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呼的一聲（已簽約，求收藏求票）
趙永水聽了稍微一愣，就立刻站起身。把卷煙丟在地上，他快步向院外走去。
趙玥跟著跑了出去，只見一名帶著大檐帽的郵遞員，身邊支著一輛綠色的郵政自行車。
從自行車大梁上掛著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封電報，郵遞員對趙永水笑著說：“你大閨女又寄錢回來了！我給你帶了來。”
說著，他拿出一只鋼筆，指著單據(jù)的簽名處，讓趙永水簽字。
手微微顫抖著，趙永水簽了字。接過郵遞員遞來的電報和錢，趙永水暗呼口氣，和郵遞員道謝、道別。
趙永水默默地走回院中，趙玥把那扇用荊棘扎成的院門關(guān)好后，也跟了回來。
方淑芬走出堂屋門口，在臺階下呆站著看向趙永水。幾個哥哥也早聽到動靜，從西屋里跑到堂屋門口。
趙永水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對孩子們說：“這是你們的大姐趙霞，算好了日子后，寄錢給我慶祝生日的?！?p> 說著，他的眼圈就發(fā)紅了。
手里捏著一張淺綠色的電報單據(jù)，另有五張十元“大團結(jié)”鈔票，他沉默著交給方淑芬，就走回了堂屋。
悶坐許久，趙永浩聲音哽咽著說：“你們的大姐，在京城部隊醫(yī)院的工資，每月只有十幾塊，還要自己買些日常用品。寄回來這五十塊錢，不知道她攢了多久?！?p> 他的話剛說完，方淑芬就抹起眼淚來：“她一年才回來一次，不是不想家，是怕多花路費，只為攢錢寄回來?！?p> 趙玥感慨不已——為一家人此時的雖然困苦，但卻溫馨的情意。
幾個哥哥相互看了看，大哥趙剛對父母說著“我們?nèi)驳亓恕?，就帶著幾個弟弟走出堂屋。
趙玥見狀，連忙跟了出去。方淑芬在她身后喊：“玥玥，等下我還要帶你一起去買東西的?！?p> 母親就是要去買兩毛錢豬肉，再回來把僅剩的二斤面搟成面條，給父親做個肉末打鹵的長壽面吃。
但畢竟處理哥哥們將會遇到的危險更為重要，趙玥隨口說著“回來再去”，就跟著哥哥們走出了院子。
永樂村，處于從丘陵向平原過度的地理位置上。村子處于半山坡，但有一條早年間修的還算寬敞的山路，蜿蜒著伸向平原。
趙家的幾塊地，分散在山腳下、河道旁，以及一處生態(tài)林的附近。
先把山腳下與河道旁的幾分地澆了水，哥哥們稍做休息，看著碧綠的麥苗開心不已。
看著年齡并不大的哥哥們，趙玥也是暗嘆：幾十年后，他們這樣年紀(jì)的人，還不能稱作真正的勞動力，仍被叫作“孩子們”。
此時哥哥們手里拿著的鋤頭、鐵锨，將會變?yōu)槠桨咫娔X、手機，拿在年輕人的手中。
當(dāng)然想立刻就要哥哥們享受到那樣的生活，但趙玥再想著未來的那些年輕人，每日里都是緊盯著手機，一副渾然不覺身外事的樣子，也就暫且忍下了這個念頭。
“走吧！去把生態(tài)林那邊的地澆完后，我們就早點回去！”大哥趙剛說著，把鋤頭扛在了肩上。
“嗯，晚上媽要給爸做長壽面，我們也能蹭一點。”二哥趙強笑呵呵地說著。
趙玥聽了暗嘆：我的哥，先闖過下午那道關(guān)，再提蹭著吃長壽面的事吧。
老三、老四，此時也都笑嘻嘻地，跟著大哥、二哥向前走去。
“快點走??！累了嗎？早說就不應(yīng)該帶你來的?！比缵w義又是急著催促。
趙玥緊走幾步跟上，心里暗笑：要是真的有心靈感應(yīng)的話，你就感謝我吧——少挨別人很多揍。
年輕的兄妹幾人說笑著，再遠(yuǎn)的路，再苦的活，也都不在乎。
沒多久，大家就再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生態(tài)林邊。
趙玥已經(jīng)看到那家人——馮姓的幾個人，也遠(yuǎn)遠(yuǎn)地走來了。
“大哥，我們快點兒吧。”看到馮家來人都是成年男子，老四趙德不禁有些膽怯。
水渠里的水，是生產(chǎn)隊在固定時間里，用抽水機從河里抽過來的。抽水機要用電，此時的電力又很緊張。所以澆地都要安排好次序，有固定的時間。
“怎么了？生產(chǎn)隊里定好的，先給我們的地澆水！”大哥趙剛毫不在意地說。
二哥趙強也笑著說：“就是！再說，我們也沒遲到！”
老三趙義看了看那邊的馮家人，也就不作聲地走去水渠邊。揮起鋤頭，他奮力地刨著堅硬的土塊。
見弟弟如此賣力，大哥、二哥也不多說話，帶著老四一起干起活來。
馮家的幾個人帶著不耐煩的心情走來，嘴里埋怨著：“怎么不早點來？”
“別的地也都有人等著，都約好了的?！倍绱鹆艘痪洌^續(xù)刨土。
幾兄弟揮鋤掄锨，河渠的土堰被挖開。渠里的水，“嘩嘩”響著，流入了麥地里。
“水流得太慢，你們再挖深一點?！瘪T家的一個人再催促著。
看著馮家人蠻橫的樣子，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趙玥不禁覺得心里緊張起來：趙家、馮家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很好。幸好兩家的長輩，相處得還算不錯。但現(xiàn)在，趙家的長輩已然離世，馮家也就沒有更多顧忌。
自己此時的身份，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趙玥雖然心中不滿，但也沒有搭話。
“已經(jīng)足夠深了。缺口的位置，都低于麥地了。這是渠道低、麥地高，著急也沒用。”老三趙義忍不住說。
馮家人見年齡不大的趙家老三出言，更覺得心中不滿：“再挖深一點，挖得長一點，不就能夠更快一點了嗎？”
他的話說完，趙家老大也忍耐不住，立刻發(fā)聲：“沒看到已經(jīng)很長了嗎？你著急，我們不著急嗎？再著急，你來挖！”
馮家人聽到他的話，當(dāng)然是更加惱怒。隨即，就有幾人擼胳膊挽袖子著，向趙家?guī)仔值茏邅怼?p> 趙玥連忙大喊：“你們干嘛？我哥說得不對嗎？”
幾個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人，此時哪里還有道理可講。更還別別說，此時喊話的，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姑娘。
沒說幾句，馮家人就要拿著鋤頭、鐵锨把溝渠的缺口堵上，趙家人自然不能答應(yīng)。兩家人吵罵幾句，隨即就動起手來。
此時再害怕也沒用，趙玥立即要膽小不敢“參戰(zhàn)”的四哥，趕緊去公社找書記、村長。
那邊的幾個男人們，也掄著拳頭、農(nóng)具，大戰(zhàn)在一起。水渠邊，麥地里，生態(tài)林中，都是他們角斗的戰(zhàn)場。
眼見馮家一人揮起鋤頭偷襲二哥趙強，趙玥心急哥哥可能受傷，再加上對馮家這人的憤怒，就立刻調(diào)動空間。
一根莫名飛來的大棍子，“呼”的一聲之后，就狠狠地打在這個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