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那群黑衣人手里,也知道了她的血為什么能壓制月言體內的魔氣。
她的兄長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放棄過找她,她的母后因她病魔纏身多年,她的父皇也因為把自己弄丟了不能為她報仇而變得喜怒無常,她應該回去,不能讓他們一直活在過去,有這樣的家人是她之幸。
白婳祎嘴角慢慢上揚,笑容不同以往的冷漠,而是多了一些真情實感,“皇兄,我和你回去?!?p> 白陌塵楞楞的看著白婳祎,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竟是有些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婳婳叫他皇兄了!她還答應和他回天澤,他等了二十三年,終于聽到這聲皇兄了!
“好...好,婳婳,可否...可否再喚一聲皇兄與我聽聽?”
白婳祎看著白陌塵眼角流下來的淚水也跟著紅了眼眶,抬手將男子臉上的淚水擦干,輕輕的喚了一聲:“皇兄……”
“欸!”
白陌塵笑著伸手撫摸上白婳祎的發(fā)絲,輕聲開口:“待婳婳養(yǎng)好身體,皇兄就帶你啟程回去見父皇母后,他們見到你定然歡喜?!?p>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可男子并未看到她低垂下的眼簾中緊張與不安一閃而過。
白婳祎垂在身前的雙手局促的交握在一起,她并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們,她怕他們見到自己后覺得她不好,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世人對越是在意的東西越是小心翼翼,就連向來桀驁不羈的白婳祎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
白婳祎身體本就沒什么大礙,只是精神還未養(yǎng)好,但精神路上也可以修養(yǎng),于是她決定第二日便出發(fā)前往天澤,一方面是蕭景雖然受傷,又顧及他的顏面不會光明正大的對他們如何,但難保他不會狗急跳墻,遂蒼梧國不宜久留,另一方面則是她聽白陌塵說天澤皇后一直病痛纏身,有些不放心,自己早到一天她就會少受一日的痛苦。
現已過了子時,白婳祎有些睡不著,正坐在茶桌旁手中拿著藍寶石簪子逗弄著積雪。
積雪的眼睛竟是比那簪子上的藍寶石還要冰透,白婳祎正研究著。
突然窗外傳來咯吱一聲,白婳祎瞬間抬頭看向窗口,眼神似劍,那邊的人好似覺查到了她的目光,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后直接將窗子推開,閃身進到屋內。
白婳祎見到來人揚了揚眉,有些好笑的問道:“我竟不知紫金殿主還有半夜爬人窗子的癖好。”
紫宸悻悻的輕咳一聲,隨后坐到女子對面,略過她的問題,“明日便要啟程?”
白婳祎勾起唇角,用手掌支撐著下巴看向紫宸,“怎么,殿主深夜前來,就是為了問我何時啟程?”
紫宸看向白婳祎,女子身穿一身貼身里衣,青絲散落在腰際,往日里冷漠艷麗的面孔變得清純柔美,手中的藍寶石簪子襯得她白嫩的肌膚好似帶了溫度,燙的他眼神一顫。
體內的黑暗面告訴他,把她搶回去藏起來,哪里也不讓她去,只能讓她和自己待在一起。
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他的大腦,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他早就知道,她是九天盤旋的鳳,注定與他不是一路,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三年前就想了。
紫宸壓下內心的想法,
“我深夜前來,仙韻竟特意在此等候,莫不是...心悅于我?”
白婳祎輕笑一聲,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風,“你若是沒事就請回吧,我還要休息。”
聽到女子驅趕的話紫宸抿了抿唇,說出口的話有些小心翼翼:“你當真要回天澤了嗎?”
白婳祎疑惑的看了男子一眼,隨后淡淡的應了一聲。
“若是,若是我……”
不想讓你回去呢?
怎么可能呢,那里有疼愛她的父皇母后和皇兄,那里才是她的家,他這個想法太過自私了。
白婳祎皺眉,這紫宸今日怎的這般奇怪,說話吞吞吐吐的,“若是什么?”
紫宸抿了抿唇,搖頭,將眼中的掙扎藏了起來,試探的說道,
“沒什么,仙韻回了天澤可不要忘了我啊,再怎么說我也是救過你性命的,這恩情可萬萬不能忘了。”
白婳祎挑眉,頭一次被人用救命之恩要挾,這倒是少見,不過或許他今日前來,是有什么要求?
“我自是不敢忘的,若是紫宸有什么要求盡管與我提便是。”
聽到這話紫宸的眼睛瞬間亮如星光,深邃的漩渦險些將白婳祎溺在里面。
紫宸靠近白婳祎,語氣有些邪魅,“什么要求都可以嗎?”
白婳祎將視線從他的眼睛里移開,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自然,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只要我能辦到的就一定為殿主做到?!?p> 紫宸越靠越近,聲音輕輕的,軟軟的,仿佛是一只小綿羊,帶著蠱惑,“真是巧了,此事還真只有仙韻一人可以做到?!?p> 白婳祎看著他這幅樣子揚眉,“何事?”
紫宸的聲音緩緩在白婳祎耳邊響起,“嫁與我?!?p> 白婳祎心臟仿佛撲通一聲掉入深井,手指猛然攥緊。
紫宸將女子逼至退無可退,抬手拾起女子胸前的一縷青絲,拿在手中把玩,
“怎么,仙韻不同意?那我的傷豈不是白受了?況且,你不是喜歡貌美的男子,可要我將面具摘下來與你看看?”
白婳祎: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白婳祎眨了眨眼,伸手將自己的發(fā)絲從紫宸手中抽了出來,又抬手按住了男子想要去摘面具的手,卻并未看到男子微微泛紅的耳尖。
“此事......容后再議!”
紫宸輕笑一聲,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眼中有什么東西墜落了下去,一抹堅定冉冉升起,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將她手中的藍寶石簪子拿到自己手上,
“既然...公主說容后再議,那便容后再議,這只簪子就先放在我這里,往后見不到公主之時就靠它來寄托我的相思之意,可好?”
白婳祎臉色黑了黑,“你若是喜歡拿去便是,區(qū)區(qū)一只簪子罷了。”
紫宸聽到這話先是眉頭觸起,緊接著嘴角向上彎起,語調愉悅的上揚,“公主殿下的貼身之物怎可如此輕易的贈與他人,不過這是否證明...”
白婳祎倒是有些奇怪他為何突然改了稱呼,不過聽到他的話后她瞬間停止了呼吸,靜靜的等著男子接下來的話,紫宸停頓了一下,拿著簪子指向白婳祎的心臟處,輕笑了一聲,“呵,證明公主殿下也是心悅于我的?”
白婳祎的臉瞬間充血,就連脖子都變成了粉紅色,
“殿主可不要亂說話,區(qū)區(qū)一支簪子罷了,本宮主還不至于那么小氣?!?p> 紫宸看著女子沒入衣領的緋紅,眸色深了深,“哦?那公主殿下為何要臉紅?”
白婳祎深吸了口氣,這人實在難纏,偏偏她還不能對他出手,就算出手了她也打不贏...“夜深了,殿主還不回去嗎?”
紫宸偏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果然夠晚了,她今日耗損了不少的精力,是該早些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