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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門小福女

匠門小福女

威震八方小咸魚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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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8-05上架
  • 589777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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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成了小木匠

匠門小福女 威震八方小咸魚 2365 2021-08-05 20:28:22

  十七兩六錢銀子,外加三十九個銅板。

  一間一進的小院,正房的門上擰了一把大鎖,窗欞木紋斑駁。屋頂瓦片三三兩兩如魚鱗剝落。院門上掛了幅單薄的匾額,匾額右下角有一塊磕碰過的痕跡,上書“寧氏木坊”四個大字。字不算好,但勝在中正大方。

  一個成年人懷抱大小的樟木箱,箱子里面擺著一套使用痕跡明顯的木匠工具。

  堆在樟木箱旁的十五根樺木整料和一小堆邊角舊木。

  一身腕口和后肘打著補丁的青色工服。同一制式半新不舊的還有兩套。

  一套廉價的文房四寶,墨研得只剩下半塊,狼毫也有些龍飛鳳舞。

  以及一個打不開的小木盒。

  這是寧維則在穿越后,花了七分三十九秒盤點出來的,目前她所擁有的全部。

  不,還遺漏了些更重要的。

  一具十六歲的少女身軀。既不豐滿也不清瘦,有著長期體力工作所帶來的結實緊致。眉眼并不精致,眼距稍微有點偏寬,沉默的狀態(tài)下顯得有些不夠精明。皮膚也不夠白皙。指腹和指根都有長時間持握工具而生出的硬繭,溫暖、有力,不太像少女的手,握起來倒是很讓人覺得安心。

  一份屬于原主的散亂記憶。

  一位失蹤半年的父親,一位過世六年的母親。

  還有一個慌慌張張的八歲弟弟……

  “阿姐,不好啦!阿姐!”

  小院的門板被啪地一聲推開,撞得門后的夯土墻撲簌簌落下了一小撮土灰。

  門板上搭著一只虎頭虎腦孩子的手。

  手的主人氣喘吁吁。

  寧維則輕輕皺了皺眉,下意識感覺到有點緊張。

  似乎,自己的這個弟弟,最近經常被人欺負?

  “維鈞,不要著急,慢慢說。這是怎么了?”

  身體倒是比內心反應更快。等寧維則反應過來,發(fā)現自己已經從條凳上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扶因為一路狂奔回家而靠著門喘息的弟弟了。

  “阿姐!”寧維鈞小臉憋得通紅,帶著哭腔撲進寧維則的懷里。

  “剛剛我跟二牛玩捉迷藏,我躲著躲著就跑到叔爺家旁邊。有位大叔在叔爺家門口跟二叔爺說話,他們沒看見我,我就都聽見了!那個大叔……大叔他說……”

  寧維則輕輕揉著維鈞的頭頂,柔聲說道:“那位大叔他說什么了?”

  “他說,他親眼瞧見咱爹摔下山崖,摔死了!”說完,寧維鈞一下子撲到姐姐懷里,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還真是令人頭疼啊……

  說起來,倒也確實有這個可能。在這個很少有人坐得起馬車的年代,出遠門實在是一樁難事。更何況她爹臨走之前,只說是去八百里外的一個鎮(zhèn)上找人辦事。八百里,也就是四百公里的距離。雖然沒有現代的柏油路面那么平整,但以一個習于勞作的成年男子的能力而言,沿著官道一天走上個四、五十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八百里的路,緩緩而行,半個月也是到了的。既然路上往返只需要一個月,找人辦事又豈會耽擱上四、五個月還不返程?

  所以,父親半年沒有音訊,是不是真的像弟弟口中的大叔所說的那樣,兇多吉少了呢?

  寧維則輕輕嘆了口氣,落在弟弟頭頂的手,動作也慢了半拍。

  寧維鈞雖然有著小孩子的冒失,但從小失母的他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姐姐情緒上的變化。

  他猛地抬起頭,紅腫如小桃子一樣的雙眼直直盯著寧維則,似乎想從姐姐的臉上得到一絲保證和安慰。

  “沒事的,維鈞?!睂幘S則頓了頓,輕輕柔柔道:“爹是個好人,他不會有事情的,一定是臨時有事。興許是有人找他幫忙做活呢?你也知道,咱爹的木匠活,是附近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對,定是去幫人定吉日起宅子,才耽擱了些許時日?!?p>  寧維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姐姐。

  “爹臨走之前,跟你說什么啦?”寧維則慢慢地誘導著幼弟。

  寧維鈞想了想,答道:“爹說回來給我買鎮(zhèn)上的桂花糕,還說回來給我做一把小木刀!”

  “對啊,爹之前騙過你嗎?”

  “沒有!”

  “那你就不要哭啦,沒準爹明日就回來了呢。咱們洗洗臉,開開心心地等爹回來一起吃桂花糕,你說好不好?”

  寧維鈞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對!不能讓爹笑話我!”

  說罷,便搖晃著小腿兒跑開,急匆匆到自己的東廂房里找盆打水去了。

  寧維則笑著搖了搖頭。

  畢竟維鈞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情緒來得快,走得也急,像是一陣風,刮過去,也就過去了。

  該自己犯愁的事情,應該都還在后面趕來的路上吧?

  在寧維則的印象里,自己和弟弟出生成長都是在這個小院。

  具體地說,是端朝通安州定源郡樺臺鎮(zhèn)饒谷村,村東頭第三戶的小院。

  對,這是個不存在于華夏歷史中的朝代,端。

  直到這會兒,寧維則才有時間細細打量起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端朝立國一十二年,其命維新,本就是蒸蒸日上的氣象。

  當下是端朝第二任皇帝在位,年號天成。

  新帝登基三載,正是滿腔抱負亟待施展的時候。

  兩相疊加之下,端朝民間的氣象便也日新月異,民眾都是頗有干勁。

  這干勁,一則是來源于吏治相對清明。再加上改朝換代的戰(zhàn)亂影響之下,地多,人丁卻相對稀少。開國之主講究愛惜民力發(fā)揚民智,要求法無約束民即可為。官府不加以打壓,那便是暗中鼓勵各行各業(yè)發(fā)展。雖也有小吏盤剝之事發(fā)生,但十數年下來,端朝大體上還是只要多勞,便可多得。

  像是寧維則家這一支人丁單薄,加上連年戰(zhàn)亂,到了寧維則她爹寧明德這一輩,長房血脈便只剩下了她爹一人。寧明德在十歲上,便去了府里做學徒,后來據說又跟著師父出門采風游歷了一番。十幾年之后,才帶著妻子回到寧家老宅。夫妻倆沒有去求族中的支持,硬是靠著寧明德的手藝,撐起了這家小小的寧氏木坊,養(yǎng)育了寧維則、寧維鈞姐弟倆。

  二則是來源于階級上升的通道居然被打開了一個口子。陛下想要一個集權的大朝廷,不愿讓前朝世家繼續(xù)盤踞在民眾之上挖骨吸髓。在端朝之前,官員大都來源于舉薦。這就使得世家子弟煌煌居于上,而下民困頓于塵埃。但端朝太祖,硬生生地把千百年的世家臉面打翻在地還踩了幾腳,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變成了現實。

  于是,端朝就有了更公平的科舉考試。

  端朝依然有商戶,但商戶后人可參加科舉。

  端朝也依然有匠戶,但匠戶后人亦能高遷。

  想到這里,寧維則不禁愣了愣。這手段、這格局,還真的是讓受過現代教育的自己想要一探究竟。

  可轉念一想,寧維則又有點泄氣。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父親失蹤母親去世還帶著個小拖油瓶的普通農家少女。想要堂堂正正地走出村子,路都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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