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思打著哈欠進了瀟府,一進門就看見瀟楚辭正襟危坐在輪椅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大晚上的倒是有點兒貓頭鷹的意思。
“…老瀟,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吧!這輩子這么折騰我,我困死了,怎么現(xiàn)在叫我過來?”
“幫我找人。”
白銀思一下子清醒過來,“找人?嫌疑人出現(xiàn)了!”
瀟楚辭搖了搖頭,啞著嗓子開口,“幫我找溫沅沅,她失蹤了。”
“什么?白天不是還在嗎?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不知道,從我們那里出門之后,就沒有出現(xiàn)過?!?p> “怎么可能,這樣我去通用關(guān)系,一定能夠幫你找到人!”
白銀思前腳準備出門叫人,后腳護衛(wèi)們就背著個昏迷不醒的姑娘回來了。
“公子!找到了!找人了!”
瀟楚辭心里一緊,趕忙用手推著輪椅過去,接住了昏迷的溫沅沅。
“怎么這么快,你們在哪兒找到她的?”
“回白公子,姑娘就在街口巷子里,看樣子好像是…喝醉了?!?p> “喝醉了?不會吧?”
白銀思低下身子想湊過腦袋嗅,結(jié)果還沒低頭,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白銀思立馬皺著眉捏住了鼻子。
“還真是喝醉了…既然人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老瀟!”
“嗯,送白大人回府?!?p> “誒!別了別了!困死了,你們家的馬車坐回去恐怕我已經(jīng)睡著了,我自己走!”
說完,白銀思輕輕一踮腳尖,咻的一下,就用輕功飛了出去。
瀟楚辭低頭看著眼前的人,心里說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剛才很緊張,現(xiàn)在看到了人,確實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瀟楚辭依舊只是覺得,自己剛才緊張,只是因為怕要是把人弄丟了,不好跟溫家交代而已。
溫沅沅迷糊睜眼,看見面前的瀟楚辭,嘿嘿的傻笑,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瀟楚辭!”
溫沅沅打完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在場的人呼吸都快停滯了,就在以為老虎屁股摸不得,臉蛋兒更打不得。
大家以為瀟楚辭要生氣了,沒想到他只是閉眼長吐了口氣,像是在忍耐,隨后一把拎起溫沅沅,丟給身邊的護衛(wèi),“把她給我送回房間!”
護衛(wèi)趕緊上前接住了溫沅沅,“是!”
溫沅沅被帶回房間之后,一路都是睡過去的,也沒什么大動作,就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護衛(wèi)告訴薔薇她喝醉了,讓薔薇好好照顧后,就離開了。
薔薇上前幫溫沅沅換衣裳,剛觸摸到溫沅沅,不禁有些疑惑,“咦?姑娘喝了酒,為何身子還這么冷,難不成是著涼了嗎?”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薔薇又不是什么學(xué)醫(yī)的,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多給溫沅沅加了一層被子。
………
中元節(jié)
“楚辭哥哥!楚辭哥哥在家嗎!丹陽來找你啦!”
面對丹陽的熱情,一旁的蔣長眠只是笑笑,“今天是他拆木支架的日子,算算應(yīng)該可以走路了?!?p> “那就太好了!我要讓他晚上陪我一起去放河燈!”
望著丹陽蹦蹦跳跳的沖進瀟楚辭的院子里,都這樣了,蔣長眠還由著丹陽的性子,白銀思在旁邊也不免吐槽起來,
“要我說,你也真是心腸好,自己的未婚妻纏著自己的兄弟,也不說一聲,還陪著她胡鬧~我也真是佩服你!”
“你不懂她?!?p> “我是不懂啊,你比較懂,懂得都可以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雖然這件事跟人老瀟沒什么關(guān)系。”
只見蔣長眠抬手就用扇子堵住了白銀思的嘴巴,“她不是這樣的人,真的你不懂她?!?p> 這架勢,無理的寵溺,白銀思都以為他走火入魔了,“行!我不懂!我瞎了?!?p> 瀟楚辭已經(jīng)拆下了木支架,現(xiàn)如今自己可以擺脫這個木輪椅了,由于多日沒有行走的緣故,瀟楚辭也只能慢慢來,不能太急,以免崩壞傷口。
“總捕頭的傷,再過七日便能夠恢復(fù)如初,跟以往一樣可以自由行走了!”
“嗯,下去吧?!?p> “是!”
“楚辭哥哥我來了!果然,你的腳已經(jīng)好了??!”
丹陽還是照常不誤的跑上去,一把拽住了瀟楚辭的胳膊,瀟楚辭輕輕松開丹陽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
“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這些天,父王天天召我進宮,我都快煩死了!幸好今天中元節(jié)!找了個借口,所以就出來找你了?。 ?p> “又是讓蔣長眠幫你撒謊的?”
丹陽心虛的垂下腦袋,手指不停在裙擺上打著圈“……那個…那個?!?p> “丹陽,凡事你得有個度,不管如何,他始終是你未來的相公,你們是要度過漫長余生的人,你應(yīng)該懂事了。”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嗯?”
“好吧!沒有下次!我發(fā)誓可以了吧!”
“嗯,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要懂分寸了?!?p> “好!知道了!不過,今天是中元節(jié)!街上一定有很多好玩兒的!楚辭哥哥帶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p> 丹陽又纏著瀟楚辭不放,瀟楚辭本想拒絕,但又想起今天是中元節(jié),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不過你不準亂跑!”
丹陽輕挑眉梢,“好!我知道!”
“知道什么了?”
將長眠說笑著走了進來,隨同一路的白銀思一起。
“不用猜,肯定是讓他陪著丹陽公主過中元節(jié)唄~”
丹陽不屑的朝著白銀思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白銀思!你廢話真多!”
“行了,不是想要出去逛街嗎,走吧?!?p> “好啊好??!出發(fā)!”
瀟楚辭的步子不快,走出院子的時候,腦袋時不時的盯著溫沅沅的院子,將長眠只是輕輕一瞥,便心領(lǐng)神會。
“…既然出去游玩,不如我們游湖可好?”
丹陽興奮的附和起來,“好啊好啊!我好久沒有做過船舫了!”
白銀思也點頭同意,“可以啊,我無所謂!”
瀟楚辭心不在焉的,也只是輕點下頭,鼻腔哼了一聲答應(yīng)。
將長眠露出一抹繞有深意的笑容,“游船人這么少也不好玩,不如,我們叫溫姑娘一起去吧?她一個人在家里,應(yīng)該也不好玩。”
白銀思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舉手答應(yīng),“可以,我沒意見。”
“不行!我不答應(yīng)!”
丹陽當(dāng)然也是不出意外的拒絕,畢竟溫沅沅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只要她一出現(xiàn),瀟楚辭就會下意識的忽略自己的存在,這樣實在是太不好了!
瀟楚辭沉默一番之后,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嗯,的確,她一人在家待,出了事情,也不好跟溫家交代?!?p> “??!她一個人在家能出什么事情?。∥也灰?!”
白銀思笑著跟丹陽解釋,“那你是不知道,她可是在府里都能把自己弄丟的神人!”
“既然如此,銀思你去叫溫姑娘吧!”
“???為什么要我去跑腿?”
蔣長眠瞇了瞇眼,露出和善的笑容,“我不方便,楚辭腳才恢復(fù)沒多久,你去比較合適~”
“………行!我去!我堂堂一個禮部尚書之子!又是六扇門的左膀右臂!居然成了你們的跑腿小弟!”
雖嘴上沒少抱怨,不過白銀思也是傲嬌而已,對于這個溫沅沅,他還挺欣賞的。
基于上次白銀思覺得她是個練武奇才,就一直覺得要是她能夠做自己的徒弟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溫沅沅!溫沅沅!你在家沒?”
“白大人好!”
“薔薇,你們家主子呢?”
“姑娘在房間里?!?p> 白銀思走上前去,抬手扣了扣溫沅沅的房門,“溫沅沅!溫沅沅!”
溫沅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昨天被送回來之后,她就一陣迷糊,今早醒來問了薔薇,居然說自己喝醉了。
可她壓根沒有這喝酒的記憶,只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身子也是怪怪的,使不上勁,平時這個時候,她都在院子里躺著吃水果了。
溫沅沅從椅子上起來,打開了房門,“白銀思你怎么來了?”
“叫你出去游湖啊,今天中元節(jié),一起唄?”
“嗯,就你一個人嗎?”
“那當(dāng)然不是啦!還有老瀟他們?nèi)齻€人~”
想著自己一天沒怎么走動過,再說今天街上應(yīng)該會很熱鬧,溫沅沅還沒有見過他們怎么過中元節(jié)的,所以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嗯,那好吧,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好,那你快些!”
“嗯!”
溫沅沅合上門之后,在內(nèi)襯里又加了一件里衣,左右晃了幾眼,拿起乳白色的薄披風(fēng),溫沅沅走過去拿下來穿好,一切收拾妥當(dāng)。
“好了!走吧?”
“嗯!”
兩人朝著門口走去,白銀思看著溫沅沅精神不大好,迷迷瞪瞪的樣子,笑出了聲,“怎么回事?你不會酒還未醒吧?”
溫沅沅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也不是,你們都說我喝了酒,但為什么,我自己卻又沒映像?”
“你還真是厲害,喝酒喝的斷片了?!?p> “斷片了?”溫沅沅更加疑惑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喝酒的,她為什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溫姑娘!”
“將…十七清史司!”
“溫姑娘你其實不必這么多禮…”
丹陽抿了抿嘴,顯然不大樂意,“你怎么這么遲才出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腿就這么長,我還能走多快?”
丹陽則是冷哼一聲的挺了挺胸脯,“怎么,不樂意嗎?要是不樂意,你可以回去啊,反正沒人攔你~”
溫沅沅才懶得跟她這個被慣壞的小屁孩兒斗嘴,扭頭就走,“幼稚…我們走吧!”
幾人跟上步伐,瀟楚辭也不知不覺的走在了旁邊,果然溫沅沅只要一出現(xiàn),她就會被忽略,丹陽氣的原地跺腳咬了口手帕,但還是只能跟上人家的步伐。
“等等我!”
丹陽拉著個小臉兒,也拼命的往前沖刺,雖然在她的眼里,是向著瀟楚辭的位置跑過去的。
但丹陽沒注意到的是,其實她的身后一直有個陪著她的人,將長眠就在身后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嘴角逐漸上揚。
將長眠隨后也走上前去,輕輕扇動著折扇,“姑娘們,你們想吃點什么?可以買些帶上船舫吃?!?p> 丹陽作為一個愛吃甜食的人,立馬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我想吃蜜餞!”
“好,那溫姑娘想吃什么呢?”
溫沅沅今兒個沒有什么朝氣,不管做什么她都覺得渾身發(fā)軟,對于吃的也都沒有什么想要的了,“隨便吧,吃的都可以?!?p> 將長眠走向一旁的攤子,用扇子點了點蜜餞,又點了點干果,“這幾樣通通分開包裝起來?!?p> 將長眠買好之后,將手里的甜蜜餞遞給了丹陽,隨后遞給了溫沅沅。
溫沅沅接過蜜餞道謝之后,拿出一口品嘗,也覺得提不起勁,之后拿在手上也是一搖一晃的。
忽的一下,手里的干果袋子不見了,溫沅沅抬頭一看,就在瀟楚辭手中。
“幫你拿著,你這個拿法,省的弄丟了,浪費長眠的錢。”
溫沅沅懶得跟他斗嘴,反正有人幫自己拿著,她也沒啥想說的。
四人一路直走,來到了湖邊,將長眠選擇了一個合適的船舫后,四人就一同踏上了船。
只不過瀟楚辭上船之時,總覺得身后有人盯著自己,停下腳步左右打探起來。
丹陽見他還不上船,趕緊揮了揮手,“怎么了?楚辭哥哥!快上來??!”
眼下人太多了,大家都擠在一起,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著他們,瀟楚辭也只能就此做罷,“嗯?!?p> 五人坐在船上,丹陽抓著圍欄看個新奇,將長眠在一旁守著,白銀思也站在另一邊看向外面的風(fēng)景,瀟楚辭則是站在溫沅沅的身邊,雙手置于身后,一言不發(fā)。
溫沅沅手扒在圍欄上,透著湖上的位置,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記憶不禁想起以前在現(xiàn)代的自己,那時她是在A市的輪船上,看著江景發(fā)呆,只不過時境變遷,現(xiàn)在不同了,突然穿越到這里,心里逐漸泛起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