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包間內(nèi)文墨古箏一應(yīng)俱全,所以書生偏愛此地,靜下心來便可聽到不少琴瑟之聲。
殷生起身坐到古箏旁:“剛剛聽聞你彈奏一曲技癢,如今我也來一曲,這曲,送給你!”
殷生居然還會彈琴?
身為天帝,會彈琴的同道男子可是從未耳聞。
而且還是專為我而彈,一時間居然鮮有的興奮。
直接席地而坐到了殷生身前不遠處。
梓筠這女子還真是灑脫的很。
修仙之人沒有普通少女的那般矯情,這讓殷生看到了藍星現(xiàn)代少女的灑脫,有種說不上來的親近。
“這一曲,名為半山聽雨,希望你在前路之上不再迷茫!”
噔~鐺~
起手彈奏。
山鳥飛絕。
眼中似有迷霧叢生,泥濘之地清淤腳下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大霧呼嘯散去,不知道何時梓筠居然已經(jīng)站在了半山之上,大風凌然吹動著自己的衣袍,負手而立浩瀚蒼穹盡收眼底,天空陰霾,風云滾動。
瓢潑的大雨頃刻而下,雨聲滴落,聲音如琴音演奏。
梓筠身上卻沒有一滴雨水。
頃刻間,遠處一行白鷺青天而上,面對狂風暴雨怡然不懼,穿云霧破云霧。
陽光突破云霧陰霾。
一道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梓筠的身上,陰霾大霧飄散無蹤。
瓢潑大雨依然滾落,在太陽之下。
梓筠本來有些渙散的神情逐漸堅定,緩緩踏出一步,矗立于大雨之中。
這便是真正的天籟之音!
曲終。
梓筠眼前之場景瞬間消散。
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殷道友居然有如此琴技,居然能把心神幻境呼之而出。
“原來的追求,此時看來居然如此不值一提,這一生榮華富貴,卻不如這半山聽雨的一剎!”
心中感嘆之際,她已經(jīng)堅定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此生不比往生,如果我還是如從前一般,那上天給我這一次機會又如何?
人生途中一模一樣的道路,此刻她已經(jīng)看到了千百年之后自己的境地。
何不嘗嘗新鮮。
修仙依然繼續(xù),只是執(zhí)迷和癡迷被她放下。
大道所成,天下萬道皆可成。
修仙修的是大道,而不是仇恨。
那如果是這樣,仙界還需要回去么?
在哪里修道不是一個修法。
天下之大,豈能沒有容身之所。
“殷公子這一曲,梓筠深深受教!”
放下了執(zhí)迷,梓筠當前的心境自然已經(jīng)不同以往,稱呼殷生也不再是道友相稱。
隨著她的話音,一道肉眼可見的紫氣緩緩旋繞在梓筠身前。
它有著無比吸引人的欲望,好奇中梓筠玉指忍不住抬起,與它輕觸,瞬間紫氣消失不見。
渾身一股暖流游走全身。
?。。?!
是...是天道賜福?
真的是天道賜福...梓筠震驚的雙眸宛若銅鈴,她盯著淡笑的殷生此時間時間似乎都緩慢了起來。
是他?!
只可能是他。
殷生的一顰一笑落在了她的眼中,讓她眉頭不由皺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究竟是什么修為!
為什么天道都可隨手拿捏,這世上比仙帝修為更高深的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高度。
為什么你還能保持著如此淡笑的模樣,你怎么能做到這般坦然。
酥麻傳遍全身,梓筠不敢相信,自己的修為居然正在急速攀升。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直到大地境一重才堪堪停止。
暖流并未消失,而是盤繞全身,修為剎那已經(jīng)鞏固完畢,隨后紫氣飄出梓筠身體,游走天空瞬間消散。
她已經(jīng)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能把她從入煉境提升,跨越了小象境,大象境,混元境,歸元境,魂宿境,大地境,整整七個大境界,五十四個小境界。
什么樣的人才能完成如此跨度的修為提升?
還是為別人。
輪回之前的她天賦絕倫,但也耗時七十年之久才完成這樣的境界提升。
而如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的修為就被殷生提升到了大地境。
“客人們讓一下,我這菜送不進不去?。 ?p> 隨著小二遙遠的吶喊,殷生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房門大開。
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文墨騷客,為首的一黑袍之人雙目赤紅,似乎哭過一般。
一書生極其感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p> “不知人間聲何處,殷師參盡第一人!”
涼州祠有名的第一琴,居然也在,這倒是讓殷生很是意外。
他頗為感慨,但滿眼充滿了敬佩:“殷公子的琴技比之往年更勝萬籌,我愿稱先生是天下第一琴,我等俗耳能聽聞此音,死而無憾。”
“是啊,真可算是死而無憾!”
“殷公子之琴藝,我等佩服~”
一眾文墨騷客紛紛佩服鞠躬。
寧長看著同樣鞠躬的黑袍首座,眉頭緊鎖卻不知道該如何。
他只是聽著好聽,除此之外,這殷生彈的琴,真的有這些騷客所說那般?
心底不由嗤笑這些俗人,但又不好意思表明,畢竟首座還在這里。
與梓筠對視一眼,殷生不由苦笑:“還是回家我做飯吧!今天怕是吃不成了。”
“也好,能吃公子做的飯,開心。”
梓筠的俏皮,看似心事已散。
殷生也開心,梓筠的模樣證明自己這曲子也算是沒白彈,他和梓筠都是懂音律之人,梓筠能聽懂殷生彈奏之意很正常。
殷生起身,四周文墨騷客自然讓出了一條道路,紛紛與殷生相約曲游,迫于無奈也只能應(yīng)下。
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黑袍終于開口說話了:“那是何人?”
“他在涼州祠頗有盛名,是城內(nèi)文房四寶都頗有大成的年輕人,我家也有不少他的畫作和字帖,首座對這些感興趣?”
“不錯,如果能與這前輩......能與這少年相見那再好不過了!”
寧長狐疑,雙眼瞇起:“首座這邊請!”
黑袍顯然心事不能寧的樣子:“不了,我想去你家中,看看那些畫作和字帖。”
寧長的眼睛瞇的更甚,看了一眼壯漢,壯漢明了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