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的那個官家還是下人,早就在許天的房門外候著了。
當(dāng)許天將妮可送出房門,看到那老頭恭敬的守著,向許天致意。
“這就走?不跟他們一起?”
“我真的跟他們不是一伙的,這一次行動結(jié)束,就意味著相互的契約終止了······以后再說吧?!?p> 妮可欲言又止,許天無心打探:“山水有相逢!”
回到房間,許天和羅興相對無言。
妮可帶來的消息看似縹緲,可對于許天和羅興而言,卻是驚天。
沒有比許天更了解那些遺物和信物的作用了,就是羅興也只是知道片言只語。
九鼎十二金,兩千年的傳承不絕,信物和衣物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古玩古物,而是他們百世珍藏的鑰匙。
這一直是他們九鼎十二金內(nèi)部的機密,許天不知道怎么會引起亞美利加人的注意。
原本,許天對于那些遺物信物,只當(dāng)是丟失了遺物信物,因為作為勾連九鼎十二金的樞門,有所有各脈的備用。
現(xiàn)在,哪怕是僅僅有一絲的機密泄露,許天也不敢怠慢。
時間很緊。
次日,許天和羅興登上了回國的列車。
“許天,曾祖在六十年前一去不返,就是祖父也只是了解皮毛,亞美利加人怎么可能知道確切的信息?”
“他們不會了解很多。但是,只要他們知道有這樣一個傳承兩千年的組織,兩千年,多少個王朝更迭,而我們的傳承從未斷絕,這本身就是疑點,就是誘惑?!?p> 除了九鼎樞門一脈,也就是十二金中的金影是了解整個組織所有機密的,金影的存在,即便是九鼎十二金的傳人,也都不是太清楚的知道。
許天不相信整個組織的機密會被泄露,除非金影一脈出意外了。
可是,倘若真的是金影一脈出意外,亞美利加人就不會不去懷疑許天,樞門許,這是所有傳人都知道的。
僅僅許天一個姓氏,就足可以讓他們引起重視。
也就是說,金影一脈暫時不會有問題。
這會是那一脈出意外了?亦或是僅僅是亞美利加人的猜測,畢竟那些遺物和信物,都是統(tǒng)一從先秦傳下來的,還有每個人身上的飾品,幾乎貫穿了整個歷史過程。
“許天,會不會只是亞美利加人,或者東洋人的推測?我聽說咱們的信物組合起來是一副完整的圖案?!?p> “有這個可能,或許這是最大的可能。我也不希望組織中間出現(xiàn)意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流,完全都是用唇語。
國際列車,從布林市到哈市需要幾天的時間,一直都有人上車,也有少量的人下車。
“聽說了嗎?紅姐發(fā)了,玩大發(fā)了!聽說這次的買賣差不多五十萬!”
“紅姐干大了!人家都成立外貿(mào)公司了,正兒八經(jīng)的做外貿(mào),不再是跑單幫的了?!?p> “可是,她不是在伯力那條線起家的嗎?怎么又回到這條線了?當(dāng)年她可是失手殺了漠北人了?!?p> “紅姐也是剛烈!”
“什么屁話!狗日的漠北人就是劫匪,劫財不說還劫色!簡直就是一群畜生!”
“紅姐威武!一刀捅死那狗日的,連貨都不要,直接跳車逃了?!?p> “唉,紅姐也算是這條線上的大拿了,據(jù)說她那次就有十多萬的貨,結(jié)果一遭回到舊時代了?!?p> “丟貨不丟人!紅姐是個人物?!?p> “只是她這次高調(diào)回來這條線,不擔(dān)心報復(fù)?”
“誰說不是呢,那些劫匪現(xiàn)在成氣候了,二十多人!”
許天不是要偷聽什么,事實上上了車以后,許天完全就是過耳不聞。可這些議論就在耳邊,議論的人就在身邊。
“快別說了!”
“啊······漠北的要上車了!”
車廂里的人都往車窗擠,看著外面二三十匹駿馬飛馳,速度都趕上火車的速度了。
那些漠北人呼喝著,一點一點在靠近火車。
看到這些情景,車廂里動起來了,都在想著法子藏錢。
都是跑單幫的,賺到的錢也就萬兒八千美金,或者幾萬美金。
一個脫褲子的脫褲子,脫鞋的脫鞋,想盡一切辦法藏錢。
這時候沒人笑話誰。
“兄弟,你們是第一次跑單幫吧?趕緊的,把錢藏起來,記得要留下三五千呀!否則命都會沒了!”
“小兄弟,別不信!這已經(jīng)過境了,漠北這邊不配備乘警,只有進(jìn)了咱們國境才有乘警上車!”
好心人一邊提著褲子系褲帶,一邊好心的提醒許天和羅興。
許天和羅興的背包很大,看上去也很講究,一看就是賺了大錢的。
“快點!小兄弟,他們很快就要上車了!”
“這是劫匪?”
羅興一開口,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他,覺得這娃很傻很天真。
“快···快······來不及了!算了,把你倆的背包塞車座下面,一會兒他們上來,你們別說話,就說是我?guī)銈冋J(rèn)路的,第一次出門!”
這中年人是真的好心,周圍的也都是好心。根本就不管許天和羅興是不是同意,直接就上手了,將他倆的背包扒下來,塞進(jìn)了車座下面,人都還把這一桌全部擠滿。
許天和羅興就這樣被擠在最里面了。
“他們上來你了千萬別開口,有我們呢!”
這種感覺很新鮮,真的,許天這種老妖怪,經(jīng)歷算是三朝了,卻從來不曾被人保護(hù)過,從來都是站在人前,他們扛著,后面的人躲著。
因為傳承,因為身份,許天他們所做的,從來不被人知。
而就在你這時候,許天被一群人保護(hù)了。
羅興在笑,或許這種感覺對羅興而言只是新奇,對許天卻不一樣。
他曾經(jīng)的那個時代,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情形,各安天命,各護(hù)自身,能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算是仁義了。
而現(xiàn)在,自己卻被這樣一群沒有一點武力值的人保護(hù)。
許天這時候才覺得,他們這些人所肩負(fù)的,所守護(hù)的,所保護(hù)的,都是如此的有意義。
人不能浪費別人的好心。
許天用眼神制止了羅興的嬉笑,很配合著讓這些人保護(hù)起來。
車外的駿馬還在奔馳,馬背上的人不見了,只留下護(hù)著駿馬的少數(shù)幾人。
那些人應(yīng)該是上了火車。
“唉,就這一截,是個漫坡,火車跑不起來。每一趟都會有漠北人這樣做。”
“還好,一般情況他們不傷人,就是討要點錢財?!?p> “也有傷心病狂的。”
車廂里大多數(shù)都是跑單幫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許天也大概聽明白了。
從國內(nèi)到北邊老毛子的地盤,除了在國內(nèi)那一截安全,從漠北這邊一直到老毛子的地盤,整個列車隨時都有爬上來的劫匪。
有點良知的,就是討要點錢財,甚至不會過分強迫,每人都少都給點,就能過關(guān)。
喪心病狂者,不僅僅會將所有人搜刮干凈,甚至一言不合就會殺人丟尸。所謂跑單幫,說白了就是把腦袋綁在褲腰上,掙這錢不容易。
許天也想起來喚醒自己的三哥他們······
按說這時間應(yīng)該足夠那些劫匪搶完整列車了,偏偏一直沒有人到這節(jié)車廂來。
不斷有人在車廂的銜接口張望,看相連車廂的動靜,一直沒有出現(xiàn)劫匪。
“紅姐被劫持了!”
“他們這趟就是專門來找紅姐的!咱們算是逃過一劫?!?p> “那紅姐她······”
“不好說!很可能是來報仇的,兇多吉少呀!”
沒人幸災(zāi)樂禍,都在兔死狐悲。一個個向餐車方向看著,不斷有人走竄去打聽消息。
“你們說的紅姐是不是尹三紅?”
“嗯,就是她。這一次怕是脫不了身了。紅姐為人那叫一個仗義?!?p> “其實,那一次,劫匪并不是針對紅姐的,紅姐是老干家,怎么不懂掩飾自己?是另外一個跑單幫的,帶著女兒長見識。結(jié)果被那劫匪······唉,紅姐出手了?!?p> “她一個弱女子······唉,小兄弟,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