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可真是好大的臉
兩日后
阮蓁很愁。
眼瞧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依舊不知徽帝遇刺的日子。
她有一下沒一下?lián)钢g的玉佩，用了早膳后，再度出了小院。前往老夫人的院子請安。
卻不想繞著曲廊，迎面撞上許氏。
許氏打扮的極為端莊，綾羅環(huán)佩，無一不精美。昨夜范坤在她院子歇的，折騰了她兩次，許氏眼尾含春。
好情緒在看見阮蓁那張臉后，倒是變差了些。
她沒忍住又看了阮蓁一眼。
又是一口氣堵在喉嚨眼。
這小蹄子沒用胭脂，就把她費盡心思畫了許久的妝容給比了下去。
許氏質(zhì)問：“前日是你表哥送你回來的？”
阮蓁緊了緊手心。
許氏冷笑：“你表哥公務(wù)繁忙，這些小事就不要讓他費心了，再者又不是正經(jīng)的親表妹。專門接你，你可真是好大的臉?！?p> 她當(dāng)著下人的面，絲毫沒有給阮蓁留面子。
檀云氣的，渾身在發(fā)顫。
阮蓁踩在積雪上，怕滑倒，她走的很是小心。
聞言，也只是頓了頓。
而后，她對上一臉警告的許氏。
阮蓁脾氣再好，近些日子也逐漸焦躁不安。尤其對上這對夫妻，更是沒了往日的順從。
“嫂嫂若是不舒服，便同表哥說，我阮蓁從始至終沒有讓他接我分毫?！?p> 許氏覺得自己被挑釁到了。
“你是說相公眼巴巴的去接你？”
阮蓁抱緊暖爐，避重就輕道：“我到底未出閣，有些話嫂嫂還是注意些。我的名聲差了也就差了，可表哥是朝廷官員，風(fēng)評一向好，可不能擔(dān)上半點閑言碎語?！?p> 許氏一哽。
她總覺得這一番話像是為范坤考慮。
輪得到她為范坤考慮嗎？
她氣惱的的一甩袖子。
“顧好你自己，我相公如何，就不勞你瞎操心了?！?p> 多看阮蓁一眼，她就心肌梗塞。
不行，這樣的禍害，必須早些嫁出去！??！
阮蓁不知她心里所想。
直到入了范老夫人的院子。
范老夫人頭戴抹額，嚴(yán)肅的靠在軟椅上，免了她們的禮，讓人賜座。
這才看向阮蓁。
“花兒一般的姑娘，怎可日日在院子里待著，如今像這般，多走動走動也是不錯的?！?p> 侯府的門面一向做的很好。
這種話聽聽也就算了，不可當(dāng)真。
“是。”
范老夫人也就沒再理會阮蓁。畢竟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玩意。
“梵山寺祈福的事宜，你處理的如何了？”
許氏放下手中茶盞：“孫媳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不敢懈怠?！?p> 范老夫人點了點頭。
許氏雖潑辣，但到底是貴女出身，這些事情交于她，她是放心的。
“我近日身子不適，就辛苦你跑一趟了?！?p> 梵山寺一去一回就要兩日的功夫，怎么算也需出門五日。
放到先前，許氏會一口應(yīng)下，可現(xiàn)在……
她一走，放著阮蓁在范坤眼皮底下勾引嗎？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
“祖母養(yǎng)好身子，我們做小輩的才能安心?！?p> 她直直看向阮蓁。
“你日日待在院子里，總會憋出病來。表妹也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jì)，便與我一道求個姻緣?！?p> 她絕不允許，自己不在的日子，阮蓁搔首弄姿！
范老夫人瞇了瞇眼，阮蓁這張臉足矣拉攏權(quán)貴。是該想看婚事了，侯府養(yǎng)她這么多年，也到了她報答的時候。
“行，一同去?！?p> 阮蓁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
許氏上趕著給她逃離的機(jī)會。
雪中送炭！
阮蓁一點兒也不愁了。
和夢境不一樣，這次是許氏帶她出的城。
范坤如何能抓她？
她甚至滿懷期待的問：“何時出發(fā)去梵山寺？”
許氏覷她一眼。
沒想到阮蓁對求姻緣這件事如此上心，不要臉，她鄙夷。
“后日?！?p> 范老夫人渾濁的目光看著許氏：“你嫁進(jìn)來也有三月有余，肚子怎還沒動靜。梵山寺求子靈驗，你好生拜拜送子娘娘?！?p> 許氏一頓。
范老太太也不再提。
接下來，范老夫人同許氏談的無非是府中瑣事，想來徽帝身子無礙，宮中并無異常。
阮蓁待了片刻，便行禮離開。
殊不知她一走，范老夫人微微坐直了身子，渾濁的眸中待著算計。
“若是沒記錯，這次的花朝節(jié)會提前？”
許氏道：“沒錯，此宴將軍府夫人求了宮里的娘娘，給攬了下來?！?p> 說是花朝節(jié)，不過是相看姑娘的由頭罷了。
“將軍府夫人的一雙兒女都到了適婚年紀(jì)，那嫡子隨父常年駐守邊塞，親事一拖再拖，她急也是正常的。”
范老夫人望了眼窗外，阮蓁還不曾走遠(yuǎn)，身姿娉婷，楚腰纖細(xì)。
“那日，你把阮蓁也帶上?！?p> 許氏才不管阮蓁能不能被顯貴看上做妻或做妾，她巴不得阮蓁早早離開別礙眼。
當(dāng)下道。
“是。”
————
阮蓁回了屋，還沒說出門的事，就見葛媽媽抱著一袋包裹進(jìn)屋，像是遇上了大喜事。上揚的嘴角怎么也拉不平。
檀云沒忍?。骸榜R車一事怎么樣了，瞧媽媽這模樣，是路上撿了錢了？”
葛媽媽看了眼眉眼彎彎，溫婉可人的阮蓁，一拍大腿。
隨即將包裹擱置方桌，打開。
里面竟是厚厚的一大疊銀票。
檀云眼睛瞪圓。
葛媽媽激動的手在抖。
她不過出門尋侄兒置辦馬車，沒曾想，大街上就聽路人三兩成群的議論一件事。
“聽說了嗎，那彭員外昨兒夜里便沒了?！?p> “他不是剛得了個兒子，正春風(fēng)得意，怎么就沒了，你莫胡說?！?p> “誰胡說了？你去彭府門前轉(zhuǎn)一圈，彭家人全部披麻戴孝，白燈籠都掛了?！?p> 葛媽媽聽到這里挪不動腳了。
知情人吐沫橫飛道：“我鄰居家的閨女在彭府當(dāng)差，聽說老爺子是被氣死的?！?p> 他嫌棄的捂了捂嘴，像是對接下來的話嗤之以鼻：“誰能想到，那姨太太和彭家少爺躲在柴房里偷情，互訴衷腸讓老爺子逮了個正著?！?p> “這也就算了，哪曾想，那孩子竟是兒子的，按輩分該叫他爺爺。老爺子想不開，一口氣憋在心里，這才走的?！?p> 路人一陣唏噓。
“這死的可真慘?！?p> “好好的兒子成了孫子，小妾紅杏出墻，是個男人也受不了?！?p> “我就說么，他一把年紀(jì)了，怎么可能還能弄大女人肚子?！?p> 葛媽媽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句突兀的話傳到她耳畔。
“所以這孩子真的是彭家骨肉？”
葛媽媽腦袋一片空白，耳邊似有回音連綿不絕。
——發(fā)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