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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一郎:從柱滅開始重建葦名

第五十七章 這個月的大新聞

  弦一郎和蝴蝶忍沿著林間小道向前巡視,直面這狹管地形吹來的凜冽冬風(fēng),兩人本就嚴(yán)肅陰沉的表情更加蕭索了些。

  在表情方面,兩人的相性真是出奇的好,再配上一黑一白兩色服裝,看上去真像林間逡巡的索命無常。

  這條幽暗小路兩旁皆是巨大的山石和粗長樹木,若再它們高上一些,這里便成了峽谷。

  行人從底下往上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因此非常適合小型隊伍隱藏埋伏。

  想必在古時,這條小路,一定是強(qiáng)盜山賊們最喜歡的打劫圣地。

  突然,弦一郎在原地停頓了一下。

  “怎么了?”

  蝴蝶忍敏銳地觀察到他的動靜,“是感覺冷了嗎?讓你多穿一些你又不聽?!?p>  說著,她似乎打算履行一個大姐姐的職責(zé),想把自己的圍巾給取下來給弦一郎圍上。

  然而葦名人是不怕冷的。

  弦一郎擺了擺手,繼續(xù)前行,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

  “我不冷,是前面有東西在埋伏。”

  在他的視野中,有12張黃色的紙人,正從30米外巨石上的大樹后邊外翩翩飛來。

  和以往不同,這些紙人飛行途中,還發(fā)出了嗚嗚的哭訴聲,仿佛是在向弦一郎告狀一般,最后徑直飛進(jìn)了忍義手內(nèi),才再無動靜。

  過去,他吸收紙人的范圍是20米,靈視增加1點后,范圍便增加了10米。

  弦一郎打開靈視后,甚至可以看到那棵大樹后,被淡淡黑色煙霧包圍的三個人影。

  那黑霧,應(yīng)該就是死者的指引了。

  【看來讓她猜對了,這次失蹤案的始作俑者,還真是人類?!?p>  一想到拿不到技能點,他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有三個人,應(yīng)該有武器?!?p>  弦一郎提醒道。

  聽弦一郎這樣說,蝴蝶忍張大眼睛朝那個方向瞪去,然而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我怎么什么也沒看到?”

  她一臉狐疑地說道,不明白弦一郎究竟是怎么確定那里有人的。

  “沒關(guān)系,照常往前走就行,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端倪,搞不好他們有槍?!?p>  弦一郎裝作無事發(fā)生,繼續(xù)前行著,“準(zhǔn)備好武器,等他們跳下來后直接反擊。”

  蝴蝶忍又仔細(xì)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疑神疑鬼起來。最終,她還是選擇相信弦一郎,右手悄悄則按在了小太刀的刀柄上,做好了反擊的準(zhǔn)備。

  會不會是來這里調(diào)查的警察呢?

  她這樣想著。

  兩邊的人都屏息等待著時機(jī)到來,因此這三十米距離,顯得格外悠長。

  當(dāng)看到弦一郎和蝴蝶忍走到他們所在的這棵大樹附近時,山田立刻命令道:“兩個小鬼而已,抓住他們!”

  其余二人雖然腿腳都被凍得有些僵硬,但一聽是小鬼,身體里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氣,立刻從大樹所在的平臺上跳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認(rèn)為對方?jīng)]有反抗能力,他們連刀都沒有拔出來。

  然而其中一個跟班還在半空之中,眼前忽然寒光一閃,緊接著便發(fā)覺自己的身體,居然倒退著飛了出去。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時插著一只短粗的弓箭,劇烈的疼痛立刻擴(kuò)散開來!

  下一刻,他的身體被弓箭裹挾著,一起撞到了之前躲藏的那棵樹上,后腦勺與之樹干親密接觸,隨即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另一個家伙才剛剛落地,便被蝴蝶忍用小太刀的刀柄打中了肘部的穴位,緊接手腕關(guān)節(jié)被直接卸掉,腰間的刀也直接被后者奪走扔在地上。

  最后,這倒霉家伙后腦勺上又挨了一記手刀,慘叫一聲便向前倒入。

  可以說,戰(zhàn)斗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然而山田已經(jīng)還呆滯地停在大樹所在的巖石上。

  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他完全沒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這個少女會帶著刀??!

  為什么那個孩子可以拉開那么大的一張弓啊!

  反應(yīng)過來后,山田悚然間便想要腳底抹油,然而他才剛剛轉(zhuǎn)身,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柔軟又粗糙的異物感。

  緊接著,他脖子上傳來一陣不可抗拒的力量,被直接拽下四米高的石頭,身體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隨著那繩索迅速收回,他的身體被拖拽了兩三米,這才到了蝴蝶忍腳下。

  這時,山田脖子上的鉤繩才緩解開來,如同倒退的怪蛇一般,緩緩鉆進(jìn)了弦一郎的左手袖子里。

  蝴蝶忍看到這一幕欲言又止,她沒想到這義肢上的繩子居然是這么用的。

  最后,她還是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上邊被盯在樹上的跟班,“他不會死了吧?”

  畢竟她還不清楚這三個人是什么來路呢。

  “頂多捅破腸子,箭不拔出來,就沒什么事?!?p>  弦一郎冷冰冰地收回鐵神臂弓,“應(yīng)該是頭撞在樹上暈了過去,不必管他,晾一晾也好?!?p>  那口氣,就好像上邊掛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風(fēng)干的豬似的。

  蝴蝶忍瞅了一眼那家伙受傷的位置,姑且贊同了弦一郎的話。

  這時,兩人才同時看向蝴蝶忍腳下的山田。

  三人之中,只有他的衣服看起來最華麗,應(yīng)該是頭目。

  “你為什么襲擊我們?”

  蝴蝶忍冷聲問道,刀鞘重重砸在山田的肚子上。

  弦一郎點了點頭,至少蝴蝶香奈惠的這個妹妹,似乎不在意傷害對她有惡意的人類。

  然而這個叫做山田的似乎并不準(zhǔn)備乖乖回話。

  “你們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他一邊痛苦地捂著肚子,一邊大聲吼道,“快點把我放開,不讓我就讓親王殿下殺你們?nèi)?!?p>  “親王殿下?”

  蝴蝶忍和弦一郎對視一眼。

  是他們想得那個意思嗎?

  這時,蝴蝶忍突然注意到這家伙身子下黑金相間的刀鞘,一把將之拽了出來。

  這把刀和尋常的武士刀有些區(qū)別,刀鞘上有兩個鐵環(huán),看起來是應(yīng)該是騎馬時懸掛用的。

  是軍刀。

  蝴蝶忍眼神一縮。

  “喂!還給我!”

  山田見到客人的刀被奪走,立刻大喊出聲,卻被弦一郎直接踩在了門牙上,頓時血流滿面。

  弦一郎見蝴蝶忍盯著刀柄久久不語,疑聲問道:“怎么,這刀有什么問題嗎?”

  “你不知道?”

  蝴蝶忍將刀瞅了出來,在空中挽了個劍花,隨之指著菊花樣的刀鐔,“這是一把軍刀。這種金色菊花紋飾,是只有天皇御賜的刀才能用的?!?p>  “你是說?”

  弦一郎盯著那刀看了一會兒,又聞到了機(jī)會的味道。

  恐怕這個月的大新聞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應(yīng)該和他之前說的親王有關(guān)系?!焙棠樕行┠?,“得跟他打聽清楚才行!”

  弦一郎把鞋子從山田的嘴上移開,后者立刻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你們這些賤民!把刀給我!你們沒有資格碰它!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看他那瘋狂的樣子,這“賤民”兩個字恐怕不是氣急之下侮辱別人的用詞,而是他真得覺得自己似乎高人一等。

  “請你看清楚現(xiàn)實?!?p>  蝴蝶忍持刀冷聲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明治四十年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說殺人就殺人了。如果你不想我把這件事捅給警察,就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為什么要襲擊我?這把刀又是從哪來的?”

  “警察?”

  山田雖然被弦一郎踩得口鼻溢血,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硬,語氣囂張無比。

  “那你把我交給警察好了!看看到時候是誰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邊!現(xiàn)在放開我,我可以當(dāng)成這事從沒發(fā)生過!”

  “你!”

  蝴蝶忍沒有想到,這家伙居然敢這么猖狂。

  短暫的沉默之后,弦一郎突然開口說道:“不用問他了?!?p>  “什么?”

  蝴蝶忍和山田同時驚呼一聲。

  “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p>  弦一郎從蝴蝶忍手上接過那把刀,仔細(xì)端詳起來,指著刀刃說道:“這明顯是一把剛鍛造出沒多久的新刀,這家伙應(yīng)該是受這把刀的主人托付,在這條路上尋找無辜落單的路人,然后拿他們試刀?!?p>  古代時,便有武士拿路口處平民試刀的事情。結(jié)合那12張哭哭啼啼的紙人,弦一郎已經(jīng)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說著,他把刀向下一揮,準(zhǔn)確無比地削下了山田的鼻尖,后者頓時慘嚎一聲,但馬上又因為落在腹部的鞋子把聲音吞了回去,身體也猛地縮成一團(tuán)。

  “你是說,之前那些失蹤路人,都是被他們?nèi)齻€……”

  蝴蝶忍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饒是她比姐姐蝴蝶香奈惠現(xiàn)實的多,也無法想象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把無辜的路人當(dāng)成試刀的對象,這些人究竟把人命當(dāng)成什么了!

  “是不是真的,問問旁邊那個家伙就知道了?!?p>  弦一郎左手一伸,鉤繩直接纏繞在之前被蝴蝶忍卸下手腕的跟班脖子上,“你要是繼續(xù)裝死,我就成全你?!?p>  接著繩索猛然收緊!

  那人頓時睜開眼睛,躺在地上滿眼怯懦地乞求道:“放放放放過我吧!這位少爺說得完全沒錯!我們就是為東京的各位大人服務(wù)的試刀人啊!之前這條路上的那些工人,都是他殺的!我們只是被逼無奈?。 ?p>  “你這個懦夫!”

  山田瘋狂地朝著跟班大喊大叫,“我就應(yīng)該拿你這家伙第一個試刀!”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什么大尾巴狼!”

  那跟班顯然比山田清醒一些,噴了那家伙一句后,繼續(xù)對兩人說道:“這家伙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劊子手——山田淺右衛(wèi)門的后代!他找準(zhǔn)了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爭,那些大人物們沒人可殺,就重抄舊業(yè),主動提出為那些人試刀!還要挾我們這些公族武士的后代加入他,說是要振興山田家御用試刀人的名聲,我看他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山田淺右衛(wèi)門……”

  蝴蝶忍回想了一會兒,終于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是那個寫了《懷寶劍尺》的家伙嗎?”

  “就是他!就是他!”

  那跟班興奮地喊道,“這家伙就是那家伙的后代!”

  “怎么,這個山田淺右衛(wèi)門很有名嗎?”弦一郎皺了皺眉頭。

  蝴蝶忍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惡心來形容了。

  “這個家族,除了為貴族們試刀之外,還用人的肝臟、腦漿、膽囊制作成藥丸,說是包治百病,幾十年前才被皇上取締。”

  精通藥物詩學(xué)的蝴蝶忍面目蒼白,小聲和弦一郎說道:“但早在明治年以前,鬼殺隊就發(fā)現(xiàn),山田家應(yīng)該與不少鬼有合作關(guān)系。不過那時候,山田一族如日中天,鬼殺隊又被幕府打壓,最后只能不了了之?!?p>  用人體做成藥丸,再賣給人吃這種事……

  就連弦一郎也感覺胃部忽然強(qiáng)烈不適。

  他突然恍然大悟道:“既然他們家族有和鬼合作的先例,那你說,那些失蹤的尸體,該不會是被他喂給了鬼呢。”

  蝴蝶忍的臉色愈加陰沉起來,冷冷掃視了一眼神色依舊充滿瘋狂的山田,轉(zhuǎn)頭問那跟班:“那我問你,之前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尸體都去哪了?”

  “那個……人都是他殺的?!?p>  跟班被少女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瑟縮著說道:“山田用那些人試刀后,就把散開的尸體扔到上邊的樹林里了,說是讓動物吃掉,也算是讓這些人有個容身之處……但我們每次回來,尸體都被清理干凈了,應(yīng)該是被警察收走了吧……”

  蝴蝶忍皺起眉頭。

  那些人的尸體絕不可能是警察收走的,否則平山大助老頭不會那么篤定是鬼所為了。

  而且尸體一定是那些受害者被殺當(dāng)晚就被處理掉了,否則第二天那些工人來尋找時,不可能一無所獲。

  所以,弦一郎的猜測,十分有可能。

  想到那些工人,大多不過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先是被無緣無故地抓住、然后被試刀人斬斷四肢折磨致死,最后尸體還被喂給了鬼……

  這些場景只要想象出來,就足以令一個正常人心理崩潰。

  明明大家都是人啊!

  為什么!

  為什么有人!

  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

  蝴蝶忍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山田的頭發(fā),按住他的頭往地上撞了起來。

  “我問你,他們的尸體哪去了?!”

  她臉色陰沉,腦門上青筋暴起如同惡鬼,下手的力道極重,頻率極高,短短半分鐘后,山田的面部就被她砸的不成原形。

  后者的鼻子被撞塌,滿臉是血不說,就連嘴里的牙都窸窸窣窣掉在地面上,喉嚨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但從他那終于有些驚恐的表情來看,應(yīng)該是在求饒。

  弦一郎滿臉平靜視若無睹。

  老實說,若不是九郎特地提醒他,要讓葦名人融入這個世界,他對日本人也沒什么同情可言。

  殺了也就殺了吧,因為弦一郎一開始,就把所有葦名以外的人都當(dāng)潛在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就沒有必要心慈手軟。

  但在九郎的懇求之下,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已經(jīng)有所扭轉(zhuǎn)。

  但眼前這個家伙,仗著自己是武士大族的后代,用這種殘忍的理由,將手無寸鐵的孩子們折磨致死,也的確是戳到了弦一郎的底線。

  他一向看不起武士,是因為他從小就見識過,武士們欺軟怕硬的本質(zhì)。

  他們愿意對那些與他們勢均力敵的人給與各種匪夷所思的優(yōu)待,但卻對階級比他們低,但陣營相同的普通百姓那樣殘忍。

  仿佛后者才是敵人一樣。

  而這種對下民的殘忍,如今的日本高層也同樣繼承了過去,從那些警察就可見一斑。

  眼前這家伙,既然是為什么親王試刀。

  那就說明,這事情,恐怕是那個沒有機(jī)會自己斬人的親王默許的。

  而親王,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族啊。

  況且,聽這跟班的說法,找山田試刀的東京權(quán)貴,已經(jīng)不止一個兩個了。

  可見,和過去那些普通武士一樣,把普通百姓當(dāng)做隨時可以屠宰的羔羊,已經(jīng)寫進(jìn)了這些位高權(quán)重者的基因里。

  而弦一郎想要留給九郎的世界,絕對不能是這樣的世界。

  看著血肉模糊的山田,弦一郎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著,這一次,到底該如何利用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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