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這樣的:人體修復倉又大又重被看管的又嚴,沒辦法直接弄來,所以,阿鐵先設法弄壞一臺人體修復倉,弄壞的修復倉會被上層丟棄到下層的垃圾處理場,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它運回來了,然后我和阿鐵把它修好。不過要把修復倉弄到上層不值得修而直接報廢的程度,又不能完全損毀了,這個破壞的度得掌握好。
阿鐵不知道從哪里又弄來兩套偽裝,這次我倆扮兩個清潔工。
我和阿鐵又來到上層,我拿著清潔工具,一邊裝模做樣的清潔著,一邊小聲問阿鐵:“你們上層為啥要用清潔工???你們連自動清潔的智能機器都沒有嗎?我怎么覺得那東西比人清潔的還干凈衛(wèi)生呢?!?p> 阿鐵搖頭,“自動清潔的智能機器嗎?不知道,我是沒在上層見過?!?p> “對了,你怎么這么多偽裝?。俊?p> 阿鐵得意的說:“我自己做的?!?p> “啊?”我驚訝,“這東西這么容易做,那下層人不是很容易混到上層嗎?”
阿鐵馬上反駁,“什么很容易做啊,全城就我一個人會做好不?你不是見過我給咖啡拉花嗎?我的手工藝水平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而且下層人來上層本來就沒什么難的,只是要偽造身份的話會比較難?!?p> 我倆這樣裝模做樣的清潔著,本來準備一路裝模做樣到機械一部的,誰知被人叫住了,讓我們去終了坊打掃。
啥是終了坊啊,這名字怪怪的。
去終了坊的路上正碰到王十工,一個仆從跟著他,正慌忙得給他擦拭著手和衣服,王十工邊走還邊罵,似是很不耐煩,說著什么今天這個賤民還敢掙扎、害他弄一身血、回去就把他的家人如何如何之類的話,聽不太清,但都不是什么好話。
我和阿鐵急忙站在最邊上給他彎腰行禮,王十工倒是看也沒看我們。
我跟著阿鐵來到終了坊,眼前的一幕把我嚇得差點癱軟在地,這還多虧我是學醫(yī)的,才沒暈倒。只見昨天看到的那個王十工的仆從血淋淋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開口,已經沒了生氣,眼睛還睜著,終了坊里面四處飛濺著大片的鮮血,地上還有一柄帶血的短刀。
這一幕立刻和王十工剛才說的話重合起來,原來他剛才殺死了這個仆從,這個仆從掙扎了,可能血濺到了王十工的手和衣服上了,所以王十工說要把他的家人如何如何。
聽王十工的意思這樣的事他似乎已經做過很多次了,而那些人哪怕脖子上被開了口子也依然能為了家人忍住不掙扎嗎?因為掙扎了萬一自己的血濺到了王十工的身上就會禍及家人。
想到這里我感覺渾身發(fā)冷。
阿鐵拍拍我,“別想了,趕緊收拾吧。收拾完我們就去實施計劃去?!?p> 我跟著阿鐵把血都打掃干凈,然后把尸體放到熔尸房,看著那突然竄起的火焰,我感覺自己心中彷佛也燃燒起來一股怒火,不能熄滅。
阿鐵突然打斷我的思緒,“哎,你們城是怎么處理尸體的?”
我長吐一口氣,緩了緩緊繃的神經,回答道:“不管是活著的死刑犯,還是已死的人,都是一秒內全部肉體被氣化,沒有絲毫疼痛。”
阿鐵若有所思,“那氣化后的氣體呢?”
“排到城外了?!?p> 阿鐵望著城外的方向,雖然那個方向被墻擋著,什么也看不到,“要是哪天我也死了,你能不能把我拉到你們城去氣化?”
“為啥?”我不解。
阿鐵認真的說:“雖然我一直在為下層人民努力爭取在這城里的自由,可我始終覺得城外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心中咯噔一聲,因為我跟他竟然有一樣的想法,覺得城外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點了點頭,“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先答應下來了,但我并不希望你死?!币驗槲蚁肟吹桨㈣F推翻進拓城的上層統(tǒng)治,解放那些奴仆們的一天。
阿鐵聽到這句馬上又開始嬉笑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我沒回答,確實舍不得,因為我覺得阿鐵在做的事是正確的事,不希望他還未功成就先身死。
阿鐵看我表情嚴肅,便不再打趣了。
我們來到機械一部,阿鐵說他決定故技重施來實現(xiàn)計劃。
“怎么個故技重施法?”我悄悄問阿鐵。
“就像錢良那樣啊?!卑㈣F狡黠一笑,“我早就看王十工不順眼了?!?p> 我看一眼那個看起來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微胖男人,不由得為他即將面臨的疼痛小小嘶了一聲,嘖嘖,沒眼看了,但有點大快人心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我倆此刻已經換好了在機械一部的偽裝,但外面還穿著清潔工的衣服,藏在沒有攝像頭拍到的隱蔽角落里,守株待兔。
等了沒一會兒,王十工從自己的辦公室里出來了,阿鐵瞅準這個時機,從懷里摸出一把短刀,我一看,這不正是之前王十工用來殺仆從的那把刀嗎?只見阿鐵瞅準時機,手腕用力,刀倏得飛出,下一秒便已直直插入王十工的胸口,刀不偏不倚正貼著王十工的心臟邊緣位置,刀身全部沒入,只留刀柄在外面,刀的沖擊力極大,王十工連連后退然后倒在地上。
我豎起大拇指,“你學過解剖?。空冒训顿N著心臟邊緣刺進去?”
阿鐵得意,“想讓他傷得重,又得讓他能堅持到去人體修復倉,那可不得瞄準點。”
“也能看出你有多討厭他了,”我嘖嘖,“這刀要是沒刀柄,估計直接穿透他然后扎在他身后一丈外的墻上了吧?!?p> “那可不?!?p> 王十工那邊立馬亂作一團,幾乎所有人都起身去看王十工,然后七手八腳抬起他要走。
我和阿鐵把清潔工的衣服脫下,丟在清潔車上,清潔車上有輪子,阿鐵用力推出,車子順著走廊滑至約三丈外的走廊拐角處,阿鐵從懷里又拋出一物,精準的扔到清潔車上,清潔車瞬間起火。
我和阿鐵轉身進了機械一部,混在員工們中間,裝模做樣的一起簇擁著王十工,在仆從的指引下護送王十工去往治療處。
剛出門就看到有幾個安保人員被起火的清潔車攔住了,正在那邊滅火,我暗暗給阿鐵豎了個大拇指,這一手真高,又把我們的作案工具毀尸滅跡又計算好了安保來的路線及時阻擋他們過來查看。
阿鐵身高體長,一會兒就擠到了最前面,偷偷在王十工衣服里塞了一樣東西,然后又默默退到后面。
眾人抬著王十工,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進了治療處,我和阿鐵只隨著人群跟在最后面,整個機械一部的人都出動了,畢竟部門老大生死不明,這會兒還工作也太裝了。
王十工被放進人體修復倉,醫(yī)務人員迅速拔刀,然后按下按鈕開始給王十工治療,接下來醫(yī)務人員就開始趕人了。
眾人剛被趕到門口,就聽到砰的一聲響,只見修復倉里開始冒煙,估計王十工在里面這會兒挺慘的,又是刀口在冒血又是經歷爆炸的。但爆炸沒有到達修復倉外面,故而沒傷到醫(yī)務人員和其他人,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因為天然懼怕爆炸聲吧,因此除了醫(yī)務人員還在,其他人都嚇得趕緊跑了出來。
阿鐵偷偷給我比了個成功的手勢,原來他之前擠到王十工跟前是給他身上賽炸藥去了,王十工受傷這么重,醫(yī)務人員不敢怠慢,所以顧不得檢查王十工身上有沒有什么危險物品,就把人放進修復倉里了。
很快安保人員到了現(xiàn)場,隔著透明的玻璃,眾人還都在治療室外看著,只見人體修復倉被打開,王十工被抬了出來,渾身烏漆嘛黑,但看樣子還沒死,被馬上放到了另外一臺人體修復倉里。
而那臺爆炸過的人體修復倉這會兒還在冒煙,實在不適合再放在治療處了,安保人員見狀就把它抬走了。
我倆盯了一會兒壞掉的人體修復倉,但怕被人發(fā)現(xiàn)就沒跟著去了,據(jù)阿鐵說,人體修復倉被抬走的方向是保衛(wèi)部,估計會先被調查取證后才報廢。
也就說今天我倆是不可能偷到這臺機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