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賢宮
“達摩金光塔,地門?!?p> 聽罷墨者回傳情報的雁王嘴里轉(zhuǎn)著幾個名詞。
“是?!必撠煴O(jiān)視正道動向的墨者匯報說,“最后燕駝龍走向黑水城的方向去了?!?p> “尚同會里頭的墨者,傳出什么訊息?”雁王問。
“俏如來在極力隱瞞,但天門內(nèi)部有變,幾可確定?!蹦哒f。
“佛國周圍,可有發(fā)生沖突?”
“沒,”墨者回答道,“沒聽說哪里有發(fā)生戰(zhàn)斗。”
“嗯……”雁王語意沉吟,“退下?!?p> “是?!蹦咭姥噪x去。
靜默少時,雁王倏地道:“再來一點線索吧……”
忽來一陣芳香襲人,紫綢薄簾倒卷扎起亮開門戶遙待君臨。
那人身穿玄烏羅裙,胴體窈窕半露酥胸,鎏冠珠冕宮鬢高挽,有幾絲亂發(fā)披在耳畔,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望了眼上官鴻信,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來。
“俏如來。”雁王驀得提起師弟名號。
凰后看來竟也樂得分享情報:“已經(jīng)離開苗疆,去過黑水城之后,回到尚同會了?!?p> “嗯……”五指安放膝上,語聲轉(zhuǎn)低的上官鴻信似在思索。
“完全看不出情緒。”凰后瞥了眼雁王,狀似無意地說,“你很接近他?!本潘阌锌偸菒垡鉄o意地將鉅子傳人與印象中的那人進行比較、
“至少,在遇見俏如來之前。”話音頓了頓,她這才接著道,“我……是這樣認為?!?p> 不置可否的上官鴻信話鋒一轉(zhuǎn),辭帶隱喻。
“有一個人,他住的地方,有一個深坑,有一日,他想了解這個坑,到底有多深——他放索而探,而索短絀;他投了石,一去無聲。他很好奇,他太好奇了。”
眼眸微闔復睜的雁王目色無波,自顧冷淡發(fā)問。
“你認為,該怎樣,才能滿足他的好奇?”
答案不言自明,凰后答得更是輕描淡寫:“就縱身跳入深坑,用親身了解,這個坑,到底有多深。”
“你——”雁王微微側(cè)目,看向凰后,問,“落地了嗎?”
“哈!”輕笑一聲掩卻心思幾多,揭過試探環(huán)節(jié)的凰后正色道,“進入正題吧。”
“你認為俏如來出現(xiàn)在苗疆,是單純?yōu)槊缃馕幔俊毖阃跤謫枴?p> “我沒這樣認為?!被撕笳f。
“很好的判斷?!毖阃踉u價道。
不置可否的冷漠表情配上話語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感。
對此,渾似半點不悅情緒都無的凰后倒是笑吟吟地道:
“這算是贊美嗎?”
“自玄之玄死之后,我們便將注意力放在苗疆?!?p> 不答反問的上官鴻信徑自接續(xù)話題展開下文。
“在同一時間,俏如來也忙于佛國之事,但他在關鍵時刻,卻出現(xiàn)在苗疆范圍,這是為什么?”
“求援,或者——”結(jié)合已知情報的凰后合情猜測,“合作。”
“面對未知處境的佛國,大軍壓境,”雁王說,“會是一個好選項嗎?”
“或者說,俏如來需要什么幫助,能夠藉以突破眼前佛國所造成的困境?!被撕蟮?,“前往佛國查探之人,除了東門朝日,其余的人,皆一去不回。”
“還記得,東門朝日回來時的異狀?!鄙瞎嬴櫺盘嵝蚜艘痪?。
知曉眼前人絕非無的放矢之輩的凰后暗暗留了個心眼。
“哦?”
“這是一項很關鍵的情報?!毖阃鯊娬{(diào)。
凰后的目光,在雁王臉上不停打轉(zhuǎn),驀地一笑,笑如百合怒放,曼聲道:“看來你已經(jīng)有安排了?!?p> “你說呢?”雁王冷然反問。
“那就不耽誤你了?!?p> 話甫落,倏然起身的凰后柳腰一轉(zhuǎn),清風似的走了出去,消失在一片搖紅燭影之中。
箭爐
火光照在雁王蒼白且冷峻的面上,熱浪席卷吹動虛榥長袖,莫名技癢的魯缺按捺不住道:
“所以按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替你重新打造一條手臂嗎?”
不露聲色更似毫不在意肢體殘缺的雁王自有計較,按部就班漸進話題。
“墨狂,已經(jīng)完成了,廢字流已經(jīng)不存于世?!?p> 乍聞此訊,魯缺先覺難以置信,旋即便是氣怒縈心:“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做得到!”
“除了王骨,更與鍛家交換鑄術(shù)精要,墨狂的完成,不算意外?!?p> 神色寡靜的雁王淡定分說,坦陳事實教人無從反駁。
“廢蒼生!”一字一頓的魯缺眼看勃然大怒。
背過身去的雁王冷冷添柴加火:“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p> “黑水城?!濒斎币Я艘а?。
“另外——”雁王這才不緊不慢提出要求,“我要鍛神鋒出劍?!?p> “萬一我失手殺了他?”魯缺試圖確認,以免干擾對方布局。
“他的命,”雁王看來滿不在乎,“很重要嗎?”
鋒海
“欸?皇甫要離開了嗎?”眼看著皇甫霜刃收拾行囊的飛淵心下好奇,“接下來去哪兒?”
伸箸夾了數(shù)只月團放到食盒里備好,揉了揉修儒腦袋叮囑小弟好好學習的皇甫霜刃答得漫不經(jīng)心。
“在其位謀其政,身為樓主,自然是要去給中秋佳節(jié)還在執(zhí)行任務的下屬送溫暖?。 ?p> 不同于苗疆這邊經(jīng)營的恩主形象,在道域行事的荻花題葉向來秉持嚴師風范。
靈界內(nèi),稻田里,靈人自辟蹊境權(quán)作營生。
飽足消食,嘆悲歡帶著葉孤和葉別在前面翻地,士心與葉離則跟在后面撒種并填土。
閑來無事摸魚閑談,難耐沉默氣氛蔓延的士心率先破冰道:“我去采買種子時,聽小販說五畝甚小?!?p> 輪流外出采買體會紅塵市井氣。
照荻花題葉的說法,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尋常佃戶從城司處租田,一丁可租百畝,五畝當然算小的?!?p>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倒是一派老氣橫秋。
“不過前陣子師父在后山又發(fā)現(xiàn)一塊地。只待后面割草放火,明年至少能多幾十畝地?!?p> 正說著,她臉上露出期盼的神色來。
“到時候該愁的就是沒錢買牛,咱這幾個人忙不過來了?!?p> 而后,葉離又轉(zhuǎn)眸看向士心:“我聽師父說,你來自富貴人家?!?p> “算是?!笔啃暮?。
“就道域而言,我心中所知富貴,只有四宗,你是嗎?”到底曾經(jīng)出身還珠樓教養(yǎng),葉離心中下意識地將“富貴”二字放大了些。
見士心沒吭聲,她頗為不滿地嘟了嘟嘴。
“你家中既富且貴,即便不是四宗之一,也當是一方豪紳,可你竟連黍時穄貌也不得知?!比~離神色疑惑,“常言道‘食為政首’,你們連黎庶飲食都不關心,不了解,那你們平日都做什么呢?”
士心啞口無言。
并不因身邊人所說的話,更因她看來的目光。
那眼神中竟無憤怒、不滿,只有單純的好奇。
她沒有在詰難誰,只是將不解遞與士心,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可他哪里能給出答案,凱風弼羽甚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存在的。
好一會兒,士心方才干巴巴地道:“習武,學字,琴棋書畫?!?p> “哦?!彼c頭,跟著眼睛亮起來,“那你們會像我們和師父他們一樣,到各處云游,偶爾拔刀相助嗎?”
“云游?”士心不解。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楹稳q才開始種田?”葉離反問,“以往都是走到哪里,便要口飯吃?!彼鏌o慚色,說得大方,“聽說過“化緣”嗎?和那個類似。”
莫名有感生民多艱,士心垂下目光,從一旁的桶中拿出只瓢,替她在填實的土上補水。
她并未察覺到士心的異樣,自顧自道:“江湖人雖多學武,但也有不通武藝,只是剛好居所被劃入江湖治下的尋常百姓。弱肉強食,欺凌之事不鮮,我跟師父師兄雖想低調(diào)行事,但有時忍不住便也會仗義出手?!?p> 說到這里更是神采飛揚。
神采飛揚的她比劃了幾下,鏟子上塵土簇簇而落。
又見士心不發(fā)一言,她復轉(zhuǎn)頭看去:“你們這些富貴人家,也會像我們一般嗎?”
眼看少年沉默,她又疑惑了,
在少女此前一年的記憶里,看到得一直是好心的富貴人居多。
那是被收養(yǎng)的戰(zhàn)爭孤兒們對皇甫霜刃治下還珠樓的印象。
“那你們?nèi)杖樟曃錇楹文??只為自保嗎?你們武藝高強,又住在高宅大院,外人如何傷得了你們?”葉離問,“難道是防備彼此嗎?”無心一語好巧不巧,偏偏道破真相。
“可你們衣食富足,不事農(nóng)桑,還有什么非爭不可的東西嗎?”
無言以對的士心只能任由瓢中的水一滴一滴沒入泥土之下。
“我以為靈界兒女皆奉避世,除鎮(zhèn)封魔世外少涉江湖?!?p> “在避世啊!”葉離突然向士心靠近,將滿是泥土與灰塵的手,大咧咧懸空在少年眼前。
“是避世,又不是閉眼辭世?!比~離神色一派理所當然,“怎么能逃避目之所及處不平之事呢?”靈界的家教一直很好,“這不就是我們學習武功術(shù)法的意義嗎?”
她動作并不小心,于是便有臟兮兮,帶著奇怪味道的泥蹭到了士心臉上。
但不知為何,他竟沒抬手去擦,只顧著低頭給地上土包添水,忽而道:“我聽說黍可以釀酒。”
“咦!這你倒知道啦?”
“嗯,詩里讀到過?!笔啃狞c頭,“倒是等來年地里的黍成熟了,我們釀酒去賣,能掙更多錢。”
“你腦子真靈光!”葉離一把拍在士心肩上,表情看來訝然又驚喜,“看來書里除了術(shù)法武功外,也會寫些其他有用的東西嘛?!彼溃澳阋院蠼涛?”
“好?!笔啃囊娝σ庾迫?,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低聲應好。
這一方土地,雖被籬笆圍住,但仍在其下悄悄向遠處蔓延,直至明月高懸之處,與蒼穹融為一體。
背后交談人聲窸窣在耳,頭前努力耕耘的兩小只交換了個眼神,眉目傳情——
“詞寫的不錯?!比~孤暗暗豎了個大拇指。
葉別神態(tài)謙遜:“也虧師妹好記性?!睂⒃~背得很溜。
毫不知情自己被套路的凱風弼羽眼下已然來到荻花題葉面前向人請益——
“你有疑惑?”荻花題葉問。
“我想問,”士心神色遲疑,“天元掄魁有這么重要嗎?重要到能可輕易論定少年之一生么?還是說是因為……”士心猶豫了一下,道,“權(quán)力?”
“世上沒有絕對完善的制度,初衷良好,方法不對,就會導致壞的結(jié)果?!陛痘}葉嘆道,“錯的是人,非是初衷,而初衷,總是備受考驗?!?p> 本意良善的天師初衷,隨著歲月磨洗,最終也被野心家曲解成了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
許是覺得說的遠了些,荻花題葉看回當下:“但當下的你只需要知道天元掄魁,是一項證明。”
“怎樣的證明?”士心分辨道,“宗主的年紀與天元掄魁失之交臂,不也成了陰陽掌令?又或者,四宗想借由天元掄魁向彼此展露可期未來,但宗脈的未來,又豈是一個人能片面代表的?”
“你想的很深,很好,”荻花題葉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但你還是不明白,并非學宗需要天元掄魁來向他派證明,”沒必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而是你需要借助天元掄魁向?qū)W宗弟子證明你值得宗門的這份重視?!?p> 一直將宗門資源傾斜視作理所應當?shù)膭P風弼羽一怔:“嗯?”
“你不覺得,你對學宗提供的一切,享受得太過心安理得了嗎?”荻花題葉道。
“……我知道了,”士心說,“多謝你!”
說完,默默離開的他只留下一碟尚溫的芙蓉小餅,那是凱風弼羽連夜勞作所獲。
卻不知,眼下這該算是問診應付的酬金,抑或拜師該有的束脩呢?
不知何時來到荻花題葉背后的無情葬月目光定住,直抒心底疑問:“二哥為何要我交代霽云莫要與凱風弼羽分食月團?”
一人一半不是更有利于拉近距離培養(yǎng)感情。
“斗場上太過多余的感情只會成為負累。”
言罷,荻花題葉看了眼神色猶困的無情葬月,嘆了口氣,解釋道。
“同樣的情況,倘若天元掄魁時對陣的是風與月,風遠比月來得需要勝利,月會做何抉擇?”
沉默少時,無情葬月方才道:“我明白了?!备乓虼鸢肝阌怪靡?。
修為相差仿佛的情況下,斗志等心態(tài)要素就起著關鍵作用,而場外的恩情義氣之影響就顯得尤為重要。
閑來一語轉(zhuǎn)過,又是愁上心頭,無情葬月語帶擔憂:“二哥當真要與星宗掌令決斗嗎?”
包攬四宗禁招的風花雪月對彼此能為早有了解,無情葬月更知浩星歸流大成后是怎樣的恐怖。
“放心,”荻花題葉安撫道,“我有把握?!?p> “怎樣的把握?”無情葬月少見的失態(tài),“大成的星流掌根本不能硬接,”單止玲瓏雪霏掌力余勁擦傷便斷去無情葬月三根肋骨,“何況星宗尚有三垣法寶可以動用?!陛痘}葉卻是孤身一人被推上風口浪尖。
“月是對花沒信心嗎?”荻花題葉笑問,面上仍是一派泰山崩于前猶不改的寫意神態(tài)。
聽到這話的無情葬月連忙解釋:“啊,不是,我、我只是認為,高手過招,稍有失誤便成逆轉(zhuǎn)……”
“放心,”難得的見到對方返璞歸真的一面,心感莞爾的荻花題葉重復了一句,“來日約戰(zhàn),花有六成勝算在?!?p> 這把握著實不低……無情葬月一怔,緊跟著神色狐疑道:“至少還是至多?”
“我有三勝,他有三敗,”荻花題葉言談若定,“你覺得呢?”
“哪三勝,那三敗?”無情葬月忍不住問。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風花雪月互通有無,未戰(zhàn)以先,我對浩星歸流已有三分透徹,反觀他宗,從未能真正看穿陰陽根底,此道勝一也?!?p> “紫薇師出無名,起因私欲,料想寡淡靜遠如顥天玄宿定然戰(zhàn)意不足,無法全力以赴,此義勝二也?!?p> “最后,星宗傳有三垣法寶,學宗亦存神兵利器,更有他脈襄助,”荻花題葉看了眼手中混元塵,“此武勝三也?!?p> “何況——”
最后的最后,恢復慣常姿態(tài)的荻花題葉討巧賣了個乖,語帶親近,更似意有所指。
“花,不是一個人?!?p> 就像顥天玄宿有丹陽侯無私擁護一般,荻花題葉背后亦有支持。
思緒鉆入牛角尖的無情葬月沉思片刻,冷不丁地說:“需要無常元帥先行試探么?”
若能趁機消磨紫薇掌令一番就更好了……無情葬月心想。
“……”
無語凝噎的荻花題葉盯著無情葬月看了好一會兒,總歸忍不住一指頭戳在了對方額上。
“唔!”無情葬月吃痛道。
“好高騖遠,”荻花題葉變相拒絕說,緊接著轉(zhuǎn)移話題,“話說,那兩門功夫你練得如何了?”
話中所指顯然非是劍宗武學,而是教無情葬月隱藏根基轉(zhuǎn)生酆都,兼之貫通正邪更上一層的關鍵。
“劍法已然熟悉,”無情葬月一面揉著額角,一面老老實實道,“倒是心法,尚未全功?!闭f到這里,他臉上不禁浮露一絲苦惱之色。
“欲速則不達,不必執(zhí)著,須知——”旁觀者清更兼閱歷深廣的荻花題葉語帶玄機,口占一絕,“水火相攙各有緣,全憑土母配如然。三家同會無爭競,水在長江月在天?!?p> 無情葬月得聞此言,一時解悟頓開茅塞。
明徹真言的他當即安坐如常運起功來,正是——理明一竅通千竅,劈破旁門自稱玄。
明月當天清光皎潔,心歸沉念體任自然,一時間,無情葬月脈暢氣和,竟是——
睡著了!
有一搭沒一搭點著的頭最后終于一歪,像是游船入港般靠泊在荻花題葉肩上,睡得安詳。
于是算準時辰夤夜來訪的玲瓏雪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如久遠前的那個年節(jié)那般歲月靜好。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玲瓏雪霏十分自然地落座到荻花題葉的另一邊,伸手便即穿過挽塵肘下,繞開竹節(jié)環(huán)臂虛抱。
運起擬真幻影自欺欺人,偏又處之泰然的玲瓏雪霏心安理得地霸占了荻花題葉另外半邊身子。
思量再三,總覺不對的玲瓏雪霏橫豎有些睡不著,隱隱感覺欠缺了些什么。
睜開眼眸,目光流盼的她視線一停,涂染丹蔻的五指揚起隔空攝物,捉來一只棕毛花栗鼠安放掌下。
這邊廂,荻花題葉微垂眼眸,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掩耳盜鈴而不自知的玲瓏雪霏,唇瓣微挑。
看穿佳人心思的他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
圓滿了……修長細膩的手指拂過松鼠毛皮,勉強找到平替的玲瓏雪霏神色恬淡,閉目假寐。
久而久之,竟是當真沉沉睡去。
春秋沐道
部分對話引自橙光的游戲,發(fā)現(xiàn)用在這里正合適,主張拿來主義的春秋就嫁接了過來。 關于結(jié)尾,靈感出自B站上某位有才道友關于風花雪月本名的銳評,不記得具體內(nèi)容了,大意是—— 若干年后,有人路過沉香蘭居,看見墓碑上的四個名字——昊辰,盈曦,飛溟,會不會以為“旺財”是愛犬的名字。 深山老林找不到家犬,只好將就拿松鼠做替代品嘍。 雪表示:風花雪月就是要整整齊齊的。(春秋吐槽:真的不是因為沒法把月趕走二人世界,所以只好選擇四方成行嗎?) P.S.求本章說,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