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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淮桑李獻君談心

  “原來李兄還在想這件事。”淮??粗荒樢苫蟮睦瞰I君,他雖有引魂,卻終究是凡人之身,對仙魔兩道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李獻君道:“我本就只是一個自小便混跡于江湖的普通人,怎料禍降李府,為救父母我不得不來此尋藥,一路上結(jié)識了你們幾人,尋貓妖,斗邪靈,解蓮毒,種種奇異之事。說實話令我有些不知所措?!闭f完他看了一眼淮桑,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淺淺的笑了笑,以前心中有事都是和白沐風或者袁逸軒說,只是無奈他倆都遠在京城。如今倒是結(jié)交了不少的朋友,但沒想到與之談心的這個人卻是淮桑。

  淮桑瞧見了李獻君的笑,不過倒也不在意他因何而笑,只平靜道:“這也難怪,你是凡人,無故卷了進來,又對仙魔之事不甚了解,也是人之常情?!?p>  李獻君深眸一抬,看著他,有些試探道:“不知淮桑兄可愿與我說一說魔族?”

  淮桑極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魔族......”

  簡單的兩個字,他卻像是醞釀了許久,李獻君不曾催促一絲,一直在等他開口繼續(xù)說下去。

  晌久之后,淮桑才又道:“人想成仙,仙怕墮魔,而魔只想融入這個世間。可是魔族從來不被天界所容,就連來到這人間,他們也只能呆在這偏遠稀流的天盡頭,因為于凡人而言,魔族更是天地不容的存在,所以魔族也算是因遺棄而存在的。即便你了解了,也做不了什么,更改變不了什么。”

  說完后,淮桑又淡淡的掃了一眼李獻君,而后抬頭看向繁星點綴的夜空。

  李獻君輕輕側(cè)身,打量著淮桑,字里行間似乎有種維護魔族的感覺。這讓他想到了淮桑體內(nèi)的邪靈,那倘若真是如此,那他真如自己所猜測那般,真是魔族之人了。

  他收回眼神,微抬頭,對著夜空道:“但我覺得三界所不容的,不是種族之分,而是在于魔族有沒有做罔顧人倫,違背良心之事。凡人也分好壞善惡,雖然凡人做惡,在你們眼里猶如小小浪沙,可殺人誅心,任誰也無法被原諒。我雖然做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我至少能分得清,孰是孰非,黑白善惡,還有天道正義?!?p>  “哈哈哈,天道!正義!李獻君,你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凡人皆是如此愚昧無知?!?p>  李獻君不知為何淮桑會突然生氣,雖然他不是針對自己,但是他一定是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有此這般憤懣說辭。

  “我雖為凡人,但我卻一直將你當作朋友?!崩瞰I君說完,故意頓了頓,果然,淮桑在聽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扭頭看著他。

  他感受到了淮桑的眼神,也回過頭看向那雙墨如深淵,看不出一絲情感的瞳孔,又道:“世間萬物自有它的生存規(guī)律,既然你們存在,那就是被這個世間所認可,所接納。人類是無知,是愚昧,可那只是因為他們習慣了這樣閑散安逸的生活,從古至今他們就一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所以他們害怕失去,害怕被驅(qū)逐。他們用自己,也是你們痛惡的方式來保護著自己而已??赡銈兇_實強大,有著凡人沒有的靈根仙力,也有凡人追溯的長生,更有凡人沒有的自律,否則,這人間不早就是你們的了?!?p>  看到李獻君無比誠懇的眼神,淮桑有了一種錯覺。他不相信一個擁有引魂,還被引魂控制過的人,在得知他也是魔族之后,還能如此誠心淡定的說出這一番言論出來。

  但他在這一刻確實是對李獻君有了一絲不同的看法,可即便如此,這也絕不代表以后在面對茹煙時,他就會退縮心軟。

  淮桑收眸,轉(zhuǎn)而淺笑道:“你很愛看書?”

  李獻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懵楞。他以為淮桑會問他為何會有此感想?或者是些反駁他的話,再不濟也是一些和魔族有關(guān)的話,可是他居然猜錯了。

  見李獻君不說話,淮桑又道:“你總愛說些大道理出來,雖然這些我并不想聽,也不愛聽,但你說的這些似乎也沒我想象中的逆耳?!?p>  李獻君嘴角一提,道:“是嗎,其實像這樣,與朋友在繁星之下,月伴相談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p>  淮桑露出少有的錯愕,道:“若非我一直與你在一起,否則,我一定以為此刻的李兄,被人奪舍了?!?p>  “彼此彼此?!笨吹交瓷S行┮苫蟮目粗?,李獻君又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認真的與我開玩笑呢?!?p>  淮桑并沒有在說話,李獻君也沒有在說話,兩人看著浩瀚星空,久久站立于山頭懸崖邊上。

  雖然知道李獻君有引魂護體,且他氣息平穩(wěn),應(yīng)該早已恢復如初,可他終究凡人之身,熬夜于凡人來說總歸會精神散懶,有所不適。

  淮桑道:“再有幾個時辰我們便又要出發(fā)了,你還是去殿中休息一番為好,這里有我守著?!闭f完還不忘往茹煙呆的殿里看一眼。

  李獻君也順道瞧了一眼,淺笑道:“無礙,我左右也睡不著,而且我還感覺精神百倍,不過這還得感謝你?!闭f完,還微微扭動著脖子,順便還伸了個懶腰。

  淮桑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李獻君極少這般明朗灑脫,先前可都是一副少言寡語,甚至有些時候在他面前還有絲高高在上的冰冷姿態(tài),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這種類似江湖俠義公子哥的感覺。

  知道李獻君這是在謝他之前的救命之恩,蹙眉回道:“我說了,不必謝我?!闭f到此,淮桑為了破陣,也為了救他和茹煙,確實失了太多的心頭血,以至于他的心口到現(xiàn)在都有些刺痛。于是又皺眉,有一絲埋怨道:“倒是你,雖已痊愈,但畢竟凡人之身,還需多靜心調(diào)息,不要太果于自信才是?!?p>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崩瞰I君輕挑眉,扯了扯嘴角皮笑著反問道。

  淮桑有些無語,他那是不想浪費了他的心頭血。若不是因為茹煙,他又豈會如此……只是看到李獻君眼里的期待,似乎很想得到一個“是,我的確在關(guān)心你?!钡拇鸢?。他又有些疑惑了,畢竟這一千年來,他從沒交過朋友,應(yīng)該說,他不屑于有朋友。

  李獻君說過,他自小涉足江湖,更愛結(jié)交江湖道友,而現(xiàn)下,他因自己救了他,就裸露出他之前沒看過的另一副模樣來。而且,他似乎也很少因自己對茹煙好,而吃醋生氣。

  在茹煙面前,他也總是一副寵溺,沉穩(wěn),大度的態(tài)度,可眼下哪里還有一絲沉穩(wěn)之氣,完全一副賴皮公子哥做派。

  為此,淮桑不得不深思熟慮的遐想,他是不是壓根不喜歡茹煙?還是他太過自信,堅信自己根本搶不走茹煙?再者就是,他真將自己當作好友,所以才在自己面前卸下所有偽裝和包袱,恢復成以前的平日模樣?

  李獻君看到了淮桑眼中的驚訝,疑惑,還有難以理解的迷茫,他也跟著皺起眉頭道:“我這個問題,難道嚇到淮桑兄了,你可是誤會些了什么?”

  少有的失態(tài),特別又是在李獻君面前,多少讓淮桑有些不適,很快他又恢復成一副不以為意,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所動容的模樣來。淡淡答道:“李兄多慮了,如今這世上,又有什么能嚇到我的呢,而我也并非誤會些什么?!?p>  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又身經(jīng)心碎,心死,這些他都嘗試過了,這世上也當真沒有什么能在嚇到他了。

  想不到淮桑真的能回答他的這兩個問題,倒是有些嚇到了李獻君。但長久的偽裝,早已令他即便緊張害怕也很難看出來,何況只是一絲的驚訝,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一絲的驚訝,卻也毫無保留的全部落在了淮桑的眼里。

  淮桑輕描淡寫般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他之前心里的那三個疑問,前兩個已不攻自破了,他又一次的在心中反問道:臉上沒有一絲的偽裝,他這是真的將我當做朋友了?

  李獻君雖然不知道淮桑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如此淡定回答了自己問出的問題,他忽然覺得淮桑此刻像極了白沐風和袁逸軒的合體,不由得笑了起來。

  清澈爽朗的笑聲,在繁星寂月的夜里久久回蕩,竟讓淮桑有一絲的眷戀,又有些不適。

  “謝黎!”

  在空蕩冰冷的靈山殿內(nèi),這句并不大聲的話,卻異常引人注意,此時茹煙和扇羽都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名字給吸引了去。

  扇羽看幻影面色微驚,關(guān)心道:“師姐,你沒事吧。”

  茹煙也很少見她神色凝重,也道:“是啊,師姐,你方才說的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p>  幻影抬眸看了看一臉關(guān)心的扇羽和茹煙,低眸搖頭,站了起來,沖著他倆淺笑道:“我沒事?!币娝麄z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又道:“可能是太累了,方才竟夢到了以前的一位故友?!?p>  茹煙凝眉,輕聲道了一句:“故友?!?p>  無奈這句話被幻影聽到了,她以為茹煙在追問,眉間快速閃現(xiàn)一絲不快,卻依然溫柔解釋道:“那個時候,你們還小,所以你們并不認識他。他是我去凡間時偶然間認識的,不過他只是個凡人,早已轉(zhuǎn)世輪回,模樣也早已不知變成何樣,所以即便他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我可能也不會認出他?!?p>  茹煙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只是見幻影平白無故應(yīng)該不會夢見一個早已輪回轉(zhuǎn)世的人,故而不知為何有些心疼,道:“師姐,你真的沒事嘛。”

  看到茹煙一副軟糯要撒嬌的樣子,幻影立馬道:“好了,我真沒事。神仙做夢,也是常事,你這般模樣和語氣,仿佛我像一個得了相思的塵世女子?!?p>  “師姐,我哪有......”

  “看師姐這副玩笑逗趣的樣子,確實極為少見,不過師姐,你還是要多多注意才是。明日進入靈絕島之前,可能還需要師姐用千幻術(shù)提前布下結(jié)界,以防萬一?!?p>  幻影聽到千幻術(shù),眼角微張,眼眸微亮,看了一眼扇羽后,輕聲道:“我心中有數(shù),多謝師弟關(guān)心。只是千幻術(shù)最后一層,我始終未能參透其中一二,否則李公子還有茹煙也不會受此重傷。”

  茹煙道:“師姐,這怎能怪你呢。西靈山的結(jié)界確實太過詭異,且那人法力強大,我們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及他一二?!?p>  幻影搖了搖頭,臉色有一瞬的難看,卻依然輕言輕語道:“我只是擔心明日......茹煙,明日有危險,你一定要護好自己和李公子,其他的交給我和扇羽便可?!?p>  “師姐放心,你不說,我也一定會好好看著獻君哥哥的,但是倘若真有危險,我也是萬萬不能聽師姐的話,我豈會看你們涉險而不顧呢,獻君哥哥也不會同意的。”

  “師姐今日沒能救得你和李公子,已是自責不已。而且那島上的饕餮,不是一般的神獸,極難對付。”

  “我的好師姐,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你這么緊張呢,我明日又不是去了就回不來了,你怎的這般擔心。你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呢?!比銦熣f著便捧起幻影的臉,將兩只手的大拇指放在她的眉間,輕輕的來回撫壓著凸起的眉頭。說是捧著臉,但幻影畢竟是她的大師姐,所以她其他的手指并沒有碰到幻影的臉。

  見幻影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茹煙本還要繼續(xù)說,但是扇羽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不要再說了。茹煙雖不知為何,但還是點了點,乖乖安靜站在幻影身旁。

  扇羽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盯著幻影的眼睛道:“小師妹說得對,師姐勿要多想,眼下抓緊休息才是。至于那饕餮,不管它有多厲害,又或者會出現(xiàn)其他危險,待明日一切便會見分曉,而我也自會護好小師妹?!?p>  幻影見扇羽一直看著自己,臉色慢慢轉(zhuǎn)為平淡柔和的常態(tài)。微微點頭一笑,便隨地而席,繼續(xù)盤膝打坐。

  扇羽和茹煙見幻影休息了,便也一前一后的都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可此時的幻影哪里睡得著,她自從后山與靈魄說完話后,便一直在偷聽李獻君和淮桑的談話,雖然她知道他倆并未真的能聊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她卻發(fā)現(xiàn)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李獻君。

  他今晚與往日里相比,有很大的變化,像極了當年的謝黎。想到此,幻影的嘴角總會輕輕上挑,久久未散。

  只是這一笑,卻被扇羽清清楚楚的瞧了去。他眸中的疑慮瞬間如萬縷游絲,讓人看了心緒難定。

  幻影今日的確有些反常,她雖看似與平常無疑,但許是她太過在意,所以有了一絲絲的疏漏。雖然這個疏漏并沒有讓茹煙覺察到,但卻引起了扇羽的注意,讓他有些疑惑不解,此刻他心里已有了一個答案,但他寧可相信是他自己太無聊猜錯了罷。

  但轉(zhuǎn)念一想,幻影臉上的那絲不快和憂慮,明顯都是因為李獻君才有的,而且她今晚多次提到了李獻君。

  扇羽與幻影在一起生活了幾百年,也未曾見她頻繁的叫他和笛桓的名字。

  并且茹煙有一句話也提醒了他。再細想那日檀棋遇難與今日李獻君受難,幻影對李獻君的關(guān)心與檀棋相比來說,似乎真的與之相差無幾。可一個是她百般疼愛卻依然昏迷不醒的師妹檀棋,一個是她只見過幾面卻已經(jīng)無礙的李獻君。

  另外,她看似關(guān)心茹煙,卻又無不在時時刻刻提及李獻君,所以這更讓扇羽感到費解。

  想到這里時,扇羽又看了看一旁像個無事人,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的茹煙,無奈的笑了笑,不知是笑她單純無知,還是笑她變得乖巧懂事。

  茹煙之前本想出去陪李獻君,可看到他正與淮桑說話,竟又乖乖折了回來。見七葉又在給苼煙和辛有說一些故事傳說,便也坐過去挨著苼煙聽了好一陣子,直到見苼煙和辛有皆有些犯困后,才又默默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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