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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茍活我馬甲萬千

第二十三章 松口

為了茍活我馬甲萬千 蘇辛巳 2020 2021-09-26 12:00:00

  男人雙腿一軟,哆哆嗦嗦地開口:“我、我……”

  嚴默瞇著眼睛。

  “族、族長因為勾結(jié)外族,被族老們押到地下大牢了,”男人說完,連連求饒:“少族長,我只知道這些,全都告訴您了,我、我……您饒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p>  嚴默身形一晃。

  消瘦的少年好像要被風折斷!

  阮樂連忙上前,忍不住伸手去扶!

  下一秒,嚴默忽然動了!

  他長劍橫斬,劍身閃出寒芒,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跪著地上的男人捂著斷手痛苦地呻吟起來!

  “不要!”

  不等阮樂阻擋,那鮮血就噴了他一身!

  血腥氣撲鼻而來,阮樂臉色瞬間煞白,接連退后了好幾步。

  哪怕系統(tǒng)第一時間將男人的慘狀打了馬賽克,阮樂還是看到了很多……可怖的傷口、溫熱的鮮血,還有那藏著絕望和驚恐的雙眼。

  阮樂第一反應就是跑!

  他要逃出這里!遠離這個可怕的人!

  但他的雙腿卻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絲毫無法活動,阮樂白著一張臉,看著嚴默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來。

  嚴默上前一步,阮樂便退后一步。

  嚴默又上前一步,阮樂連退兩步。

  阮樂的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眼里藏滿了驚魂未定,墨發(fā)亂糟糟的,像是某種炸毛的小動物。

  他在怕我。

  這個認知讓嚴默覺得太可笑了。

  他一個凝氣修士何德何能居然把金丹大能嚇得連退兩步?

  阮樂握著桃木劍的手緊了又緊,整個人都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嚴默卻沒給他時間害怕,從阮樂身側(cè)走過之后,他便腳步沉重地往山上走。

  阮樂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喂給疼暈了的男人一顆丹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后地往山上走著,一直走了很久,嚴默才停下腳步,他不看阮樂一眼,自顧自地扒著地上的土堆和碎石。

  消瘦的背影好似風中勁草,帶著悲涼的韌勁兒。

  阮樂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嚴默可憐嗎?

  當然可憐,沒有幾個人比他還要可憐了,生母一心想要他死,對他最好的父親再也無法睜開眼,血脈至親盡數(shù)被壓在廢墟之下,而這一切的出現(xiàn)都是天道“為了他好”、“給他機緣”。

  但他可恨嗎?

  當然可恨。

  剛剛那個男人何其無辜,那些擋了嚴默的路,被他盡數(shù)鏟除的人又何其無辜!

  阮樂喉嚨干澀,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既想安慰嚴默,又想教訓嚴默,糾結(jié)、悲憤等種種情緒郁結(jié)于心。

  忽然,嚴默身形一顫,然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父親常戴在身上的護身符已經(jīng)臟得不成樣子了,上面還沾著血,嚴默顫著手拿起護身符,捂在心口上,艱難地喘息著。

  他像是一只孤獸,連哭泣都是無聲的。

  如果不是阮樂看到他發(fā)顫的肩膀,他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可以隱忍到這個程度。

  “嚴默……”阮樂張了張嘴。

  他太瘦了,寬大的道袍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空落落的,特別是他半跪在地上時,更是瘦弱得不成樣子。

  阮樂不可抑制地上前一步。

  嚴默有錯嗎?

  當然有錯,但他太苦了,苦到哪怕他的過錯近乎殘忍,阮樂還是忍不住覺得他可憐。

  他走上前,將消瘦的少年擁到懷里,笨拙地拍著嚴默的脊背,一下、兩下……

  嚴默忽然動了!

  他像是一頭餓狼,猛地轉(zhuǎn)過頭,將阮樂撲倒在地!

  阮樂驚呼一聲:“嚴默!”

  他還來不及去看嚴默滿是淚痕的臉,就發(fā)現(xiàn)嚴默已經(jīng)埋下了頭,張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唔……”

  阮樂疼得直抽氣,條件反射地抬起手,想要砍到嚴默的后頸上,但少年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嗚咽,讓阮樂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下不去手,但嚴默的口下卻絲毫沒有留情!

  不一會兒,阮樂便聞到了血腥味。

  那是自己鮮血的味道。

  有淚滴到阮樂的手腕上,但阮樂卻沒有時間在意這些,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他好疼……

  “疼……”

  阮樂終于忍不住了,伸手抓捏嚴默的臉,咬牙道:“松口!”

  入手全是濕潤。

  阮樂分不清是這是血還是淚,總之他疼得厲害,死死地抓著嚴默的臉,道:“松口!我要死了!松口!”

  最后一句赫然帶了哭腔。

  良久,嚴默終于松開了口,阮樂也疼得即將暈過去了。

  “來人了,”阮樂捂著自己的傷口,咬牙道:“快走!”

  說著,他拎起嚴默的后領(lǐng),腳踏桃木劍,飛向深山!

  阮樂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但手上的粘稠一直在告訴他,自己傷的有多重,他咬著牙,飛進了安全的山間。

  然后他便不再管嚴默,自顧自地朝蹲到樹下,從儲物戒里拿出療傷藥來。

  阮樂先給自己喂了一枚丹藥,又在傷口上灑了金瘡藥,最后,他又撕下自己的袖口,小心翼翼地系著蝴蝶結(jié)。

  期間,嚴默一直看著他。

  那雙眼睛里再看不到悲傷,變得更加堅毅,那些痛苦和絕望全都被他盡數(shù)隱藏起來,直至不泄露半分。

  嚴默走了過來,在阮樂身前蹲下,默默地幫阮樂系好蝴蝶結(jié)。

  阮樂抬起眼。

  四目相對。

  一個眼神淡淡,像是絲毫不覺悲傷,一個眼圈紅紅,像是受了莫大的欺辱。

  阮樂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便不再看他,蹲在樹下不說話。

  嚴默也不說話,沉默的好像假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阮樂才吸了吸鼻子,悶聲說:“我原諒你了?!?p>  嚴默抬眼,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別難過了,”說完,阮樂又覺得說這樣的話太不仁道了,又說:“你好生修煉,待修得仙道,未嘗不能扭轉(zhuǎn)時空、打亂輪回?!?p>  阮樂看著嚴默,一字一頓地說:“只要修道有成,沒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

  嚴默雖然沒有說話,但阮樂還是看到嚴默的眼底閃過一抹神采,像是重新被注入了希望。

  良久。

  “師父,”嚴默垂下眸子,低聲道:“徒兒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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