭道:

  “陛下,您說要怎么做,你是我們妖族的帝,做什么我們都支持你!”

  “嗯?!?p>  太一點點頭,略帶深意的看了眼鯤鵬,道:

  “鴻鈞道祖講過,成圣有三條路,一是效仿盤古父神,以力證道,為最強,但此路不通,我等沒有混沌魔神的跟腳?!?p>  “二是斬三尸證道,證混元圣人,居中,但此道條件苛刻,且需漫長的歲月布局,妖族等不了那么久,故,此道也不通?!?p>  “那么,只有第三條路可以走?!?p>  “功德成圣!”

  鯤鵬替東皇給出了答案,遲疑幾秒,道:

  “可想要功德成圣,首先要有鴻蒙紫氣做根基承載功德才行啊。”

  “所以,我們要…”

  東皇太一抬手藏匿天機,輕吐一字:

  “搶!”

  驀然。

  天庭上方,黑云蓋頂。

  黑云壓城,城欲摧!

  “搶誰的?”

  “鴻鈞七徒中,女媧已成圣,三清背景跟腳深厚,西方準(zhǔn)提與接引行蹤不定,還剩下一個…”

  說到這,東皇太一頓了頓,閉眼,再睜眼,深如寒潭的眼眸中…殺機密布:

  “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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